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頭的表情這才緩和一點。
    “香兒小姐，您看這樣可滿意？”
    “哼，張靈咱們走吧。”
    香兒沒有再理會張順兩人，帶著張靈徑直離開。
    班頭惡狠狠的瞪了李二虎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李二虎這才停手，擦了把冷汗，罵罵咧咧道。
    “狗娘樣的，這就是你說的村民獵戶！連二夫人都認識，你tm想害死我！”
    張順被打的慘不忍睹，滿臉血跡，哀嚎道。
    “定是這小子用人參結識了縣令夫人，可恨啊，當日怎麽就沒搶過來！”
    ......
    雲縣街道上，班頭鄧剛在前引路，張靈與香兒緊隨其後。
    然而，張靈發現，這並不是去縣衙大牢，反停在了一座雕梁畫棟，燈火通明的華麗樓宇前。
    門前，幾名花枝招展，大片肌膚暴露出來的妖豔女子，站在門前扭動腰身。
    “來玩玩啊大爺~”
    “300文一次1000文三次，童叟無欺~”
    “這裏的妹妹可帶勁了，快來體驗一下嘛~”
    張靈皺著眉，抬頭看去，隻見門前赫然寫著三個燙金大字。
    春水樓！
    “鄧班頭，這是何意？我們不是該去衙牢贖人麽？為何來到這……風月之地？”
    鄧剛臉上頓時浮現出尷尬與窘迫，他搓了搓手，壓低聲音道。
    “張公子，香兒姑娘，這事……唉，說來複雜。您二位來晚了一步。”
    “昨日，春水樓的媽媽已經花了足足一百兩銀子，將那對雙生姐妹花從衙裏買走了！手續都已辦妥，人……人現在就在這春水樓。”
    “什麽？！”
    張靈心頭火起，一股怒氣直衝頂門。
    他萬萬沒想到，竟有人動作如此之快，且是將那對可憐的姐妹賣入了這等火坑！
    “豈有此理！她們是流放官賣之人，豈能隨意轉賣青樓？！”
    鄧剛見張靈動怒，又瞥見香兒也麵罩寒霜，急忙解釋。
    “張公子息怒！人是昨天剛接走的，春水樓規矩，買來的‘清倌人’總要調教些時日才掛牌接客。”
    “這會兒人肯定還在樓裏，應當……應當還沒出事！我們這就去找那鴇母要人！”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張靈強壓下怒火，與香兒交換了一個眼神，三人快步走入春水樓。
    樓內鶯聲燕語，觥籌交錯，一派靡靡之象。
    鄧剛顯然是熟客，攔下一個龜奴，直接道明要見鴇母蘇媽媽。
    很快，一個身著錦緞、頭戴珠翠、風韻猶存卻眼神精明的中年婦人，搖著團扇走了過來，未語先笑。
    “哎呦，什麽風把鄧班頭您吹來了？這二位是……”
    她的目光在衣著樸素的張靈，和氣質清冷的香兒身上掃過，帶著幾分審視。
    鄧剛沒空寒暄，直接將鴇母拉到一旁，低聲道。
    “蘇媽媽，閑話少說。你昨日從衙裏買走的那對雙胞胎姐妹，立刻放人！”
    蘇媽媽臉色一變，笑容淡了些：“鄧班頭，您這是說的什麽話？人可是我真金白銀一百兩買來的，契書齊全，憑什麽放人？”
    “就憑這是縣令府上二夫人親自要的人！”鄧剛聲音嚴肅，帶著警告，“這位便是二夫人身邊的香兒姑娘！你莫要自誤！”
    香兒此時開口道：“這位蘇大娘，明嫿跟寒聲是二夫人親口所要之人，你莫要自誤。”
    “縣……縣令夫人？”
    蘇媽媽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緊張。
    她自然知道在這雲縣地界，縣令便是天，縣令夫人更是萬萬得罪不起的存在。
    她仔細看了看香兒，雖衣著簡單，但那氣度確不像尋常丫鬟，心下已然信了七八分。
    “這……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蘇媽媽一拍大腿，急忙道，“人在後院廂房裏學著規矩呢，我這就帶你們去！這就去！”
    她再不敢怠慢，引著三人急匆匆穿過喧鬧的前廳，往後院而去。
    後院一間僻靜的廂房內。
    兩名少女緊緊靠在一起，蜷縮在牆角。
    她們約莫十六七歲年紀，容貌竟有八九分相似，皆是雪膚玉貌，眉眼如畫，堪稱絕色。
    然而氣質卻迥然不同。
    一女眉宇間，帶著一股不願屈服的倔強與英氣，雖衣衫略顯淩亂，發髻微散，卻依舊挺直了脊背，眼神如被逼入絕境的小獸，警惕而又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龜公。
    另一女則柔弱得多，眼眸如水，蓄滿驚惶的淚水，長長的睫毛不住顫抖。
    兩人雙手抱胸，捂著衣物，如同仿佛風中瑟瑟發抖的梨花，我見猶憐。
    對麵的龜公滿臉猥瑣、身材幹瘦，正拿著一根細竹竿，不懷好意地逼近她們，嘴裏噴著汙言穢語。
    “兩位小娘子，進了這春水樓，還當自己是官家小姐呢？告訴你們，到了這兒就得聽媽媽的，聽爺的！”
    “趕緊的，自己把外衫脫了，讓爺瞧瞧，伺候好了，包管你們以後吃香喝辣……”
    英氣少女沈寒聲，想到自己堂堂丞相之女，竟然會被如此肮髒之人欺辱。
    她寧死不屈，咬牙怒斥。
    “放肆！給我滾開！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咬傷自盡！”
    沈明嫿則是柔弱的嚇得閉上眼，淚水滾落，嬌軀不停顫抖。
    龜公奸笑一聲，上去一巴掌抽在沈寒聲臉上。
    “臭娘們，餓了兩天，還這麽倔，老子先卸了你四肢，在當著你妹妹的麵嘿嘿嘿。”
    沈寒聲表麵上堅強，可心中已經絕望到了極致。
    “難道.....今天真的要被這畜生給欺辱了嘛。”
    她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就在此時——
    “砰！！”
    房門被人從外麵一腳狠狠踹開！
    木屑飛濺！
    一道身影如疾風般卷入，伴隨著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怒喝。
    “畜生！住手！”
    那龜公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一股巨力從側方傳來，整個人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飛。
    “咚”地一聲，重重砸在牆壁上。
    哼都沒哼一聲便昏死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房內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雙胞胎姐妹驚駭地望向門口。
    逆著光，她們看到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站在那裏，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駭人的怒意，英俊的臉上線條緊繃，眼神冷得如同寒冰。
    她們從未見過此人。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