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重新往下，越往下，江毅似乎越感覺不對勁。
    到後麵，江毅的眉頭已經緊皺地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這……
    這什麽味道啊！？
    江毅眉頭緊鎖，那該死的引導員將工作證丟回來的時候，是按下了7的按鍵的，電梯一路向下，最開始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可電梯一越過3層，到了5層之後，空氣中奇怪的味道就逐漸傳了出來——
    一開始是奇怪的酸臭發酵味，那味道，就像夏天沒吃完的飯菜直接在大太陽底下放了一天又放回屋子裏的發酵的味道；
    再接著，就是江毅形容不出來的奇怪腥臭味。
    就像……
    死魚死蝦混合的味道。
    電梯再往下，各種奇怪的味道已經混合起來，江毅甚至覺得自己的鼻腔已經開始抽痛起來。
    【您正在遭受不明氣體的汙染，您的健康值正在緩慢下降……】
    甚至，這味道已經對江毅的健康值產生影響了！
    江毅從背包內取出口罩，一層口罩根本不管用，隔著口罩，那氣味還在往鼻子裏鑽。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江毅身形緊繃，電梯門打開，刺目的燈光讓江毅眯了一下眼睛，這和剛才一層的柔和舒適的燈光完全不同。
    電梯邊也不再有什麽接引員，電梯打開，一入目，就是一個裝填的車間。
    車間上已經有十幾個穿著灰色工作服的員工，他們正在用手將一些東西從分揀的傳送帶上摘取下來，放到旁邊的箱子之中。
    江毅定睛一看——
    差點幹嘔出來。
    傳送帶上的東西，竟然是魚屍！
    被摘取下來的東西，竟然是魚屍的器官和一些血肉……
    江毅感覺胃部一陣陣翻湧，他是殺過不少魚屍沒錯，但這樣的畫麵，即使是他，也覺得惡心。
    江毅的出現並沒有引起這些人太大的注意，他們隻是麻木地抬頭看了一眼江毅，然後就又低下頭，繼續分揀物資。
    江毅擔心的，所謂的被其他人認出的情況根本沒有出現這，這裏的人似乎已經失去了和其他人交往的熱情和能力。
    江毅的身形有點僵硬，江毅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傳送帶上挪開，思緒一轉移，那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味又再次襲來。
    這下，江毅知道了這臭氣的來源了。
    樹心科技公司的地下，竟然有這麽多的魚屍！
    這些人為什麽在處理這些魚屍，這些摘掉的器官到底是用來幹什麽？
    一個個問題在江毅的腦海中出現。
    “喂，那誰，新來的？在那兒幹嘛呢？”
    一道聲音在江毅的身後響起。
    江毅轉頭，看到了一個禿頭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同樣穿著灰色的工作服，但他並沒有做分揀的工作，應該是這裏的監工。
    中年人先是看了一眼江毅年輕的麵龐，再是看向了江毅的工作證，林克·鄂爾多斯，好像沒什麽印象。
    中年人重複道，“新來的？”
    江毅含糊地嗯了一聲。
    中年人不耐煩道，“行，先去工作室拿工作服，保潔員……那你和老楊一個負責A區，一個負責B區，具體的事情老楊會教你怎麽做。”
    “對了，你簽署了保密協議是吧？既然已經簽署了的話，就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否則，你知道後果！”
    說完之後，中年人直接一擺手，讓江毅自己去所謂的後備室，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辦公室內，辦公室的外側裝了厚重的大門，大門可以隔離一些臭味，不過也是聊勝於無而已。
    看著江毅開始自己找後備室所在的位置，中年人撇了撇嘴，嘀咕道，“唉，不知道這個新來的能堅持多久，看著還年輕，應該不至於……死的太快吧……”
    江毅已經聽不到中年人的話了。
    江毅一邊屏住呼吸，一邊尋找後備室所在的位置，主屏幕上，樹心科技7層的地圖被點亮，江毅標記下各個車間、員工休息室的位置，終於是找到了上麵標著後備室的房間。
    江毅推開門，後備室內有儲物櫃，長椅，以及一排更衣室。
    江毅打開其中一個沒有名字的儲物櫃，裏麵放了兩件灰色的工作服：
    【您獲得帶有一定防護屬性的工作服*2】
    【說明：原產於守望之塔樹心科技公司，防護服帶有一定防護作用，可以隔絕部分酸蝕物體，耐久性較差。】
    以及一雙材質特殊的手套：
    【您獲得帶有一定防護屬性的工作手套*1】
    【說明：原產於守望之塔樹心科技公司，手套帶有一定防護作用，可以隔絕部分酸蝕物體，耐久性較強。】
    江毅將工作服和手套從櫃子裏拿了出來，櫃子之中空空如也。
    這裏的臭氣已經到了威脅生存的程度了，樹心科技竟然連個口罩都沒有配備。
    江毅眼神沉凝——
    防護服和手套是為了能讓員工持續工作；
    而口罩，因為不能直接促進生產，所以就默認不需要配備嗎？
    想到剛才在第一層看到的幹淨、整潔、明亮的大廳，想到在其中衣冠楚楚，麵帶笑容的工作人員；再想到在地下七層，燈光刺目下神情麻木的工作的車間的工人——
    守望之塔的上下層級，公司內部的上下層級，一牆之隔，天堂地獄！
    這樣的世界守望什麽？還不如毀滅！
    江毅的神情有些陰翳。
    ……
    穿好防護服出來，已經接近十一點，江毅並沒有看到中年男人口中的另外一位保潔員老楊，或許老楊已經在自己的區域內進行工作。
    後備室的門口張貼著大致的區域分布，主要的區域有：
    後備室、原料車間、傳送分揀車間、加工分揀車間、裝配車間、二次傳送分揀車間、質檢車間、辦公室以及員工休息處。
    A區覆蓋的範圍主要是後備室到加工分揀車間。
    同樣，也是最髒最累的幾個車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