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從人心裏爬出來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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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進入電梯。
    閻虎足足比林白高了一個頭,魁梧的身軀,仿佛一位古代大將。
    他沒有忘記執事的命令,衝著林白點點頭:“林執事,紅執事大人說的事情我知道。”
    “她應該是在何天下的資料上,看到了基金會的高危標注。”
    “巧合的是,我當年就是,處理何天下那件事的員工之一。”
    “簡而言之,那是一個瘋子。”
    林白一愣:“看出來了,然後呢?”
    任何人都能看出,何天下有多顛。
    但讓一位基金會執事,特意提醒,要遠離他,顯然不是顛一點,就能做到的。
    “大人您或許沒有聽懂,他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麽跟您說吧,何天下在八歲的時候,就確診了精神疾病,一直住在精神病院,後來他所在的精神病專科醫院,發生了靈異事件,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但根據現場痕跡來看,他可能也是唯一的凶手!”
    “不是靈異事件嗎,是鬼操縱了他?”林白倒不是在替對方辯解,而是一聽完閻虎的話,誰都會自然而然,會產生這個疑問。
    靈異事件,總不可能是一個活人在殺人吧?
    “那隻鬼也死了,具體發生過什麽,沒有任何人知道,按照智囊團後來的分析,最大的可能性,的確是鬼操縱了何天下,可當時在現場的人,包括我,沒有一個會這麽想。”
    “你如果沒見過當時他的樣子,一定不會理解我們的心情。”
    “我們甚至懷疑,是何天下一刀一刀,砍死了那隻鬼。”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穿著精神病服,拿著一把崩了刃的刀,站在一個護士的屍體旁邊,滿臉是血的咧嘴傻笑。”
    “那個護士從何天下很小的時候就照顧他,對他而言,算是半個母親。”
    “可問題是,這個護士,早在半個月前就死了。”
    “後來經過我們的調查。”
    “這個護士曾在那所醫院,遭受過很多不公平的對待。”
    “被院長潛規則過,又被護士長針對,派去照顧幾個最難纏的病人,還被病人多次把排泄物,丟在臉上。”
    “她半個月前跳樓自殺,屍體被送往有資質的醫院,做法檢,可後來卻在停屍間離奇失蹤了。”
    “有路邊監控拍到,疑似這個護士的人影,午夜時分在路上行走,腳步僵硬的朝那所精神病院的方向走去。”
    “那之後不久,這所精神病院的靈異事件,就爆發了。”
    “那個護士就是當時的鬼,而且她怨念非常重,是一隻凶鬼,但卻疑似死在了何天下手裏。”
    “醫院沒有監控嗎?”林白一直在默默聽著,適時發出了關鍵提問。
    因為他發現,閻虎的用詞,一直是“疑似”“可能”“或許”。
    基金會似乎並沒有掌握,這件事的真相。
    “全壞了,不知道是被鬼破壞,還是被人,總之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何天下殺過鬼或者人。”
    “他手上那把崩了刃的刀,是殺了全醫院人的刀。”
    “但根據醫院裏屍體的傷口來看,動手的人,用刀習慣,和何天下有區別,身高也比他更矮一點,更像是一個女人,所以誰也無法確認,是不是他動的手。”
    “那把刀沾染了很多冤魂的煞氣,能觸碰到靈異,並不稀奇,可問題是,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殺死鬼,而且還是一隻凶鬼?”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他在那件事後,成了靈異掌控者,會主動去處理一些靈異事件,基金會對他,也不再懷有戒心,甚至還有吸納他的想法,因為何天下處理過的靈異事件,往往異常幹淨。”
    “林執事,你應該懂,我說的幹淨,是什麽意思吧?”
    “那些靈異再也沒有出現任何複蘇的跡象,連空氣中的怨念和恨意都沒了,所有鬼就跟……被吃了一樣。”
    閻虎說到這裏,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林白一眼。
    因為根據檔案記載。
    林白處理過的靈異事件,往往……更“幹淨”。
    “我們也以為何天下的病已經好了,我甚至想讓他加入我的小隊。”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一件類似的慘案,發生在了何天下身上。”
    “他的父母死在了家裏,當時家裏就他們三個人。”
    “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他沒有反抗。”
    “我們以故意殺人為由,把他送進了派出所,還派專人協助辦案,防止何天下臨死反撲。”
    “可後來根據警方調查,證據不足,隻能將他釋放。”
    “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是何天下殺的自己父母,甚至我去現場調查,也看不出他使用靈異能力,害死父母的跡象。”
    “這件事也和精神病院一樣,成了一樁懸案。”
    “不過我當時從何天下家離開的時候,聽到他說了一句話,他說,區區凡人,妄想壓帝王一頭,果然隻有死路一條。”
    “我把這句話上報,智囊團就將何天下判別為了高危人員。”
    “可是他當時的語氣,其實很奇怪,不像是高興,也不像是在嘲諷,泄憤。”
    “倒更像在哭,在悲戚,這就是我的個人猜測了。”
    “總之這是一個很古怪,很危險的人,林執事,你不要被他故意展現出來嘻嘻哈哈的樣子欺騙了,他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就多次靠著偽裝,差點成功騙過醫生出院,他很會演戲!”
    閻虎說到最後,忠告了一句。
    林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謝了,閻隊長,我會注意的。”
    兩人下樓後,共同來到校門外。
    閻虎禮貌性的詢問,是否要共同行動,卻被林白拒絕了。
    要是合作的話,得到的鬼錢,肯定得均分,對方也很垂涎那東西,不可能割愛。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各憑本事。
    閻虎也不再多說,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林白看著他的背影,睜開進化後的鬼神瞳,發現了一件有點奇怪的事。
    當閻虎進入滇大校園後,身上就有一股死氣在逐漸升騰。
    就好像他剛才踏入大門的那一步,已經成為了,他今晚死亡的“因”。
    不久後他的慘死,則是“果”。
    “艸!狗養的黃泉故事會!”
    林白咬牙罵了一句。
    他明白人皮紙上,任務要求,為何這麽簡短了。
    因為隻要在今晚,踏入那位高銘教授,靈異複蘇的滇大,就注定了死路一條。
    更何況。
    他的情況更為特殊。
    他身上分明還帶著,那位高銘教授的遺物——那個筆記本。
    就算林白沒有帶這東西,他也是今晚,知道高銘教授的過去,最多的人。
    毫無疑問。
    他一旦踏入滇大,就會承受這裏,最強的“因”。
    至於“果”是什麽,就讓人有些不敢想了。
    林白甚至懷疑,自己有可能成為,高銘教授複蘇的載體。
    可能某一刻,自己記憶中,那些從筆記本上,觀看來的經曆。
    會猶如盛夏的藤蔓一樣在腦子裏瘋長,並模糊了自我和他人的界限,變成自己的經曆。
    然後那位高銘教授,就會在自己腦海裏,“活”過來。
    林白不是憑空想象,他剛才在路上,查看過手上這份資料,上麵詳細介紹了很多“複蘇”的例子。
    其中就有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案例。
    某隻陰祟的複蘇方式,竟然是從知曉她悲慘經曆的人,腦子裏一點點重構自身,然後從這個人心底深處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