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時遷抵達京師,赤發鬼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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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應天府的將官,由李忠緊急召集訓話,任何人不得擅動。
    判官詹體仁有些擔憂,畢竟徽宗傳來聖旨,命應天府所有兵馬守衛京師。
    如今這等明目張膽抗旨,萬一問罪下來,就是謀反的大罪。
    在宋朝,文官罵皇帝不要緊,擁兵自重要殺頭的。
    因為宋承五代十國,見慣了藩鎮割據、武將造反,提防甚至嚴酷。
    張吉橫了心,說道:
    “不管,二郎讓我們等他歸來,我們便等他歸來。”
    “你看那局勢,便如二郎所言,分毫不差!”
    “聽從二郎的吩咐,才是正理,聖旨...我等也是為了守住城池。”
    “若是將兵馬盡數抽離,這東京應天府,豈不是也如那北京大名府一般被破了!”
    何正複點頭讚同,說道:
    “不錯,並非我等不出兵馬,這應天府是緊要去處,太祖的龍興之地,豈能不防守的。”
    其他人也以這個為由頭,不說按兵不動、抗旨不遵的事情。
    不管如何,徽宗還是皇帝,大家內心還是畏懼的。
    隻是有武鬆的吩咐在,大家相信武鬆說的一定沒錯。
    張煌提醒道:
    “蔡京、童貫大敗的消息,二郎尚不知曉,須派人火速告知他。”
    “不錯,我來安排。”
    張青馬上去找人,他手裏有漕幫,跑腿送信更快。
    何運貞說道:
    “二郎交代我做的甲車,我須再造一些,那金國滅遼國那等快,定是強敵。”
    何正複說道:
    “淩振送來的硝石、硫磺,也該早早配置成火藥。”
    “依我看,二郎歸來時,就要開戰的。”
    何運貞點頭答應,帶著張淵一同去配置火藥。
    張知白的兒子張淵,這次科舉落榜了。
    不是張淵不行,而是被針對了。
    張知白是武鬆的人,張淵自然也是武鬆的人。
    所以,這次科舉,把張淵拿掉了。
    張淵心中自然不忿,張知白卻不甚在意。
    隻要武鬆重新崛起,三年後再考就是,至於官職差遣,可以先做著。
    何運貞在應天府負責甲車、火藥製造,張淵便跟著何運貞做事。
    ...
    時遷、段景住兩人急急忙忙騎著快馬回到京師。
    此時,汴梁城已經全麵警戒。
    蔡京、童貫大敗的消息已經傳開,外城的百姓往裏走,想進入城內躲避。
    除了汴梁周圍的百姓,還有北麵逃過來的,特別是大名府周圍的百姓,都在往汴梁逃跑。
    金國所到之處,殺人放火,屍橫遍野,百姓都怕。
    可是城內已經駐紮軍隊防禦,容不下逃難的百姓。
    軍士將外城的百姓攔住驅逐,不許他們進城。
    時遷停下來,看著湧動哭喊的百姓,心中暗道:
    汴梁不許百姓入城,應天府卻能容得下。
    二郎日後若要造反,也需要百姓人口。
    想到這裏,時遷帶著段景住到了城門口。
    軍士見時遷往裏走,一把將其揪住,罵道:
    “你這廝尋死麽,不許入城!”
    時遷拿出令牌,罵道:
    “我是樞密院的,你敢罵我!”
    見到令牌,軍士吃了一驚,趕忙說道: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相公恕罪。”
    時遷懶得罵著大頭兵,說道:
    “這許多百姓聚集在此地,又是寒冬臘月,眼見著要落雪,不是長久之計。”
    “你讓人告知百姓,往東去應天府,那裏可以庇護。”
    軍士聽了,驚喜道:
    “相公好法子,隻是小的人微言輕,說了也是不作數的。”
    “你將這話告知守門將便是,莫非要我去說。”
    時遷罵了兩句,帶著段景住進城。
    守門的軍士覺著有道理,便將此事上報。
    守門將聽了,又把這話告知了城防都統製。
    此時的城防都統製,是定王趙桓的親信。
    應天府是武鬆的勢力地盤,把災民引向武鬆的地盤,這是禍水東引,絕妙的計策。
    都統製當即下令,告知百姓,往東去應天府,那裏不打仗,還有糧米賑災。
    百姓聽了,眼見著進不得城池,便往東走。
    有一個人,就有兩個人...百姓最後形成人潮,都往應天府去。
    時遷、段景住兩人進了城內。
    裏麵兵馬駐紮在屋簷下、街邊、牆角,看起來十分懶散。
    正走著,迎麵撞見一個漢子,紫黑闊臉,鬢邊一搭朱砂記,上麵生一片黑黃毛。
    段景住見了,叫道:
    “劉唐兄弟,你如何在這裏?”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赤發鬼劉唐。
    這個劉唐算是水泊梁山的創始人之一,當初就是他找到晁蓋,要劫掠梁中書的生辰綱,之後跟著晁蓋一起上山聚義。
    再後來又跟著宋江一起招安歸順。
    都說宋江跟著高俅一起,到了金國人手下,如何劉唐在這裏出現?
    見了段景住,劉唐驚喜道:
    “兄弟不是跟隨武鬆在南麵征剿方臘麽?如何回來了?”
    “二郎已經平定了方臘,我等回京師有差遣,聽聞兄弟們被金國扣押了,如何你在這裏?其他兄弟呢?”
    問起這個,劉唐歎息道:
    “三言兩語說不出分明,且吃一杯茶去。”
    三人到了路邊一處茶攤,劉唐要了一壺茶。
    “我等跟著宋江那廝到了大名府後,便分作兩軍,有些兄弟跟隨高俅、有些兄弟跟隨蔡京。”
    “我是跟著蔡京的,並不跟著宋江。”
    “後來到了雄州、霸州,與那遼國廝殺,我等兄弟都是不怕死的好漢,奈何那高俅、蔡京窩囊,我等在前方死戰,他們先跑了。”
    “好些個兄弟死在了戰場,著實不值當。”
    劉唐無奈歎息,語氣中夾雜著對宋江的憎恨。
    茶水送上來,時遷說道:
    “博士來一壇熱酒,再要些羊肉。”
    茶博士看了一眼劉唐,有些猶豫,時遷從袖子裏摸出銀子,丟給茶博士,罵道:
    “莫不是還會少你酒肉錢。”
    “尊客莫怪。”
    茶博士收了銀子,歡喜拿了熱酒過來。
    段景住倒了熱酒,問道:
    “城內如今都還有哪些兄弟?”
    “不多了,隻有朱富、朱貴兩兄弟,其他人跟隨蔡京的,或者死了,或者心冷了,都走了。”
    段景住聽了,驚訝道:
    “那關勝、秦明他們呢?也死了麽?”
    “倒是不曾,他們跟隨宋江,被金國扣留了。”
    “呀,莫非他們也投降了金國?”
    劉唐喝了一碗熱酒,搖頭道:
    “不曉得,隻聽聞宋江那廝投降,也有兄弟逃回來的,說薛永、侯健兩人不肯投降,都被金國殺了。”
    聽到此處,段景住惋惜道:
    “早說宋江那廝不好,諸位兄弟若是跟著二郎,豈會這般模樣?”
    “我等在二郎那裏殺得暢快,不說功勞做官,兄弟都是好的。”
    劉唐意興闌珊,說道:
    “當初我劫了生辰綱,蔡京那廝至今記恨。”
    “我待要走時,那廝不允,將我押回了京師。”
    “如今城內人口混雜,我便趁此走了。”
    段景住勸道:“兄弟何不跟我一同到二郎那裏?”
    “我曉得武鬆是個好的,但我心冷了,不願再做官了。”
    見劉唐冷了心,段景住也不再多勸,隻將身上攜帶的金銀給了劉唐。
    “兄弟路上拿著使用,休要推辭。”
    劉唐也是個爽快的,他的確沒錢了,便收了金銀。
    時遷也拿出金銀,一並送給劉唐。
    吃了酒,收了金銀,劉唐當即混出京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