第365章 孫邈娶親,故人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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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昭大怒,罵道:
“我派人到你夫妻老家查探,如何便是官官相護!”
趙惜月冷笑道:
“你二人做的勾當,旁人不知,我卻看得清楚。”
“你們不是夫妻,隻是扮做夫妻,做那紮火囤的勾當。”
被趙惜月點破機關,那漢子仍舊嘴硬不認。
趙惜月看向那婦人,說道:
“我看你與他也並非一條心,如今在你麵前的是江陵侯。”
“你若是想擺脫這廝,隻需對江陵侯道出實情便可。”
那婦人聽了,目光看向武鬆,磕頭拜道:
“求江陵侯救奴家。”
聽了婦人的話,那漢子急了,上前揪住婦人罵道:
“賤婦,真以為見了救星!”
李二寶上前一腳踹翻那漢子,怒道:
“咆哮公堂,亂棍打死!”
開封府的公人上前,將漢子壓住。
婦人往前爬了兩步,哭訴道:
“奴家本是潁州人士,被這牛通拐到開封府,專做這行勾當。”
“對外隻說是兄妹,讓我嫁人。”
“多有那好色的,想要聘娶妾身,他卻不受重禮,隻要哄得成交,就便送我做親。”
“待到夜裏,叫奴家隻做害羞,不肯與人同睡。”
“到了次日,卻合了一夥棍徒,誣陷奸騙良家女子,連人和箱籠錢財盡搶將去。”
門外眾百姓聽了,這才開始罵那牛通不是東西。
判官黃昭怒道:
“好個賊廝,拐賣良人、騙人錢財,著實可恨!”
“本官判你個斬刑,其餘潑皮刺配!”
“你這婦人...”
武鬆開口道:
“我看這婦人是受他脅迫,免於發落。”
武鬆開口了,黃昭立即說道:
“是,這婦人也是可憐之人,免於發落。”
當堂判決完畢,牛通被拖出去,打入死牢,隻待刑部複核,便可以斬了。
其餘潑皮當即判了刺配,打入大牢監押。
被搶走的東西,開封府派人去拿。
黃昭請武鬆到後衙喝茶,武鬆沒有理會。
出了開封府衙門,武鬆叫住那婦人。
婦人對著武鬆深深一禮,哭道:
“謝大人為奴家做主,大人是我再生的父母。”
武鬆問道:
“你如今可有家人?”
婦人搖頭道:
“當初拐我時,父母都被害了。”
武鬆回頭問孫邈:
“你可願意娶了她過門?”
孫邈真心喜歡這婦人,說道:
“我是願意的,隻是不知她心意。”
婦人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若是願意收留,奴家便托付了終身。”
武鬆笑道:
“也是一段好姻緣,你便娶了她,總好過你那母山魈。”
孫邈笑道:
“也好,今日便過門,我請二郎和眾位兄弟吃酒。”
婦人便跟著孫邈回家,李二寶、燕青差人去請盧俊義他們,一起到孫邈家裏吃酒慶祝。
直到深夜時,武鬆才和李二寶回到家中。
扈三娘和趙惜月兩人正在下棋,為了一枚棋子,爭得麵紅耳赤。
武鬆不敢招惹,悄咪咪上床睡覺去。
朦朦朧朧中。
窗戶外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兩隻眼睛透過紗窗,直勾勾盯著武鬆。
“甚麽人?”
武鬆側頭看去,那女子隻是咯咯一笑,消失不見 。
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亮了。
那女子是甚麽人?
為何進入我的夢中?
還是...隻是一個夢?
不對,那女子好像是徐三娘。
要不要去一趟那個道觀?
舌姬聽到動靜,進屋來伺候著穿衣服。
到了院子裏,就聽見趙惜月的笑聲:
“三娘姐姐喜歡春宮圖啊。”
“我怎會知道是這樣的東西。”
扈三娘生氣地把香囊丟在地上。
武鬆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香囊,問道:
“甚麽春宮圖?”
趙惜月接過武鬆手裏的香囊,將香囊翻開,裏麵居然繡著一幅春宮圖。
“姐姐在大相國寺買的香囊,外頭好好的,繡的是鴛鴦戲水圖。”
“可這裏頭,繡的卻是春宮圖。”
“再有,你看巧不巧,這裏還有兩個字,繡的是二郎。”
武鬆仔細看了,心裏咯噔一下。
這繡花的手法似曾相識,好像是吳月娘的技法。
古代沒有繡花的機器,都是手工製作,所以就有了繡娘這個職業。
所謂男耕女織,男的在外麵種地,女的在家裏織布繡花。
每個女人學的繡花技巧都不一樣,每個人的習慣也不同。
所以,最後繡花的成品也各不相同。
如果仔細看,就能分辨出來。
在陽穀縣的時候,吳月娘為武鬆繡過衣服,知道她最擅長搶針。
這是一種刺繡技法,用短直針腳,後一針刺入前一針中,形成色階。
再加上最後“二郎”兩個字,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吳月娘的香囊。
可是...吳月娘的香囊為何會出現在大相國寺?
吳霖...
武鬆馬上想起潘金蓮的家書,吳月娘問她哥哥吳霖是否還在京師,為何一直沒有音信回去。
所以事情是這樣的:
過完年後,吳霖拿著吳月娘的香囊,啟程趕往京師,來找武鬆。
但是路上遇到了意外...可能被殺了,然後香囊被賣掉,流落到大相國寺。
見武鬆臉色凝重,扈三娘問道:
“怎的了?不過是個香囊罷了,為何這等?”
武鬆笑了笑,說道:
“無事,我看這針法細密,是個好的。”
“你若是嫌棄,便送與我。”
扈三娘聽了,羞怒道:
“春宮圖送與你做甚?”
趙惜月笑道:
“要不到屋裏,仔細參詳。”
扈三娘怒道:
“騷狐狸,撕爛你的嘴。”
武鬆收了香囊,匆匆出了宅子,往大相國寺走去。
此時尚早,寺門方才開啟,裏麵的集市尚未開張。
武鬆耐著性子等候,到了午時,集市開張了,卻不見上次那個攤主。
武鬆問了旁邊的人,隻說這個攤主在大相國寺做了兩日的買賣,人便走了,不知去了哪裏。
武鬆心裏一沉,找不到那個攤主,那就斷了線索,無從找起了。
離了大相國寺,武鬆到了時遷住的宅子。
段景住正與楊雄、石秀說話,見了武鬆進門,三人起身行禮。
“時遷賢弟在麽?”
武鬆開口,三人麵色古怪。
武鬆已經猜到了,說道:
“這廝如今做了官,有了俸祿,還去做那偷雞摸狗的勾當。”
不用猜,時遷肯定偷東西去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段景住嘿嘿笑道:
“二郎莫怪他,那高俅家中聽聞有寶貝,時遷去瞧瞧。”
過了會兒,時遷從屋頂落下,肩膀上一個搭膊鼓鼓囊囊,嘴裏還叼著一個果子。
見到武鬆的瞬間,時遷愣住了...
“你這廝,叫你不要偷盜,你又去。”
“如今你是有官身的,若是被捉了,損了我們兄弟臉麵。”
武鬆埋怨,時遷笑嘻嘻說道:
“哥哥莫怪,隻因那壽州的知州,給高俅送了一批財貨。”
“小弟想著那本就是不義之財,拿來送與林教頭正好。”
時遷放下搭膊,金銀自不用說,還有許多寶石。
武鬆翻了翻,說道:
“正好與林師兄置辦家業,也是高俅欠他的。”
見武鬆這等說,時遷嘿嘿笑道:
“林教頭但凡缺銀子,我便去高俅家裏搬。”
“若是被捉了,臉麵不好看,以後不許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