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韋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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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安顧不上關窗就衝出了房間。
沒有傘,沒有雨衣,他頂著暴雨衝出去,直奔花園。
維維安沒有別的想法,隻有一股衝動從胸口迸發。
——他想抓住這隻令人討厭的“白貓”!
雨下的太了,他一衝進雨幕裏,就仿佛被人兜頭穩穩淋了一大桶水一般。
可維維安恍若無知,一個勁兒地往雨裏衝,循著那隻“白貓”的方向找去。
夏日的花開得繁茂多姿,繽紛豔麗,枝葉更是鬱鬱蔥蔥。
天晴時是一副好景象,遙遙望著,賞心悅目。
一棵高大的冷杉蒼翠欲滴,遮光蔽日,投下一片清涼的陰影。
可現在是暴雨狂風。
整個花園狼藉淒涼,脆弱的花枝在風雨侵襲下時而左.傾時而右擺,仿佛枝幹間僅剩一層薄薄的表皮相連,下一瞬就會因風雨折斷。
即便是高大挺拔的冷杉,頂部纖細的枝幹也仿若將要傾倒,簌簌落下青綠色未長成的果實。
吊在樹下的橡木秋千在狂風裏繚亂的晃動。
“白貓”就在秋千下。
粉紅色的瞳孔在黑壓壓的天色中似乎透著一絲隱約詭異的光芒。
“維維安。”
它沒有張口,卻有聲音傳到維維安的耳朵裏。
維維安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他明知道這隻“貓”來曆不明,又詭異地不像正常小動物,卻克製不住自己的腳步。
他朝“白貓”走近。
風雨更大了。
像是在阻攔他的腳步。
暴雨徹底浸透了他,維維安此刻像是融在雨水中的人。
他濕漉漉的,手腳冰涼,抬起腳時都能感受到沉重的雨水。
可他本已平靜的心緒因為這隻“白貓”的出現,再次沸騰起來。
心髒跳動的速度超乎他想象的快,像蘊著一團烈火,像一顆倒計時將要爆炸的炸彈。
維維安說不出為什麽,他憤怒地想要衝上去,用手、用刀、用槍……用什麽都好,他想殺死這隻“白貓”。
——“白貓”是該死的惡魔,“白貓”是絕望的源頭,“白貓”是花言巧語的孵化者。
……維維安攥緊了手心,平滑的指甲都陷進肉裏,留下深深的紅痕。
“白貓”搖擺著尾巴,風雨似乎對它並無任何幹擾。
它微笑著。
維維安麵無表情。
“少爺——”
阿福的聲音穿透喧鬧的雨聲抵達維維安的耳朵裏。
他如夢初醒般,猛地回過神來。
眼前一晃,花園裏沒有什麽“白貓”,他自己反倒是幹了件大蠢事——衝進暴雨裏,還被阿福給發現了。
阿福撐著傘,步履匆匆,頂著狂風暴雨往自家不省心的少爺身邊趕。
維維安這時才像個淋雨的人一般,伸手頂在頭上,妄想去遮雨。
“阿福……”手剛抬起來,他張嘴想回應阿福,一嘴的風雨就嗆進了嘴裏,他隻好又閉上嘴。
意識到遮雨的動作很蠢,也放下手,急忙跑向阿福。
寬大的黑色傘蓋將兩人籠罩在庇護下,阿福還盡可能地將傘蓋往維維安的方向傾斜。
然而風吹雨胡亂飄動,兩人的下半身還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在雨水中。
他們還在雨裏,阿福來不及多問,扯著維維安的胳膊盡快回到屋裏去。
老管家的手掌格外有力,維維安幾乎掙脫不開,小跑著跟著他的步伐。
離門口還有兩三米遠的距離,聽見聲響出來查看的布魯斯臉色青黑地大步跨出門,扯著維維安的另一隻胳膊衝進屋裏。
現在好了,三個人都被雨淋濕了。
布魯斯難得麵色如此嚴肅地看著維維安,習慣用柔情來偽裝的眼睛此刻泄露出了半分蝙蝠俠的凜冽冰霜。
“維維安,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蠢事嗎?”布魯斯確信自己已經在盡力克製自己的怒火了,可他說出口的話還是帶著一股不可遏製的憤怒。
維維安全身都濕透了,身體還因為發冷輕微顫抖著。
他微微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眼角的餘光看見大門外,院子裏,已經消失的“白貓”又出現了,依舊微笑著看著他,粉紅色眼珠像暈透了血水的玻璃珠。
可布魯斯和阿福卻恍若不知,仿佛根本看不見這隻詭異的“白貓”一般。
有兩聲微不可查的歎息聲,阿福拍拍維維安清瘦的肩膀,低聲說:“少爺,想說什麽一會兒再說,現在去洗個熱水澡,渾身衣服,記得吹幹頭發。”
維維安情緒低落地回了房間,留下一地的水痕。
布魯斯眉頭緊皺得夾出褶皺,目光順著維維安離去的背影,到他合上臥室的房門。
阿福勸走一個突然叛逆的孩子,又要來勸另一個固執的孩子。
他覺得自己的白頭發一定都是操心生出來的。
“老爺,你也去換身衣服吧。”阿福的聲音帶著包容,目光柔和,“有什麽事,之後再說。”
布魯斯萬般憂慮又無奈:“阿福,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惹他生氣了,可我不懂……”
阿福寬慰他:“或許是一次叛逆期的爆發,你知道的,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有很多想法,比起迪克少爺當初和吵你的天翻地覆,維維安少爺溫和多了。”
布魯斯眉頭緊得幾乎能夾死蟲子了,他反駁:“傷害自己的身體也算是溫和?”
阿福也不說話了,顯然也對維維安的舉動不讚成。
臥室裏,維維安赤著腳去關上了窗戶,呼啦吹進室內的風雨戛然而止。
但房間裏牆壁、地毯,甚至包括稍遠些的書架、沙發、床都已經濕了。
維維安在心裏跟阿福說了聲抱歉,脫下濕透的衣服,進了浴室。
赤.裸的肌膚全然暴露在淋浴熱水下,浸在身體裏的涼意漸漸被蒸騰的熱氣驅散。
維維安任由水流從頭頂衝下,冷得有些青白的臉頰有了紅潤的氣色,眼睫在水流撥動下顫顫巍巍,濕漉漉的臉沒什麽表情,空茫茫的。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思考全都停滯了。
片刻,維維安才回過神來,情緒卻依舊低落。
他關掉淋浴,擦幹身體,裹上睡袍,踢踏著拖鞋慢吞吞地走出去。
房門正好被敲響,是布魯斯卡著點來了。
維維安開了門,門外,布魯斯端著一杯泡好的預防感冒的藥劑,黑咕隆咚的水色,還散發著濃濃的難以形容的藥味。
布魯斯:“把藥喝了。”
維維安沒多說,隻有表情體現出了一絲不情願,卻還是乖乖地忍著不適喝了藥。
布魯斯又說:“Vivi,我們應該談談。”
維維安點頭,讓開半步。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聽話的,讓布魯斯省心的孩子。
布魯斯進去後的第一件事,是從浴室拿了吹風機。
維維安剛洗完澡,一頭金發還在不停地往他脖子裏滴水。
他坐在軟椅上等待布魯斯的詰問。
可布魯斯卻拿了吹風機,插上電,一言不發地給他吹起頭發來。
不大熟練的樣子讓維維安想起了小時候,七歲前,布魯斯偶爾會在阿福很忙的時候接過幫他吹頭發的任務。
維維安那時總嫌棄布魯斯的手藝太差,風總往他的眼睛裏吹。
這會兒布魯斯又撿起多年沒用過的手藝,生疏地幫兒子吹起頭發。
他還是照樣會一不小心把風吹進維維安的眼睛裏。
維維安氣悶地搶過吹風機,抱怨道:“Dad,還是我自己來吧,你怎麽老是往我眼睛裏吹。”
布魯斯:“……抱歉。”
維維安握著吹風在頭頂晃,撇開眼,“算啦,我都長大了,可以自己吹頭發。”
布魯斯接話:“我是說,以前應該多練習的。”
維維安眼睛微微睜大:“Daddy,你可以拿自己的頭發練手,不可以拿我來練手,你每次都吹進我眼睛裏,小時候我最怕阿福說自己有事了。”
布魯斯低低地笑了聲,房間裏的氣氛似乎好上許多,他也拉了張軟椅坐下,看著維維安手法粗糙地折騰自己那頭濃密的金毛。
“阿福聽見一定會很高興。”
維維安不搭話,專注吹幹自己的金毛。
他這頭金毛放在韋恩家可顯眼極了,一大家子中,除開阿福的白發,就他的金毛最亮眼,比達米安的綠眼睛還要格格不入。
維維安有時候會想要不要染個發,不過大多數時候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吹到半幹時,維維安想放下吹風機了,被布魯斯一個眼神止住,他隻好把頭發全吹幹。
經過這麽一段過渡,維維安和布魯斯之間那點兒父子間的矛盾感削弱了不少。
再麵對麵接受談心時,維維安表現得至少不那麽抗拒。
布魯斯:“好了,我們現在來說說吧,你為什麽要在暴雨天出去淋雨?”
“作為父親,在你長大後,我盡可能少得幹涉你的行為,但我希望你能重視自己的身體健康。”
維維安半垂著頭,聲音悶悶地,說著他剛剛吹頭時想到的借口:“Dad,對不起,我隻是想體驗一下……”
布魯斯皺著眉:“體驗什麽?”
“戲劇劇情,我的劇本裏有一段類似的情節,我想……親身體驗後,或許我會更有靈感。”維維安眼神飄忽,反正有沒有這段劇情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他說有那就是有。
布魯斯沉默。
片刻後,他像是相信了一般,“好吧,但我希望下一次你不要再有這麽衝動的行為了,親身體驗未必會讓你產生靈感,卻很有可能讓你生病受傷。”
他還笑道:“我以為從你十歲後,就不會再有機會看見你幼稚地跑進雨裏玩耍。”
布魯斯的調侃貌似讓氣氛輕鬆自在了許多。
維維安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掀他黑曆史的父親,又覺得自己沒那麽理直氣壯,耷拉著腦袋再次道歉。
“好了,你該睡午覺了。”布魯斯輕輕摸了摸兒子柔軟的金發。
維維安有午睡的習慣,今天折騰了這麽久,困意的確已經湧上來了。
布魯斯一說,他就覺得眼皮沉重,但他還記得被自己搞得一團糟的臥室。
“可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潮濕的臥室暴露無遺。
布魯斯麵色柔和,並沒有什麽責怪的意思,他早發現了水跡斑斑的牆壁和積了水的地毯。
“沒事,交給我。”布魯斯攬下了這個活,“就當是作為我沒能按時回來陪你們用餐的補償。”
維維安想了也就三秒不到,同意了。
“幫我和阿福說對不起。”
布魯斯頷首:“午睡就去我的房間睡。”
維維安點頭,他困頓地眼皮就要睜不開了。
等他一離開,布魯斯的臉色轉瞬冷厲了三分,下頜緊繃著,銳利的目光打量著維維安潮濕的房間。
他的目光落在早晨被維維安扔在懶人沙發上的紙質筆記本,布魯斯知道那是維維安常用來寫劇本設定的本子。
他沒有上前翻看查看,布魯斯知道裏麵獲取不到什麽東西。
他隻是在想,維維安為什麽要撒謊?
即便是叛逆期,他的謊言也意味著有什麽真相在被他隱藏。
布魯斯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家裏的孩子都算上多省心,深感帶孩子比起夜巡的困難也不遑多讓。
阿福敲了敲門。
門沒關,隻是提醒布魯斯他到了。
“老爺,有收獲嗎?”阿福的目光中含著期盼。
布魯斯搖搖頭:“沒有。”
身為哥譚最敏銳的深夜偵探,他能一眼兒子的謊言,卻不能像對待罪犯一樣,去對待自己的孩子。
所以布魯斯在苦惱。
“阿福,你有什麽好辦法嗎?”論起帶孩子,家裏的每個孩子在阿福麵前都是乖巧的,哪怕是達米安這個惡魔崽子。
阿福卻表示愛莫能助:“這是你們父子間的矛盾,我的參與並不會改變任何情況。”
“老爺,少爺和你一樣固執。”
“如果你想讓他敞開心扉,或許應該先從自己做起。”
布魯斯知道阿福在暗示什麽。
隨著維維安一天天長大,阿福一直在傾向於讓布魯斯向維維安坦言自己蝙蝠俠的身份,尤其是在達米安回到韋恩莊園成為他的羅賓後。
阿福認為,作為家庭成員,維維安有權利知道父親和兄長們的秘密身份。
至少,他們不應該全家人一起來瞞著維維安一個人。
如阿福所說,布魯斯是同樣固執的。
“阿福,我隻希望他能健康快樂生活。”布魯斯依舊選擇了固執地隱瞞,“我不想把他卷入那樣的生活。”
維維安和他的兄弟們不一樣,從他幼年起,他的病注定了他不會成為蝙蝠俠的助手,不會在黑夜裏穿梭在哥譚的大街小巷,不會從事那樣一份危險、甚至沒有盡頭的工作。
阿福隻能無奈地說:“老爺,你知道的,我不讚成你的想法,但並不會反對你。”
“可我仍然希望你有一天能坦誠地將一切都告訴維維安少爺,他是個好孩子,他會理解你的。”
“是,他是個好孩子。”
布魯斯想到了維維安到來的那一天。
隆冬季節,哥譚十二月的東風凜冽刺骨。
要不是阿福從監控中發現異常,或許維維安等不到布魯斯為他取名,撫養他長大就會凍死在那個冬天。
好在阿福的動作很快,等到布魯斯接到消息趕回韋恩莊園時,一進屋就被阿福塞了一團嫩黃色的,比鬆軟的麵包還要軟乎的小崽子在懷裏。
阿福對他說,這是他的孩子,是和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孩子的母親是他曾經一夜.情的某個對象,她把孩子放在了韋恩莊園外,什麽也沒留下,什麽也沒要走就消失了。
哪怕布魯斯發誓自己那晚有做好保護措施,但在麵對DNA證明報告,和阿福條理清晰的線索鏈時,布魯斯還是啞言了。
他對上繈褓嬰兒的那雙與他極為相似,卻相當清澈水潤,透著天真與懵懂的藍眼睛時,布魯斯為他取了名,叫維維安。
布魯斯尚且還在適應新鮮的蝙蝠俠身份時,又不得不開始適應起一個新手奶爸的身份。
這一適應,就是快十八年了。
現在想來,他好像在父親這個身份上,總是做的不太好,哪怕他有了這麽多孩子。
維維安醒來時,半下午燦爛的陽光照進房間。
他點開手機屏幕,上麵顯示四點二十,他睡了快三個小時。
維維安揉了揉眼睛,收拾著離開布魯斯的房間。
他剛醒來時還有些不適應,老父親的臥室風格和他的臥室差距太大了。
家裏隻有布魯斯的房間保留了韋恩莊園的古典風格。
維維安回到自己的房間時,發現所有的地毯和床單被子都已經被替換成了幹淨的。
他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磨磨蹭蹭地找到在收藏室打理家裏的古董藏品的阿福,挨挨蹭蹭地挪到人身邊,低聲細語地道歉。
老管家輕輕歎息一聲,並無責怪,隻是叮囑道:“少爺,下次別再這樣了。如果老爺讓你生氣了,你可以把他寫成劇本裏的醜角來嘲弄他。”
“知道了。”維維安笑著應答。
外麵的暴雨已經停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停的。
天藍得像一副不真實的油畫,太陽的光輝毫不吝嗇地驅趕雨後的潮濕。
維維安走到花園裏,冷杉下。
這裏已經沒有了“白貓”的蹤跡,仿佛它從來就不存在過。
石磚地板上的水已經蒸發了,橡木秋千由於被冷杉遮擋了部分陽光,還是陰濕的。
維維安用紙墊了墊,沒那麽講究地坐下了。
天氣又晴了。
果然是夏季的暴雨。
但花園裏還是被摧殘地一副狼藉,阿福這段時間估計又有的忙了。
現在雖然陽光燦爛,卻也不時有絲涼風吹過。
維維安弓著背,劈裏啪啦地在手機上打了一大堆字,他想發給亞爾維斯,因為亞爾維斯是心理學專業的學生。
可到最後一個字,他又一字不落地全部刪除了。
維維安熄滅手機屏幕亮光,雙眼放空地看著雨後天晴的韋恩莊園主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布魯斯發現維維安已經起床了,卻沒看見兒子的人影。
他到樓下詢問阿福,阿福回:“在聖誕樹那裏。”
布魯斯遠遠地就看見維維安坐在[聖誕樹]下的秋千上,那秋千還是他親自紮的。
隔了幾米的位置,他問:“晚上有個宴會,要去嗎?”
維維安想了片刻,沒給確定的回答:“我要想想。”
他其實不大喜歡這些所謂的名流宴會,隻有觥籌交錯和虛偽做作,看了讓人心煩。
不過他沒把話說死。
布魯斯點頭示意知道了。
維維安一個人在院子裏又待了快二十分鍾,風漸漸變得暖烘烘的,吹得他很舒服。
感覺心情都舒暢了不少,維維安回到屋裏。
路過客廳是看見提姆常用的小桌上放著一杯咖啡,但提姆人不在這裏。
維維安腳步一頓,端著咖啡折返到廚房去。
他再出來時,正好看見提姆打著哈欠,提著電腦坐到小桌邊。
比起中午,他眼下的青黑要淡上許多了,但整個人還是顯得很困頓。
維維安行動間停滯了半拍,在提姆習慣性地伸手去拿咖啡杯時,他才把從廚房端出來的咖啡放到他手邊。
提姆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維維安沒說話,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咖啡入口,淳滑濃烈的苦澀味提神醒腦,提姆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收回視線繼續對著電腦苦哈哈地處理韋恩集團的事務。
他每天都在祈禱他的養父不要作妖,韋恩集團的公關部真的已經忙到禿頭了。
維維安走到樓梯口時撞見了阿福,阿福在和達米安商量晚宴的著裝。
迪克下午已經提前回了布魯德海文,今晚的宴會提姆和達米安都會去。
維維安停下腳步,對阿福說:“我的晚宴西裝也在房間嗎?”
阿福愣了一下,“是的,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