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真假畫師:我要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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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林風看了攸蒻一眼,朝王縣令行了一個禮:“大人,今晚這個攸蒻和我共飲了幾杯酒,她在酒裏下了迷藥,企圖對我無禮,幸好我及早發現,用內力逼出了迷藥,否則恐怕被她所害。”
    攸蒻立馬喊冤:“回大人,萬萬沒有這樣的事!蕭公子是一名劍客,又是我聘請的畫師,我怎會加害於他?”
    王縣令看了蕭林風和攸蒻一眼,咳嗽一聲:“這個攸蒻怎麽看都是一個弱女子,還是你的雇主,她為何給你下迷藥?”
    “她想……”蕭林風臉紅了,為難至極,“她想迷倒我,然後……”
    “然後如何?”王縣令兩眼冒光。
    蕭林風深吸一口氣,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勇氣:“逼婚。”
    王縣令又咳嗽一聲,目光在兩人間遊移,露出戲謔神色:“逼婚?這也隻能說明她對你有意,並不能證明她有害你之心,這跟攸蓮的人命案子又有何幹係呢?”
    蕭林風氣悶不已,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心裏暗罵,什麽縣令,男人的貞潔就不是貞潔了嗎?豈有此理!何況自己今後是要和楚嫣共度一生的,豈能容這等肮髒事汙了清白。
    一個捕快看著旁邊的捕快,撇撇嘴,意思是:這麽好的事情我怎麽沒碰到?
    另一個捕快擠了一下眼睛,會意著:小雛雞遇到騷娘們,有意思。
    王縣令見蕭林風愣在下麵生悶氣,也不再搭理。他轉向攸蒻:“攸蒻,你妹妹攸蓮是何時出門的?”
    “回大人,是昨日早上。”
    “她要去何處?”
    “我妹妹是一名畫師,就是大名鼎鼎的‘靜禾’。她說最近作畫沒感覺,要四處走走,在外麵采風找靈感,至於要去何處,我不得而知。她每次外出都不會告訴我具體地址,隻說走到哪裏便是哪裏,隨心所欲。”
    蕭林風心裏一震,原來這個畫技了得的“靜禾”大師,竟是攸蒻的妹妹攸蓮!看這個女人的種種異狀,死的必定是攸蒻,凶手是眼前這個假扮之人,靜禾攸蓮!
    王縣令點頭,若有所思:“采風找靈感?根據仵作的驗屍報告,攸蓮姑娘是在昨日晚上被害,她身上的財物不見蹤影,初步判斷是遇到賊人搶劫,她在掙紮中頭部撞上了石頭致死,然後被賊人扔下橋洞。”
    攸蒻聽聞又哭了起來:“請大人抓住賊人,為我妹妹申冤報仇!”說著從袖子裏掏出絲絹擦眼淚。
    蕭林風看到那絲絹,上麵還留著沒有洗幹淨的淡淡的墨跡,他不禁一愣,為何是這樣,莫非自己弄錯了?
    他了解靜禾的畫,流暢的群山輪廓一筆構成,墨跡從右往左逐漸淡去,每一幅畫都是這樣的手法,靜禾攸蓮是左撇子。
    孿生姐妹,另一個自然也是左撇子。
    如果死的是姐姐攸蒻,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攸蓮,這個對她下迷藥不擇手段之人,而且,她這兩日裝扮風格也與前幾日大有不同,實在可疑。
    但是,剛才這個攸蒻使用右手拿絲絹擦臉,動作嫻熟自然,毫無破綻,這不像是左撇子,況且,這些時日攸蒻在和他一起作畫的時候,也是用右手執筆。
    眼前之人,是真攸蒻?死去的是靜禾攸蓮?
    蕭林風開始蒙了,杵在一旁默不作聲,暗自揣摩著其中的蹊蹺。
    王縣令以為蕭林風這個少年被女人的熱情嚇呆了,也懶得再理會他,便繼續審問:“攸蒻,你們可有仇家?”
    “我們父母已亡,姐妹相依為命,從不與人結怨。我妹妹性格孤僻,除了外出采風,幾乎不出門,她整日關在閣樓裏作畫,除了我和家裏的仆人,幾乎沒有人認識他。她不喜歡熱鬧,就算畫作被客人們爭先搶購,也不願意出來向這些客人表示謝意。”
    攸蒻哽咽著:“她唯一的愛好就是作畫,從不與人爭執,沒想到……竟遭此橫禍!”
    王縣令問:“攸蓮姑娘昨日出門,何人可以證明?”
    攸蒻說道:“是我和雲杉給妹妹送行的。當時天剛亮,劉阿勇是個半大的孩子,我想讓他多睡一會兒,就沒有叫他。”
    王縣令看向堂下的雲杉和劉阿勇。
    雲杉回答:“正是這樣。”
    劉阿勇點點頭:“我睡到辰時三刻才醒過來,後來才知道二小姐出門了。”
    王縣令又問:“事發當日,你們都做了什麽,有何人可以證明?”
    攸蒻答道:“我在家中整理畫稿,蕭公子一個白日都在我畫樓作畫,我們可以互相作證。”
    蕭林風哼了一聲:“我從上午巳時到傍晚申時在疊翠樓,我隻能證明這個時間段你在那裏。我收工後直接回了好運客棧,那裏的店小二可以做證,我食宿都是他在安排。”
    “你們呢?”王縣令看向雲杉。
    “我整日都在疊翠樓,攸老板可以證明。”雲杉說道。
    “那日下午我肚子痛,到了傍晚,攸老板給我銀子,讓我去李郎中那裏診治,李郎中給我喂了藥,還給我紮針,後來我在醫館睡著了,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亥時。”劉阿勇有些不好意思,“我半日沒幹活,回去也沒做飯,確實有些對不住攸老板。”
    雲杉補充道:“攸老板心善,從未責怪過我們,待我們兩個下人跟家人一樣。”
    “是啊,真的是好老板。”
    王縣令把在場的人逐一詢問了一遍,並未發現可疑之處,於是驚堂木一響:“各位,經過本府調查取證,初步判定攸蓮為遇到賊人打劫致死,衙門將發出通告,懸賞目擊證人,如果沒有其他要稟告的,就退堂吧。”
    攸蒻等人紛紛作揖謝恩,攸蒻還說要把攸蓮屍身領回去埋葬,王縣令不同意,按照規定要存放到殮房,七日後沒有新的線索才能領回。攸蒻無奈,隻得含淚帶著兩個仆人離開衙門。
    蕭林風心有不甘,遲遲不願離開公堂。他對這個攸蒻既反感又懷疑,但是拿不出證據證明她是凶手,甚至她到底是攸蒻還是攸蓮,自己都無法確定。
    蕭林風從小到大從未有過這樣的挫敗感,他垂頭喪氣,如同木樁子立在堂中央。王縣令也懶得理會他,忙著整理案卷。
    “蕭公子,還在為那個女人輕薄你的事情苦惱?”王縣令抿了抿嘴,看到這個少年,不覺有些好笑,“你看我這麽忙,這種非禮未遂之事,就不要在意了。”
    “王大人,我要查案!”
    蕭林風這個神情在王縣令眼中,卻隻是少年意氣。王縣令搖搖頭:“查案是衙門的事,你一個少年如何查案?回家吧,免得爹娘牽掛。”
    “王大人,我要驗屍!”
    “哦,請便!但是不要亂動,不能把屍身碰壞。”王縣令一臉好奇地望著蕭林風,他想知道這個稚嫩又倔強的少年到底能發現什麽。
    “是!”蕭林風跟隨捕快又朝著斂房走去。
    他緩緩走向遺體,神情專注,小心翼翼地掀開白布,目光在每一寸肌膚上遊移。他眉頭緊鎖,不時低聲自語,似乎在默默推理。
    半個時辰後,蕭林風又回到了大堂,王縣令還在寫案卷,他見蕭林風回來,臉上掛著笑容,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似乎看完了一場有趣的戲,“好了吧,你可以走了。”
    “王大人,那個劉阿勇可疑,他待在醫館裏時間過長,我就從醫館開始查!”
    蕭林風說完,行了個禮,昂首闊步走出衙門,讓王縣令一震:“這小子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