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突發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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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微微本是故意將在殿內喝茶的一眾人,引到禦花園來賞花。
    她早就得知,姬無淵帶著江晚棠來禦花園散步之事。
    便故意將人引來,好讓大家瞧瞧是江晚棠搶走了她們的聖寵,群起攻之。
    現在目的達到了,效果遠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可是她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相反的,她很難受。
    這麽多年除了當年她兄長死的時候,沒有比此刻更難受的了。
    似是想起什麽,白微微垂下眸,眼神中是無盡的冷意和狠意。
    天知道,方才桃林那一幕對她的衝擊有多大。
    最讓她難受到窒息的,不是兩人一琴一舞,宛若璧人。
    而是,她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個素來孤傲恣意、目下無塵的男人,如今眼底竟漾著不該有的情愫,用從未有過的溫柔神色,凝視著另一個女人,目光專注。
    姬無淵,你那樣冷心冷情的男人,也會有溫柔憐惜的情感嗎?
    當這個念頭浮現的時候,白微微簡直無法接受。
    可憑什麽是江晚棠呢?!
    丞相府嫡女,貌美傾城,又得帝王獨寵。
    她還真是把天下的好命,都占全了。
    這天道,還真是不公!
    白微微越想越氣,她死死攥緊袖中的雙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強壓下心頭那股幾欲噴薄而出的憤懣情緒。
    明明是她先遇到他的...
    不,不會的!
    她不相信!
    湖邊,白微微的身形搖搖欲墜,臉色差到不能看。
    隨後,她不理會眾人,在宮人的攙扶下,獨自離開。
    眾人看她離開的孤寂瘦削背影,忍不住一陣唏噓。
    便是往日最受寵的賢妃,都沒有如今這位江婕妤得陛下偏愛與獨寵呢。
    如今親眼所見,誰人還不知那禦花園突然出現的大片的桃林,到底是為誰而栽。
    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在後宮的女子,無論是誰,都逃脫不了被‘喜新厭舊’這四個字打敗的命運。
    就看這位新獲寵的江婕妤能得意到幾時了。
    見賢妃離開,眾人也都紛紛散了,往各自宮中走去。
    王美人沒同嘉妃一道回去,而是轉身去了慈寧宮。
    嘉妃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
    到了夜間的時候,姬無淵還是不肯放江晚棠回去。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在江晚棠身子沒養好前,都不許離開他身邊。
    夜色深沉,月上中天。
    太極宮內。
    江晚棠睡在偏殿,有些不習慣,輾轉反側。
    不一會,隻覺身後的床榻微微一陷,熟悉的龍涎香氣息瞬間將她包圍,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輕輕摟住她的腰肢。
    兩人的肌膚僅隔著輕薄的褻衣相貼。
    江晚棠身子猛地一僵,這還是她第一次與姬無淵同榻而眠。
    姬無淵將人撈入懷中,翻過身來,垂眸看著她,聲音低沉而溫柔:“睡不著,嗯?
    四目相對,目光灼灼。
    江晚棠麵頰泛紅,難掩羞澀,與期待被帝王臨幸的嬪妃一般無二。
    可實際上,她被褥下的腳趾嚇得已經縮到了一處,一動不敢動。
    江晚棠在短暫的猶豫後,輕輕靠入姬無淵的懷中,沒有言語。
    姬無淵抬手在她後背輕輕撫了撫,輕聲道:“睡吧。”
    許是白日睡多了,江晚棠沒有絲毫睡意,隻得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他懷中。
    兩人相擁而眠。
    不一會,殿外有人大聲喧嘩,江晚棠聽到了殿外王福海特意壓低的嗬斥聲,睜開了眼眸。
    姬無淵也睜開了眼,眼眸裏俱是冷意。
    他拍了拍江晚棠的後背,溫聲安撫道:“孤出去看看。”
    說罷,姬無淵起身,披上黑色絲質長袍走了出去。
    “陛下!不好了!”
    “陛下...”
    殿外,一小太監跪在殿門口,大聲哭喊著道:“賢妃娘娘突發心疾,情況危急,還請陛下前去瞧瞧。”
    王福海守在殿外,怒斥道:“還不趕緊去傳太醫,在這鬼叫什麽?”
    “吵醒了陛下和娘娘,仔細你的腦袋!”
    那小太監道:“王總管有所不知,娘娘這次病發的急,怕是不好,奴才們也不敢耽擱啊!”
    王福海聞言,麵色驟變:“太醫之前不是說已經大好了,怎的好端端的又突發了?”
    那小太監額頭抵地,聲音發顫:“奴才們也不知緣由,隻是...隻是娘娘突然就...”
    “總管明鑒,若非情況危急,借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深夜驚擾聖駕啊!”
    王福海遲疑了片刻,道:“可是,陛下已經和......”
    小太監急道:“公公,裏頭那位娘娘,好歹無病無痛的,我們賢妃娘娘可是性命攸關啊?”
    “若賢妃娘娘真有個好歹,陛下怪罪下來,咱們可都承擔不起。”
    後宮眾所周知,賢妃身子柔弱,又素有心疾,深得陛下看重,故而平日裏流水一般地補品,藥材往玉華宮送去。
    見他如此焦急,王福海也不敢再耽擱,正欲轉身進殿去通報。
    這時,緊閉的殿門已經打開。
    姬無淵一身黑色絲質長袍,滿頭墨發垂墜而下,麵容妖孽俊美,如天神降臨般,長身玉立在殿門口。
    他眼神冷冽的瞧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
    隻一眼,那小太監便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壓氣勢,空氣都瞬間冷了好幾度。
    小太監瞬間抖如糠篩,顫抖道:“陛...陛下,饒命!賢妃娘娘突然昏厥,太醫們束手無策,奴才...奴才......””
    姬無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薄唇輕啟:“是誰讓你來的?”
    小太監跪伏在地上,戰戰兢兢道:“是...是...”
    小太監“是”了半天,嚇得不敢說話。
    姬無淵冷笑一聲:“方才是你說,裏頭那位娘娘無病無痛?”
    “你倒是很會說話。”
    那小太監怔了怔,心道:陛下這是在誇他?
    他小心翼翼的將頭抬起了幾分,還未做出反應。
    下一刻,就見姬無淵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話語森寒:“拖下去,杖斃!”
    那小太監瞬間臉色煞白,身體劇烈顫抖,滿眼驚恐,磕頭求饒:“奴才該死,奴才知錯,求陛下饒命!求陛下饒命啊......”
    姬無淵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聒噪!”
    隨即,幾個宮人上前堵住了那小太監的嘴,將人拖了下去。
    王福海戰戰兢兢的上前道:“陛下,那賢妃娘娘那邊...”
    姬無淵的眼眸裏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出情緒。
    他轉身回到殿內,就見江晚棠已經醒來,坐起了身。
    後者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蒙登的看著他,輕聲道:“陛下...”
    “是出什麽事了嗎?”
    姬無淵周身的冷意收斂了起來,走到床榻旁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可是吵到你了?”
    江晚棠實誠的點了點頭。
    姬無淵眼眸裏多了幾分柔意,輕聲道:“無事,賢妃身體抱恙,孤過去看看,你先睡,嗯?”
    說著,便抱著江晚棠躺下,動作輕慢的替她掖好被子,語氣低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