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說過...”說著，江晚棠伸手勾上姬無淵的脖頸，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話語極度認真：“臣妾隻喜歡陛下一人。”
    “願得陛下一人心，朝朝暮暮共歡顏。”
    “陛下不信？”
    姬無淵暗藏在眸中的戾氣未散，驚愕的神情已經凝於眉間。
    他神情錯愕的看著她，眼角眉梢都多了幾分動容。
    從前她說這話的時候，他隻是不屑笑笑，從未放在心上過。
    可如今聽來，卻是心神一顫。
    江晚棠抬手勾住他的脖頸，主動貼近，在他側臉上親了親，道：“臣妾確實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陛下，不是因為蕭景珩，隻是怕陛下會生氣，想要同陛下解釋……”
    “臣妾不喜歡他，一點也不喜歡。”
    “蕭景珩隻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陛下才是臣妾的意中人。”
    “臣妾不想陛下因誤解，而生臣妾氣，疏遠臣妾。”
    “所以，急切的想要見到陛下，解釋清楚。”
    “可在宮殿門口看到陛下的時候，陛下麵色很冷，看向臣妾的眼神也很冷...”
    說著，江晚棠欲言又止，眼眸泛起了淡淡的紅意，看起來委屈至極。
    姬無淵見狀，不由的心軟，抬手輕輕撫上她泛紅的眼眸，柔聲道：“是孤錯怪你了。”
    “以後不會了。”
    之後，他俯身輕吻上了她的唇。
    江晚棠攀著他脖頸的手臂微微用力，她抬起一條腿勾著他的腰，一個用力翻身將姬無淵壓在了榻上。
    她所謂的“用力”，不過是後者的縱容，順勢為之。
    女上男下的姿勢，江晚棠趴在姬無淵懷中，微微歪著頭，笑看著他：“那...陛下還生氣嗎？”
    她狡黠又可愛的模樣。
    他喜歡極了...
    姬無淵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看著眼中不經意流露的狡黠，胸口某處不自覺柔軟地塌陷。
    心軟的一塌糊塗，哪裏還會生氣。
    於是，他抬手將人按在自己懷中，低沉的嗓音，是難得的溫柔：“不生氣了。”
    姬無淵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味很好聞，混雜著那種禁欲冷清的氣息，冷感又迷人。
    江晚棠乖巧的趴在他懷中，聲音很輕：“陛下，那夜在重華宮，臣妾其實是有些怕的……”
    “臣妾隻是一直...不敢告訴陛下。”
    姬無淵的眼神不自覺的晦暗了幾分，但是很快就收斂。
    他側過身，看著懷中的江晚棠，伸手輕輕撫著她發頂，低聲問：“為什麽不敢告訴孤？”
    江晚棠垂眸：“因為...臣妾怕有朝一日，陛下也會像處死戚貴妃一樣，處死臣妾......”
    江晚棠那雙明媚的桃花眼中劃過一抹黯然。
    若說方才的話半真半假，多了演的成分，那此刻的她便多了幾分真情流露。
    江晚棠在這一刻想到了許多，想到了自己的日後，想到了他日偽裝被揭破...
    這般想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茫然，聲音也變得悠遠；“倘若有一日陛下有了新寵，不再寵著臣妾，那時臣妾就同戚貴妃和其他失寵的後宮女子一樣彷徨，孤獨...”
    “到時臣妾犯了錯，陛下也一樣會毫不留情的處死臣妾...”
    說著說著，江晚棠的聲音多了一絲顫音，低垂的眼睫也在輕輕顫動。
    她低垂著眉眼，話語裏的破碎和悲戚感，尤其她嘴裏的“處死”兩個字，聽得姬無淵的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不住泛著疼。
    她說的輕聲細語，可那些看似柔軟的話語卻化作細密的針，精準刺入他最疼的地方。
    江晚棠還說：“陛下，臣妾很害怕，害怕你不再寵著臣妾了，害怕如今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轉瞬即逝。”
    “陛下那樣高坐雲端，臣妾害怕自己會跌落，會再也夠不到你...”
    她的眼睫抖得厲害，可是那一雙泛紅的含情桃花眸看向他時，眸光很幹淨，就像是山間清泉一樣，明亮清澈。
    姬無淵眸色深深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江晚棠目光楚楚，小聲又脆弱喚了一聲：“姬無淵...”
    “我在。”
    她直呼他的尊名，他的回答是“我”，而不是“孤”。
    姬無淵看著這樣的江晚棠，感覺心髒被人反複的揉捏磋磨。
    一顆心，心疼的不像話。
    姬無淵瞬間就明白了她的那句：這後宮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不是她，也會有別人。
    他抱著江晚棠的手，用力收緊，兩人緊密相貼在一起。
    殿內一片寂靜，四周隻有清風拂過的紗幔的輕微簌簌聲。
    美人榻上，姬無淵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少女，他俯身虔誠的親吻著少女的眉眼，寸寸溫柔，寸寸憐惜。
    不帶任何情欲的成分，江晚棠在他溫柔的動作裏感受到了憐愛。
    她曾聽人說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重的深情，莫過於憐惜。
    若愛中帶著疼惜，那便是入了骨髓的深愛。
    那麽，是不是說明，姬無淵對她已經多了幾分別樣的情感？
    思及此，江晚棠的眼睫顫了顫。
    姬無淵的呼吸落在她的頸窩，低啞暗沉的嗓音。
    他說：“棠兒，沒有別人...”
    江晚棠怔了怔，還未反應過來，姬無淵便鬆開了她。
    這一次，姬無淵抬眸，深深的看向她。
    他的眉眼很好看，妖孽又風流，這樣深深的凝望著一個人時，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情深不壽的錯覺。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江晚棠，字字認真：“棠兒，沒有別人，孤沒有別的女人。”
    “孤的女人，隻有你一個。”
    江晚棠的眼眸睜大，她回憶起了那些承寵的妃嬪，從最開始的戚貴妃到後來的張美人。
    她心中隱約有了答案，可是又不敢相信，隻能怔愣的看著姬無淵。
    後者卻是笑笑，抬手輕撫著她的頭頂，聲音低啞而又富有磁性：“棠兒...”
    “孤沒有碰過她們。”
    他眉眼浸潤了柔情，這般清冷禁欲的人，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極度認真道：“棠兒，你和她們不一樣。”
    “孤心裏...有你。”
    江晚棠心中一顫，眼神錯愕的看著姬無淵。
    他說，他心裏有她。
    他說，沒有別人...
    江晚棠心中觸動著，同樣也不安著。
    “所以不要再說那些傻話。”姬無淵耐心的安撫著她：“孤不舍得，也不會那樣對你。”
    “安心待在孤的身邊，孤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