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文化節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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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節前一天的校園彌漫著躁動的氣息。走廊裏隨處可見練習樂器的學生,宣傳海報貼滿了每個布告欄,而文學社的排練室更是籠罩在一種緊張的寂靜中。
    “視頻和音頻已經最終確認了。”陳宇學長揉了揉疲憊的眼睛,“道具和服裝也都準備好了。”
    周雨神經質地檢查著朗誦稿,即使那幾張紙她已經能倒背如流:“我好緊張,萬一明天忘詞怎麽辦?”
    林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不會的,我們練習了那麽多次。”
    宋言坐在角落的鋼琴前,指尖無聲地在琴鍵上移動,反複默記著明天要彈奏的段落。這是他在節目中加入的新元素——在朗誦到那封“無名信”的部分時,他會親自彈奏一小段自己創作的旋律。
    林夏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你確定要加這段即興演奏嗎?”
    他停下手指的動作,轉頭看她:“你擔心我彈錯?”
    “我擔心你給自己太大壓力。”她輕聲說,“你已經負責視頻剪輯和整體編排了,不必再...”
    “這是我想做的。”他打斷她,目光堅定,“為了這個節目,也為了...”他沒有說完,但林夏明白他的意思。
    排練結束後,宋言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林夏:“能留下來一會兒嗎?我想再練習一次那段的配合。”
    社員們交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陸續離開。當最後一個人帶上門後,排練室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夕陽的餘暉透過西窗,將整個房間染成暖金色。宋言走到鋼琴前坐下,翻開琴蓋。
    “準備好了嗎?”他問。
    林夏點點頭,走到舞台中央。
    他沒有提前告知她旋律,當第一個音符從他指尖流淌出來時,林夏怔住了。那不是什麽複雜的樂章,而是一段簡單卻動人的旋律,清澈如雨滴,溫柔如低語。
    她閉上眼睛,任由音樂引導著她的情緒,然後緩緩開口:
    「那個在轉角遇見你的下午,
    是我平凡生命裏最不平凡的奇跡。」
    當她念完最後一句,鋼琴聲也恰好停止。餘音在空曠的排練室裏回蕩,與夕陽的餘暉交織在一起。
    良久,她睜開眼睛,發現宋言已經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她。
    “這首曲子...”她輕聲問。
    “我寫的。”他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叫《轉角》。”
    林夏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走到鋼琴邊,看著琴鍵上他剛剛觸碰過的地方:“很美。”
    “就像那封信一樣,”他站起身,與她對視,“它隻為你而寫。”
    這句話在空氣中振動,比任何直白的告白都更加有力。林夏看著他被夕陽勾勒的輪廓,突然意識到,明天的表演對他們而言,意義遠不止是一場校園活動。
    “明天結束後,”他說,“我有話一定要告訴你。”
    她點點頭:“好,我等著。”
    他們一起鎖好排練室的門,走在被晚霞染紅的校園小徑上。秋天的落葉在腳下沙沙作響,遠處傳來管樂隊最後的練習聲,一切都充滿了明天的預兆。
    在校門口分別時,宋言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明天表演時可以用。”
    林夏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銀色的項鏈,吊墜是一片精致的銀杏葉,與她書簽上的那片驚人地相似。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
    “請收下。”他輕聲說,“它很適合你。”
    她看著他眼中的懇切,終於點了點頭:“謝謝你。”
    回到家,林夏站在鏡子前,將項鏈戴上。銀色的銀杏葉墜子在她鎖骨間閃爍,像是一個溫柔的承諾。
    母親推門進來,看到她站在鏡前,微微一笑:“很漂亮的項鏈。”
    “宋言送的。”
    母親走近,輕輕調整了一下項鏈的位置:“明天就要表演了,緊張嗎?”
    “有一點。”林夏老實承認,“但更多的是期待。”
    “好好享受這個過程。”母親溫柔地說,“年輕時的這些時刻,會成為你一生珍藏的回憶。”
    那天晚上,林夏將明天要穿的裙子仔細熨燙平整,把朗誦稿又默念了幾遍。睡前,她收到宋言發來的短信:
    「不必緊張,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晚安。」
    她握著手機,唇邊帶著笑意入睡。
    深夜,林夏被手機的震動驚醒。她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聽筒裏傳來周雨焦急的聲音:
    “林夏,出事了!排練室的設備被人動了手腳,視頻文件和音頻線全都不見了!”
    林夏瞬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