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遊戲，薑元略作洗漱，趕緊躺床上睡覺。
    縱然是遊戲裏的磨礪，帶來的精神上的疲憊，依舊強烈。
    閉上眼睛，還沒幾分鍾，他便深度入眠。
    ……
    翌日。
    專門設置的手機鈴聲響起。
    吃過早餐，薑元匆匆進入遊戲。
    “唰！”
    白光散落，他重新回到幻境內，赤月則靜靜地待在不遠處，閉著眸子，似乎在養神。
    “來得還挺及時！”
    感知到薑元的到來，赤月抬眸，伸手朝著虛空一探，抓出自己的專屬魔劍，打趣道：“今天的第一次，英勇的冒險者，你能在我手中堅持三分鍾嗎？”
    “五分鍾也不在話下！”
    薑元手持清寒劍再度殺出。
    “嘴巴是挺利索，可惜手上的動作還差點意思！”
    赤月抬手，輕輕鬆鬆格擋薑元到來的攻擊，顯得遊刃有餘：“每一次攻擊，要養成習慣，控製好力道，太輕太重都不行，輕了對手沒感覺，重了難以抽身！”
    “……”
    麵對淩厲的攻勢，薑元汗流浹背。
    無論是戰鬥還是指導，他需要消化的信息量太多。
    ……
    時光飛逝，若白駒過隙。
    轉眼，六天時間過去。
    這些日子，薑元忘記等級，忘記時間，忘記所有的目標，唯一的念頭，便是同級別，戰勝赤月一次。
    但過程終究是困難的。
    對方有不知道多少年的戰鬥經驗，而他也並非什麽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不存在幾天超越人家漫長歲月積累的能力。
    不過，進步是肉眼可見的。
    短短六天，他從一開始兩招之內必定敗下陣來，到如今能堅持五十多招，時不時地，還能反擊，扣對方一點血。
    “鏘鏘鏘……”
    直至第七天，薑元在某一刻，狀態出奇，能在赤月手中堅持更長時間。
    八十招！
    九十招！
    這次，薑元感覺自己進入某種玄之又玄的境界，過往覺得特別難以應對的刁鑽攻擊，突然變得得心應手。
    這是最截至目前，發揮最好的一次，甚至於讓他感覺如有神助。
    “就是現在！”
    忽的，薑元眼中閃過精光，清寒劍如臂使指，蕩開了赤月的攻勢，並在其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線。
    4266！
    “不錯，進步很大！”
    赤月一邊攻擊，一邊問道：“你知道，天玄大陸和你所處的那片世界，有什麽差別嗎？”
    “弟子不知。”
    “天玄大陸有規則，學東西很快。”赤月解釋道。
    薑元：“……”
    規則？
    她是想說……遊戲設定？
    仿佛是為了驗證赤月的言論，在堅持達到一百招的時候，薑元的耳畔響起係統鈴聲——
    “叮！~”
    係統提示：恭喜您領悟個人專屬劍術類被動技能，由於您是全服首位自創S級技能的冒險者，獲得額外獎勵：自由屬性點+100，幸運+1！
    “叮！~”
    係統提示：請為您自創的技能命名！
    ……
    “！！”
    一切始料未及。
    薑元自己都沒想到，無意間會自創S級技能！
    “這是你的劍道，有我的影子，但獨屬於你。”赤月收起武器。
    薑元停下攻擊，疑惑問：“不繼續了？”
    “試煉結束！”
    赤月搖了搖頭，壞笑道：“年輕人，你該不會真想擊敗我吧？那你要先殺幾個神話級強者練練手……”
    “……”
    在自己設計的試煉中，都不老實！
    這個魔主，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再說了，誰會在自己設計的關卡中，被人擊敗？”赤月嬉笑道，“這隻能證明，留下傳承的人，真心不怎麽樣，你說呢？”
    “導師，你這句話，我感覺得罪了很多人。”
    “管他的。”
    “哢——”
    當雙方的交談結束，幻境的上方，出現一絲裂紋，旋即猶如鏡子般剝落。
    兩人的身影，被碎去的幻境淹沒。
    ……
    神魔大戰之地。
    薑元緩緩睜開眸子，映入眼簾的，是兩位魔神，他們的目光幾欲殺人。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們等了多久？”奈落忍不住吐槽。
    他們還以為，傳承再久，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誰曾想，足足用了七天！
    換句話說，留下他們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半！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把傳承留給你們嗎？”斷劍之上，赤月殘魂浮現，“就是因為你們缺乏耐心！”
    貝利愕然：“是……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這你也信！”赤月毫無形象地捧腹大笑。
    貝利：“？？？”
    薑元感覺有點難繃。
    看來魔神也無法摸清楚自家老大的性格。
    “好了，不開玩笑了。”
    赤月收斂笑意，目光投向斷劍，神色逐漸嚴肅，伸手一招，將斷劍握在手中。
    伸手拂過劍柄，她惋惜道：“可惜，這把魔劍，也隨我一起隕落！”
    “這個簡單，可以讓這小子拿去慢慢修複！”貝利提議道。
    “不！”
    赤月搖頭，幽幽道：“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走我的路，隻會重蹈覆轍。”
    聞言，貝利和奈落盡皆沉默。
    曾經的黑暗陣營，也曾輝煌。
    誰也不知道，第一魔神得知一手創建的黑暗陣營成為曆史，究竟是這樣的心情。
    她隱藏得太好。
    赤月凝視眼前的青年：“裁決劍士，你覺得自己能否審判眾生，審判天命？”
    “我……”
    “不需要給我答案！”
    赤月打斷道：“如果未來是屬於你的，而不是屬於天命，用行動證明給我看！”
    言罷，她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一手抓住劍柄，一手抓住僅剩的劍刃，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魔劍，抱歉！”
    ——
    “她要幹什麽？”
    距離大戰數千米外的地方，葉無封和南宮易玄並未離去。
    第一魔神的傳承，實在事關重大，無論嘴上怎麽上，都很難輕易放棄。
    如有機會，定然要上去爭奪！
    “啪——”
    迎著眾多目光，赤月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她折斷了最後一截劍刃。
    猩紅的能量散盡。
    苦苦堅持到現在的絕世神兵，徹底消逝，歸於虛無。
    眾人：“！！！！！”
    “我把我走過的路斷去，留給你的，隻有根基，你要走怎樣的路，這把劍就是怎麽樣的，現在——”
    赤月神色複雜，將劍柄遞出：“一元複始，接劍！”
    “……”
    薑元伸出雙手，萬分莊重。
    “啪嗒！”
    劍柄落入薑元的手中。
    刹那間，神魔戰場所有元素沸騰。
    魔主傳承於無聲中激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