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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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光映照下,江晚棠一眼入目的便是為首一襲墨色織金龍袍的姬無淵,騎坐於一匹高大威猛的黑色駿馬上,身姿挺拔如鬆,衣袍上的金線暗紋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他渾身散發的淩厲氣勢猶如淬了寒光的利刃,鋒芒所至,殺氣肆意。
一眼望去,姬無淵整個人如同從夜色中走出的修羅,氣勢冷峻駭人。
在他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禦林軍,個個身披厚重的黑色鎧甲,手持長槍,槍尖在火光下閃爍著寒光,宛若一片密不透風鋼鐵叢林,凜冽迫人的威壓氣勢撲麵而來......
姬無淵一人一馬穩穩立於牢獄門口的正中央,一雙狹長的的鳳眼,目光幽深如寒潭,直直地落在江晚棠身上,帶著說不出的寒意。
“夜深寒重的,孤的愛妃這是想去哪?”
江晚棠握緊了拳頭,神情冰冷,一言未發。
姬無淵眯了眯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吐字冷冽如冰:“棠兒,過來。”
冷戻,決斷,不容置疑。
寒風呼嘯而過,他身上滾金邊的龍袍隨風獵獵作響,袍上金線繡著的五爪金龍活靈活現,張揚著他至高無上的皇權。
江晚棠冷漠的看著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姬無淵端坐於馬背之上,神色冷冽,黑眸深處湧動著幾分薄怒。
他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再度開口:“棠兒還真是很不乖呢,不是說好了要在長樂宮好好等著孤,哪也不去?”
“隻要你過來,今夜之事,孤就當做什麽都未發生過。”
“棠兒,聽話,過來好嗎?”
他的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冷厲,突如其來的溫柔。
若不是話語中的脅迫之意明顯,聽起來倒真像是有情人之間的細語...
江晚棠諷刺的笑了笑,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她以沉默,無聲的反抗著。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牢房的大門內傳來一陣巨響。
江晚棠在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出來時便特意從外麵將牢獄大門鎖上,為的就是不讓謝之宴出來,牽連到他。
幾乎是一瞬之間,牢獄的大門已經被人從裏麵一腳踹開。
江晚棠顧不得其他,轉身就朝著牢獄內跑去。
她深知,自己與兄長今日是插翅難逃,但至少不應該再連累到謝之宴。
江晚棠的動作實在是快,姬無淵臉色鐵青,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便見她跑了進去。
姬無淵氣得夠嗆,正欲翻身下馬,親自去將這‘不聽話的小貓兒’捉回來時,緊接著就瞧見江晚棠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刀刃架在謝之宴的脖頸上。
她挾持著謝之宴,一步一步緩緩走了出來。
姬無淵黑眸危險的眯起,雙拳緊握,全身上下迸發出駭人的怒意。
那是對一種被背叛與欺騙的憤怒。
他開口,聲音像是從牙關裏擠出來的一般,帶著濃烈的怒火與肅殺之氣:“江晚棠,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孤的底線!”
一陣強大而又淩厲的威壓氣勢,瞬間如排山倒海般撲麵而來。
麵對姬無淵的怒火,江晚棠隻能強裝鎮定。
她微微仰頭,視線掃過層層包圍的禦林軍,最終目光不屈而又堅定的看著姬無淵,聲音清脆卻又透著冷意:“讓你的人都給我退下!”
“否則,我立刻殺了他!”說著,她手上匕首作勢又靠近了謝之宴的脖頸幾分,卻並有真的碰到他。
謝之宴被挾持著,神色卻異常平靜,他微微側頭,看向江晚棠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晦暗複雜的意味。
“別做傻事...”他小聲提醒。
其實早在牢獄內時,謝之宴就已提議帶著他們殺出重圍去。
隻是,江晚棠拒絕了。
謝之宴明白,她是不想拖累自己。
而江晚棠不知道的是,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謝之宴的手一直放在武器之上,嚴陣以待,蓄勢待發。
他早就做好了,為她付出一切的準備。
哪怕是這條性命。
姬無淵嗤笑一聲,一雙發了紅的眼眸裏血絲彌漫,醞釀著雷風暴雨:“好啊,你動手啊!”
“動手殺了他!”
江晚棠的瞳孔驟緊,在姬無淵滿是冰冷肅殺的視線中,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她握著匕首的手隱隱顫抖。
姬無淵薄唇緊抿,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想殺人了......
姬無淵沉默了片刻,突然低低的笑了,笑意不達眼底,冰冷瘮人。
他說:“既然棠兒舍不得動手,那麽隻能孤來幫你了......”
江晚棠瞳孔一顫,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姬無淵拔出了馬背上懸掛的弓箭,指骨分明的手,將弓弦拉滿,動作不帶一絲遲疑。
那箭矢散發著冷銳,刺目的光,方向直指謝之宴。
在他瞄準的同時,謝之宴也抬眸看向了他。
兩個同樣氣勢淩厲的男人,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劍,四目相對,卻皆是複雜幽深的眸色。
他們自小一塊長大,對彼此最是了解。
謝之宴散漫的笑笑,眼眸裏多了一抹釋然。
姬無淵看著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弓箭,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雙看似沉穩的手,隱隱在抖。
“不要!”江晚棠見狀,忙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上前一步,擋在了謝之宴的麵前。
“陛下...”她搖著頭,泛紅的眼眸,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不要殺他!”
“都是臣妾逼迫的,與謝大人無關......”
姬無淵看著這一幕,心中一痛,妒火中燒,滔天的憤怒與嫉妒如烈焰般灼燒心髒,帶來難以言喻的灼痛,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盡。
他隻是試探,並非真的要殺了謝之宴。
可江晚棠......
“嗬......”姬無淵自嘲的笑了笑,轉而將箭頭瞄準了另一側沒什麽存在感的江槐舟。
江晚棠的瞳孔急劇收縮,貝齒緊咬著下唇,滿眼憤怒:“你要做什麽?”
姬無淵見狀唇角的弧度加深,語調涼薄徹骨,一字一頓:“怎麽,怕了?”
“棠兒總是不聽話,與孤對著幹,有沒有想過惹怒孤的代價和後果?
“孤是舍不得動你,但總歸是要有人替你承受代價的。”
他的眼睛像是凝著黑冰,直直的逼視著江晚棠:“既然你舍不得謝之宴,那麽換成江槐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