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命運的操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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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真正的賭局,從來不是看牌那麽簡單。」
    「命運,是最狡猾的賭徒。」
    「它不會告訴你規則,也不會給你公平。」
    「但它一定會在關鍵時刻,翻出你意想不到的底牌。」
    罪孽牌桌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都屏息注視著桌麵上翻開的底牌。
    黑桃同花順。
    司命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牌桌,動作閑適而漫不經心,他抬眸看向對麵的老霍恩,
    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就好像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黑桃同花順。”他輕描淡寫地重複了一遍,語氣裏沒有絲毫的驚訝,
    甚至帶著幾分隨意,仿佛剛剛贏下的不是一場賭局,而是某場微不足道的消遣。
    梅夫人的瞳孔微微收縮,指尖悄然用力,折扇在手中幾乎要被捏碎。
    不對……這不可能!
    她幾乎無法掩飾內心的震驚,她明明看清了司命的底牌,那絕對不可能是黑桃同花順!
    可現實就這樣殘忍地擺在她麵前,無論她如何推測、如何回憶,她所確信的一切都被這一副牌徹底推翻。
    她的指甲微微嵌入掌心,悄然看向老霍恩,希望能從那個老賭徒的臉上找到答案。
    然而,老霍恩的神情已經沉了下來。
    那一瞬間,梅夫人心中驟然一沉。
    老霍恩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隻是冷冷地盯著牌桌上的那幾張牌,沉默不語。
    黑桃同花順,這是賭桌上能組成的最強牌型。
    無論他用什麽手段作弊,都不可能在這一局中拿出比這更大的牌——除非,他願意公然翻桌,直接改寫牌麵。
    可是,這不可能。
    同一副牌局裏,不可能出現兩張一模一樣的底牌。如果他現在動手,隻會讓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他在作弊,
    到時候,不僅是司命,他恐怕連自己經營多年的罪孽牌桌都會瞬間崩塌。
    ——所以,他隻能忍。
    老霍恩的拳頭微微收緊,隨後緩緩鬆開,嘴角勾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眼神卻越發陰沉。
    “運氣不錯啊,小子。”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就像一頭被獵物反咬的老狐狸,雖然表麵依舊鎮定自若,但眼底的陰翳已經遮掩不住。
    司命隻是聳了聳肩,隨意地用指尖撥弄著籌碼,沒有回應,也沒有嘲諷。
    按照賭局規則,這一局的賠付計算如下:
    司命第一輪下注 40點;
    第二輪加注 100點;
    黑桃同花順觸發額外賠付規則,按第一輪下注的三倍計算,共 120點;
    最終,司命贏下 260點籌碼。
    在罪孽牌桌的規則裏,這一局,司命贏得幹淨利落,老霍恩輸得毫無還手餘地。
    賭桌上堆積的銀色籌碼反射著昏暗的燈光,一枚枚推向司命的麵前,映照出老霍恩麵無表情的臉色。
    司命並沒有急著去收籌碼,而是微微偏頭,朝後方的同伴比了個幾乎不易察覺的手勢。
    卡爾維諾靠在沙發上,神色不變,但目光卻略微閃動了一下。
    伊恩輕笑出聲,隨手轉動著一枚銀幣,悠閑地吹了聲口哨:“嗬,這小子,還真是命硬。”
    巴洛克瞪大眼睛,狠狠捶了捶大腿,咬牙低聲罵道:“該死的!他居然真的贏了?!我賭他第一局會輸啊!”
    艾莉森沒有說話,隻是慢條斯理地端起酒杯,小口抿了一口朗姆酒,
    目光卻一瞬不瞬地落在司命身上,眼底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探究。
    雷克斯則隻是靜靜地望著賭桌,嘴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司命看到他們的反應,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帶著一絲藏不住的笑意。
    放心吧,這才剛剛開始。
    司命輕輕彈了彈手中的籌碼,眼神微微眯起,唇角的笑意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從容。
    他現在信心十足。
    之前那段時間,他的“命運的眷顧”發動得太頻繁,以至於整個人陷入極端厄運,衰運連連,甚至一度被迫在酒館裏賒賬度日。
    那段日子幾乎成為了噩夢,每一場賭局都被坑得體無完膚,
    每一次抉擇都帶來最糟糕的後果,就連走在街上都會莫名其妙地被酒瓶砸中。
    但在那一連串倒黴透頂的日子裏,他沒有白白忍受不幸,而是在觀察,在思考,在適應。
    他逐漸發現——“命運的眷顧”並非是完全隨機的,它是有跡可循的。
    他能感覺到,這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某種不可預測的結果,而這些“結果”是可以被引導的。
    他可以主動去觸發厄運,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承受所有可能的不幸,
    借此積蓄某種命運的傾向性,並在關鍵時刻,將那股命運的天平向自己傾斜。
    換句話說——他能操控自己的運氣。
    這是他最近才真正摸索出的能力,也是他如今最大的底牌。
    他剛剛甚至沒有動用“真實的謊言”,僅僅是依靠語言上的暗示,便讓梅夫人這個毒蠍美人產生了自我懷疑。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運氣、心理戰、語言操控,這三者結合起來,能讓他在任何賭局中立於不敗之地。
    他輕笑了一聲,眼底浮現出一抹輕蔑。
    這些海盜?不過是一群玩牌拙劣的莽夫罷了。
    他根本不需要依賴千麵者的特殊能力,僅僅依靠人性中的猶豫和懷疑,便能在賭局中掌控主動權。
    梅夫人的手指微微收緊,折扇在掌心微不可察地顫動著。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一個真正的賭徒,一個能讓她產生錯覺、甚至懷疑自己的人。
    她從不輕易動搖,但這一刻,她卻感到了一絲冷意。
    她很清楚自己剛剛看見的底牌,可是為什麽,她會開始懷疑?
    她試圖用冷靜分析眼前這個男人,可她越是觀察,越覺得這個男人像是一片晦澀的迷霧,根本無法看透。
    他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甚至連手都不老實地搭在她的腰上,時不時地輕輕摩挲著,仿佛全然沉浸在他的調笑之中。
    可她現在卻笑不出來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她的目光悄然投向老霍恩,想要從那個老狐狸的表情裏找到答案。然而,當她看見老霍恩的神情時,她的心微微一沉——
    老霍恩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
    這個從罪孽牌桌起家的老賭徒,這一刻的表情已然毫無掩飾,
    他不再偽裝笑意,也不再故作鎮定,他的眼神陰冷,透著深深的忌憚與警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滅了指間燃燒了一半的雪茄,緩緩抬頭,目光沉靜地盯著司命。
    “第二局,開始吧。”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緩緩推開桌上的牌,動作依舊流暢而沉穩。
    但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不會讓司命再那麽輕易地贏下去。
    司命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隨手撥弄著籌碼,姿態隨意至極。
    他贏了第一局,他知道老霍恩不會善罷甘休。
    但他不在乎。
    他隻是輕輕舔了舔嘴唇,像是一隻終於找到樂趣的獵手,眼底浮現出愉悅的興奮。
    “那麽……讓我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