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凶神惡煞地回頭。
    琥珀色的眸子裏，積滿了殺意。
    隻是，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
    白眼一翻，整個人就暈倒在了喬晚晚的身上。
    他的體型健碩，壓在喬晚晚身上的時候，簡直就是泰山壓頂。
    “你讓開……”
    喬晚晚纖細的手臂，推了推，根本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這時，夜影麵無表情地走過來，拎住路野的外套後領，一把將他拖走。
    喬晚晚終於鬆了一口氣。
    “姐姐，路野隻會使用蠻力，他把你的手腕都捏紅了。”
    閔諾雙手捧住喬晚晚的手，吹了吹，“我們以後都不要他了，好不好？”
    本就心裏委屈，此刻有人關心，那種暖烘烘，又莫名想哭的衝動就湧了上來。
    “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喬晚晚的眼眶紅紅的，這個時候倒是跟閔諾的小兔子眼睛相似。
    可憐巴巴的，又惹人憐惜。
    閔諾牽著她的手，“姐姐是心情不好，想去散散心，是不是？”
    “嗯。”
    她悶聲回道，再次想起容岐的話，一時之間，心裏麵堵得難受。
    “姐姐願意跟我精神連接嗎？我的靈域裏，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帶姐姐去玩喲！”
    閔諾主動釋放出精神觸手，長長的兔耳朵，看起來十分柔軟，一點兒都沒有攻擊性。
    喬晚晚點點頭，把紫藍色的幽靈草探過去。
    進入閔諾的靈域後，喬晚晚就看見一大片白雪皚皚的景色。
    上一回，她見到了藍灰色的垂耳兔。
    那是閔諾的精神體。
    這一回，閔諾倒是用人形與她見麵。
    隻見一個身穿深藍色衛衣，搭配深灰色衛褲的美少年，嘴裏叼著紅玫瑰，走到喬晚晚的麵前。
    少年的臉上帶著幾分青澀，將嘴裏的紅玫瑰送給喬晚晚，聲音裏帶著幾分期待，“姐姐，喜歡嗎？”
    女生收到花，就跟收到別人對她的顏值讚美一樣。
    沒有哪個女生不喜歡被誇漂亮。
    這應該是女生愛美天性中的一環吧？
    反正，一直胸口悶悶的喬晚晚，此時卻心情好了起來。
    她笑著點點頭。
    正要伸手接過的時候，那支玫瑰瞬間燃起一團火來。
    漂亮的火光，映照在她的黑眸裏。
    刹那間，流光四溢，宛若星河裏被揉碎的碎光。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火光散去，那支紅玫瑰，變成了漂亮的紅水晶玫瑰。
    晶瑩剔透，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送給姐姐的，願這支紅玫瑰，給她姐姐帶來快樂和幸福。”
    閔諾半膝跪地，右手舉著紅水晶玫瑰。
    送個花，都如此有儀式感。
    真是很難不被他逗開心。
    “謝謝，你經常這樣哄女孩子嗎？”
    喬晚晚忍不住問道。
    在她看來，閔諾好像特別會討人歡心。
    難道跟他曾經是病患陪伴獸有關？
    “以前，都是送小女孩子糖果之類的。她們生病了，一點點甜，似乎就能忘記在醫院裏的病痛。”
    閔諾細細跟她解釋，也怕她會誤會，於是牽著她，“送姐姐的這支紅水晶玫瑰，可是獨一份，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給女生送花。”
    他的臉頰泛起緋紅，笑起來的小酒窩，帶著幾分羞澀和歡喜，“隻要姐姐能開心起來，我就覺得滿足了。”
    “嗯，收到這個，我很開心。”
    她毫不吝嗇讚美，“這支紅水晶玫瑰，真的好漂亮！”
    “姐姐，你想去我以前工作的醫院看看嗎？”
    這裏是閔諾的靈域，除了他用念力撐起來的這個幻想世界，還有他回憶裏的場景。
    喬晚晚還真的挺好奇，病患陪伴獸的工作日常。
    “好啊，去看看？”
    她柔嫩、纖細的手，被他握在溫暖的掌心裏。
    很快，一陣白霧籠罩。
    待到散去的時候，他們的眼前已經出現一座豪華的醫院大樓。
    醫院主樓的頂上，是偌大的門頭。
    上麵寫著“青藤私立醫院”。
    “你是怎麽當上病患陪伴獸的？”
    喬晚晚望著門頭上的幾個大字，小聲呢喃道：“我以前好像來過這裏……”
    “那你肯定來過這裏。”
    閔諾牽著她往裏走。
    門口擺放著兩三輛急救車，正在將搶救的病人，從擔架上轉移到醫院的轉運推車上。
    場麵很緊急，卻又井然有序。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推車。
    推車上，正躺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
    看樣子是要快生了。
    “也許……我以前就是在這裏出生的……”
    喬晚晚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或是小時候在這裏看過病……”
    “姐姐，這裏是我的回憶。每一段回憶，都會在固定的位置，反複地回放。時間久了，它就出現bug，也就是靈域中的黑洞。”
    閔諾抓緊她的手，“所以姐姐千萬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如果被黑洞吸進去，我會找不到你。”
    她舔了舔嘴角，一下子來了興致，“靈域裏的黑洞，會把人吸到哪裏去？”
    “我也不知道。”
    閔諾搖搖頭，“其實，我加入管理局的時間並不長。要是你想知道，可以去問容岐。聽說他的來路很神秘，還是自願來到猛獸區的。他跟我們不一樣，從來不做任務，但是積分很多。上鬥獸場，他倒是很喜歡。每次團體賽獲得的積分，也全部都送給了我們。”
    喬晚晚算是聽出來。
    容岐就是妥妥的富二代，不工作也有很多錢。
    上鬥獸場，就是為了刺激、好玩。
    積分、獎勵什麽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難怪眼高於頂，整天裝高冷。
    不對，他是真的高冷。
    37°的嘴，能吐出砸死人的冰雹來。
    哼，再也不要理容岐了！
    “讓一讓！讓一讓！孕婦大出血了！直接送搶救室！”
    一群醫護人員，快速推著搶救床，從大廳過道裏穿梭。
    閔諾將喬晚晚往後拉了一下，“姐姐小心，盡量不要碰到回憶區裏的東西。我們隻能當過去的旁觀者。”
    “對於他們來說，我們都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他們看不見我們，是吧？”
    喬晚晚剛問完，閔諾就點頭應道：“是的，我們是透明的，有空間維度隔離……”
    這時，喬晚晚的褲腿被人拉了一下。
    她下意識低頭，看見拉著自己褲腿的小爪子。
    瞬間，黑瞳震蕩，“閔諾，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