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偽裝小白兔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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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會變心,會背叛,但權勢不會。
    攀附上姬無淵,就等於攀上了——無上權勢。
    可要想拿下他,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外麵,夜色一點點深沉下來...
    滿後宮的妃嬪,尤其新人,都在期待著陛下今夜會不會翻牌子?
    第一個召幸的又會是誰?
    ......
    彼時,帝王寢宮,太極宮。
    巍峨矗立,金頂流光,織金地毯自玉階迤邐而下,處處透露著尊貴與奢華。
    牆壁上掛著壯闊的萬裏山河圖,筆觸細膩,山川壯麗,隱含著江山社稷的深遠意味。
    禦座之後,一扇通天徹地的九龍玉屏巍然矗立,九條蒼龍騰躍於祥雲之間,活靈活現。
    這裏,乃是後宮所有女人渴望踏足的地方。
    殿內,燭火明亮...
    太監總管王福海剛從後宮走了一趟回來,瞧著那滿宮的鶯鶯燕燕,心情格外的好,走路都飄飄然的。
    這下,不愁陛下不寵幸後宮了...
    他就不信了,這麽多美人,還比不過一個男人?
    這般想著,王福海高高興興的踏入殿內 ...
    “陛下!”
    “秀女們都已在後宮安置妥當嗎,您看今夜要不要......”
    然,王福海話未說完,抬眸便瞧見端坐在殿內,一襲緋紅官袍的謝之宴。
    後者正慢悠悠的品著熱茶,一雙狐狸一般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得,這爭寵的討厭鬼,又來了...
    王福海一顆激動雀躍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還以為今日新人入後宮,這位一直未出現,應是個識趣,懂規矩的。
    沒成想,大晚上在這寢宮等著呢?
    王福海唇角抽了抽,硬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道:“喲,謝大人今兒個又在呢?可真是...勤勉啊!”
    最後一句刻意咬牙加重了幾分力道。
    如今,這前朝後宮,能不分時辰,自由出入帝王寢宮的,也就隻有他了。
    謝之宴看著滿臉假笑的王福海,戲謔道:“怎麽,公公好似不歡迎我來?”
    福海在心裏默默腹誹了八百遍:我為什麽不歡迎你,自己心中沒點數嗎。
    一個大男人,長得跟隻花孔雀似,三天兩頭往帝王寢宮裏跑,這滿宮侍寢的嬪妃,都沒您來的勤!
    王福海麵上堆起褶子,笑得更假了:“謝大人哪的話,老奴今日還在念叨著大人呢?”
    自陛下登基以來,謝之宴便時常入宮,兩人有時商談到後半夜,便直接宿在皇宮,次日再一道去早朝。
    滿京的流言蜚語,便是這麽來的...
    若不是他日日就守在殿外,他都要懷疑這兩人是不是真有什麽龍陽之好了。
    “哦,看來,公公這是嫌我最近來得少了?”
    “那我往後可要勤快些了。”謝之宴輕笑道。
    王福海一聽這話,嘴角一陣抽搐,差點沒岔過氣去。
    特別是他看著謝之宴那張妖孽一般的臉,
    他是真怕,這兩人都不近女色,又朝夕相處的,萬一處著處著就......
    經謝之宴一打岔,王福海差點忘了正事,於是他繼續道:“陛下,天色已晚,您看...”
    然他話剛開口,姬無淵直接抬手打斷。
    王福海隻能識相的退了出去,將殿門關上,仰天長歎一聲:“哎!”
    “天殺的...”
    他什麽時候失寵啊!
    與此同時,殿內,姬無淵輕抿了口茶,對著謝之宴道:“阿宴,你繼續說...”
    謝之宴放下茶盞,收斂起方才的玩笑之態,正色道:“據臣觀察,戚家近來確實與江知許暗中來往甚密,兩者間頗有幾分...同氣連枝之象。”
    “隻不過江知許這個老狐狸見戚家如今勢弱,有意吊著。”
    “他既舍不得戚家這棵遮天大樹,又想在陛下麵前裝純臣,如此首尾兩端,精於算計,實乃貪得無厭之鼠輩。”
    “哼!”姬無淵冷笑了一聲,諷刺入骨:“貪狼欲啖日月,卻還妄想全身而退?”
    “如此貪心不足蛇吞象,他也不怕噎死。”
    姬無淵冷笑:“戚家那邊...可有什麽風吹草動?”
    謝之宴道:“戚家此次斷臂求生,傷筋動骨,聲望盡毀,明麵上倒是裝出洗心革麵的姿態。”
    姬無淵喉間溢出一聲冷笑,“揚湯止沸、粉飾太平這一套,倒是教戚家玩得爐火純青。”
    謝之宴笑笑,眼眸閃過一抹冷意,語氣玩味:“趕狗入窮巷,必遭反撲,總要叫它,看到生的指望,才不會狗急跳牆...”
    姬無淵彎了彎唇,兩人相視一笑,意味深長。
    一盞茶後,姬無淵突然問起:“戚貴一案的幕後之人還是沒有進展嗎?”
    謝之宴怔愣了一瞬,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張傾城絕色的嬌顏。
    他想起了那日與江晚棠在牢房內對峙的情形。
    就像她說的那樣,他沒有證據。
    謝之宴斂了思緒,眼眸深沉,淡淡開口:“戚貴此人樹敵太多,想要他命的人比比皆是。”
    “凶手沒有留下證據,目前還不好判定。”
    姬無淵眉宇微抬,聲色澹澹的:“無妨,此事沒有頭緒可以暫且先放放。”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盯緊戚家。”
    謝之宴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又道:“對了,此次選秀,宮裏宮外都在傳陛下屬意趙國公之女趙淑嘉。”
    “也有人不少人說陛下瞧上了江丞相之女江晚棠,當眾賜花於她。”
    謝之宴認真的看著他,語調帶著疑惑:“陛下的意思是......”
    姬無淵笑了笑,帶著些許散漫的意味:“前者的風聲,是孤命人放出去的。”
    “陛下是想讓這位嘉妃取代戚貴妃在後宮的地位?”謝之宴問道。
    姬無淵不答反問:“阿宴覺得她如何?”
    謝之宴猶豫了片刻,才道:“我更看好江美人,作為棋子,她或許更能達到陛下所想的效果。”
    姬無淵一想到江晚棠那單純無害的小白兔模樣,便忍不住搖了搖頭。
    一開始,他何嚐不是更看好她。
    可後來暗衛調查到的消息裏,這位江美人隻是江丞相十年前棄養在山野的女兒。
    雖長了副好容貌,可惜終究是個草包美人,與京城中自小便浸淫後宅的大家閨秀相比,還是差遠了。
    為此,他把那些派去盯著永春宮的人也都撤了回來。
    姬無淵歎了口氣,語調沉了下去:“她的身份確實更合適,但空有美貌的女子,在後宮立足都難,更不要說對抗戚蓉和戚太後。”
    “後宮群狼環伺,一隻柔弱的小白兔,要如何麵對凶狠殘暴的猛虎。”
    謝之宴聞言挑了挑眉,笑容帶著點意味深長:“小白兔?!”
    “陛下確定?”
    “頂多就是隻會張牙舞爪的野貓。”姬無淵興致淡淡道。
    謝之宴心中冷笑,還真是隻詭計多端的小狐狸,連陛下都被她蒙蔽了。
    他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麽。
    很簡單,他不相信這隻偽裝小白兔的狐狸會安分守己。
    無妨,他在等著看小狐狸露出尾巴那日。
    提起後宮,謝之宴倒是想起了今日進宮的另一件事。
    他抬頭看了向姬無淵,淡淡的道:“陛下,眼下秀女入宮,以臣之見,你也是時候該寵幸後宮了。”
    姬無淵沒有像往常旁人提及時的不悅和反感,反而輕笑道:“阿宴說得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