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殺我，在我的領域裏，先不說能不能成，就算成了，你也是慘勝——到時候數萬厲鬼照樣破域而出，你兜得住？”
    “好，我答應你。”楊辰頷首，冷冷道，“但你必須告訴我，這次從陰司跑出來的鬼物，到底有多少？”
    “具體數目本王不知。”鬼王沉聲道，“但動蕩的是陰司北辰大帝掌管的北荒地帶，那天正好是北荒鬼市——據統計，光鬼市上的各類鬼物，就有兩百餘萬。”
    哪怕早有預判，楊辰聽到這個數字時，還是猛地吸了口涼氣，指節不自覺攥緊。
    鬼王瞧出他的凝重，忙補了句：“你也不必太擔心。多數鬼物都被自家鬼將、鬼帥或是鬼王轄製著，不會單獨作亂；而且時空動蕩時，不少弱小孤魂直接被撕成了虛無，活下來的要麽是實力強悍的，要麽就是像我這樣，躲在空間夾縫裏的。”
    “知道了，多謝，人給我，我要走了。”楊辰點頭，眼底掠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殺意。
    鬼王大手一揮，沈楠的身影當即落在楊辰懷裏。他忽然想起什麽，忙追問：“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楊辰。”男人聲音淡漠道，“你也可以叫我影道人。”
    “什、什麽？”鬼王像是被雷劈中，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打濕了衣袍，“您就是傳說中，能跟鬼皇級高手殺得不相上下的影道人？我說這名字怎麽耳熟……可您的實力，怎麽會……”
    “我的實力被禁錮在這具軀殼裏了。”楊辰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微微湊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或許你可以試試殺了我，看看我的魂力，有沒有半仙的實力？”
    半仙！那可是半步鬼帝的存在，早淩駕於鬼皇之上了！鬼王嚇得連連擺手，語氣都透著諂媚：“不敢！不敢！小的淩天鬼王，是北辰大帝座下北冥帝國的北境鎮守，那天也隻是恰巧帶人去北荒巡視，才被卷到這兒來的，並非有意來此，還請大人見諒。”
    “行了，少打活人的主意。”楊辰直起身，冷冷道，“小心以後晉級時被雷劈——這裏可不是陰司。”
    “是是是！小的一定謹守本分！恭送大人！”
    “走了。”楊辰說完，扛起沈楠，隨手一揮，便撕開鬼域空間，消失在原地。
    他一路全力催動靈力，跑出數十裏才停下，將沈楠輕輕放在地上。可剛站穩，一口黑血就噴了出來，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人已躺在泉城省立醫院的病床上。
    “楊顧問，您醒了！”一個清秀的小護士見他睜眼，立刻驚喜地跑出病房，大聲呼喊。
    沒一會兒，肖遠山等人就湧了進來。楊辰掙紮著坐起身，眉頭緊鎖，語氣急切道：“我昏迷多久了？沈楠呢？她在哪？”
    “您已經昏迷三天了。”肖遠山湊上前來，“沈小姐就在隔壁病房，除了還沒醒，其他體征都正常。”
    楊辰的目光掃過一旁的蕭若楠，淡漠道：“我昏迷的這幾天，蕭家那幫人，坐得住？”
    “來了兩撥人，都被我們擋回去了。”肖遠山頓了頓，無奈道，“是皇甫處長親自帶人鎮守的，為了這事，他還特意重金請了長老會裏跟他交好的一位長老。不過處裏昨天出了點事，他上午已經回去了。”
    “也不一定是蕭家人。”蕭若楠連忙辯解，語氣卻有些發虛，“或許是其他勢力派來的也說不定。”
    “小肖，我要閉關幾天。”楊辰沒接她的話，沉聲道，“麻煩你把我和沈楠送回古城。等我養好傷，蕭家，就沒必要存在了——你讓李老提前做好準備。”
    “這……”肖遠山看了眼蕭若楠，眼底閃過一絲狠絕，卻沒立刻應下。
    楊辰哪會看不出他的顧慮，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關係，知道就知道吧，我就是要讓他們在恐懼裏等死——有本事，就來殺我啊。”
    最後幾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卻透著徹骨的寒意。
    “可是您身上的傷……”肖遠山還是有些擔憂，眉頭擰成了疙瘩。
    “不礙事。”楊辰說著，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動作幹脆利落，“對付些許蝦兵蟹將，足夠了。”
    話落，楊辰便朝隔壁病房走去，眾人對視一眼，紛紛跟了上去。
    “肖主任！”病房裏的醫生和特勤人員見肖遠山進來，紛紛立正敬禮。
    “你們先出去吧。”肖遠山點了點頭。
    楊辰來到病床邊，將手輕輕放在沈楠的天靈蓋上。下一秒，一縷縷黑色的陰煞之氣從沈楠體內逸出，像遊蛇般鑽進他的手心。沈楠原本蒼白如紙的臉龐，漸漸透出了血色。不過片刻，沈楠身上的陰煞就被吸得一幹二淨。
    楊辰緩緩收回手，寵溺地看著沈楠，淡淡道：“她沒事了，應該過會兒就能醒。”
    “楊辰，特勤處還有些同事也昏迷不醒。”蕭若楠忽然開口，目光中帶著期盼，懇求道，“你是特勤顧問，我希望你能救救他們！”
    楊辰的眉頭緊鎖，狐疑地看向肖遠山，冷冷道：“我不是說過，不讓特勤處跟進這事了嗎？”
    “按您的指示，皇甫處長早就下了禁令，嚴禁特勤處碰那個鬼王。”肖遠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顯然他猜到了緣由，“這事……定然是蕭家安插在特勤處的人搞的鬼。”
    楊辰的目光落在蕭若楠身上，帶著幾分玩味，等著她的解釋。
    “這……有些同事心憂百姓，才……才違反紀律的。”蕭若楠眼神躲閃，臉上滿是尷尬，“畢竟都是同事，還請楊顧問移步，救救他們吧？”
    “抱歉，我拒絕。”楊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漠道。
    說完，便提步向外走去。
    “楊顧問！”蕭若楠急了，聲音也拔高了些，“難道你要背上置戰友於不顧、貪生怕死的名聲嗎？就算我求你了，看在咱們往日的交情上！”
    “交情？”楊辰踏出病房的腳步頓住，轉頭看向她，眼神裏滿是嘲諷，“我怎麽不記得，我跟你有過交情？你倒是說說，哪來的交情？”
    “我……”蕭若楠頓時被問得語塞，俏臉瞬間漲紅，心裏又急又悔。她定了定神，又道：“哪怕是看在珊珊的麵子上！裏麵有一個，是珊珊的親舅舅！”
    “哦，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還有這麽個人。”楊辰的語氣依舊淡漠，沒有半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