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黑字，以此為憑！張靈，你可別後悔！”
    蘇月月揚了揚手中的賭約，美眸中滿是勝券在握的得意。
    “絕不後悔。”
    張靈拿起酒杯，向她示意。
    “蘇姐姐如此開心，不與我共飲一杯，慶祝一下？”
    “也好！”
    蘇月月端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嘴角噙著自信的笑容。
    “就當是提前慶祝，七日後，姐姐便能拿到你那兩件寶貝了！”
    她仰頭，優雅地將杯中酒飲盡，隨即轉身離去，裙裾飄飛，留下一縷香風。
    張靈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摩挲著懷中那份新鮮出爐的地契，嘴角的笑意愈發深邃。
    “總算把這塊寶地拿到手了。接下來，我的煤礦大計，可以安心實施了！”
    富府之內。
    富有德正向臥病在床的弟弟描述今晚的“豐功偉績”。
    “這張靈，原來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我還當他有多精明，竟花了五百兩買下那幾座廢山！真是笑死人了！”
    富國清聽得哈哈大笑，心情舒暢之下，連病痛似乎都減輕了幾分。
    富有德冷笑道：“這小子蹦躂不了幾天了。據可靠消息，縣令徐大人已決意對他下手，他絕對活不過這個月！屆時，我們需搶先一步，奪下雲仙釀的配方！”
    富國清忽然想起一事，麵色凝重道：“大哥，賭場那邊傳來消息，那批韃靼黃金，幕後之主竟是縣令徐淵。韃靼那邊，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也沒想到徐淵膽子這麽大，不過也是好事！這韃靼肯要報複，首當其衝也是徐淵。等他死了，這雲縣，便是我們富家的天下！”富有德眸中精光閃爍。
    ……
    翌日。
    張靈正在屋內聽取手下匯報。
    韓虎率先上前，將一份精細的地圖鋪在桌上。
    “東家，燕子溝一帶地形已全部勘察完畢，並在地圖上詳細標注。我們已選定幾處最佳埋伏點，今晚便可提前潛入布置。”
    張靈仔細查看地圖，最終將手指點在其中一處地勢險要的小山包上。
    “就在這裏設伏。此處居高臨下，視野開闊，是絕佳的伏擊地點。”
    “是！”
    緊接著，負責跟蹤刀疤劉見的林小豹也回來複命。
    “東家，我們連續跟蹤劉見兩日。他先是去了縣衙，隨後又悄悄出城，上了鷹頭山，與那夥山匪頭子密會良久。我們判斷，他們極有可能勾結山匪，意圖對我不利！”
    張靈眼中寒光一閃：“不是可能，是必然。徐淵這老狗，終於按捺不住，要對我下殺手了。”
    他猛地站起身，聲音冷冽。
    “韓虎聽令！”
    “屬下在！”
    “傳令一隊、二隊，今日好生休息，養精蓄銳。今夜子時，準時出發！”
    “是！”
    是夜，月黑風高。
    張靈親自率領二十餘名燼明軍精銳，人人輕裝簡從，借著夜色掩護。
    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向數十裏外的燕子溝潛行。
    得益於沈寒聲平日地獄般的嚴苛訓練，隊伍行進速度極快，無人掉隊。
    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順利抵達預定埋伏地點，悄然隱入山林霧氣之中。
    ……
    翌日。
    縣令徐淵早早起身，在一眾侍女的精心服侍下，穿戴整齊，滿麵紅光地走出房門。
    府衙內外早已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下人們紛紛上前道賀。
    “賞！統統有賞！”
    “哈哈哈！”
    “今日所有人，工錢翻三倍！”
    徐淵誌得意滿，仿佛年輕了十歲。
    林水柔也適時前來請安，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溫婉笑容。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又得一位如花美眷。”
    “哈哈哈！水柔娘子莫要吃味。”
    徐淵誌得意滿地捋著胡須，猥瑣的目光在她玲瓏有致的身上掃過。
    “待老爺我納了這房美妾，回頭便收拾了那張靈，為你家鄉捐一筆巨款，助你家族洗脫汙名。屆時，你就給老爺我洗幹淨等著。”
    林水柔心中厭惡至極，麵上卻依舊笑靨如花。
    “那妾身就靜候老爺佳音了！”
    徐淵大笑著走出府門。
    門外，一頂裝飾華麗的八抬大轎早已準備就緒。
    二十餘名從縣衙精心挑選出的強壯衙役，人人佩刀，精神抖擻，護衛在轎子周圍。
    “嗯，不錯。”徐淵滿意地點點頭。
    “本官今日的安危，可就全仰仗諸位了。”
    “老爺放心！”
    為首的衙役班頭李二虎拍著胸脯，傲然道：“弟兄們都是縣衙一等一的好手！便是鷹頭山的悍匪來了，也管教他有來無回！”
    徐淵想騎馬顯顯威風，奈何年老體衰，早已經不起馬背顛簸。
    師爺早已備好了一切，恭敬地掀開轎簾。
    “老爺請。路途尚遠，您可在轎中稍事歇息，養足精神。”
    “有勞師爺費心了，嗬嗬……”
    徐淵怡然自得地坐進轎中。
    府門口，林水柔看著遠去的迎親隊伍，美眸中一片冰冷。
    她低聲問身旁的香兒：“香兒，這兩日，張靈那邊可有動靜？”
    “回夫人，探子回報，張靈一直待在清河鎮的宅子裏，並無異常舉動。”香兒小聲回道。
    林水柔好看的柳眉緊緊蹙起，心中焦灼不已。
    “張靈……你這混蛋，難道事到臨頭，反而慫了？”
    ……
    燕子溝。
    清晨，濃鬱的白霧如同厚重的紗幔，籠罩著整片山林溝壑，能見度極低。
    縣令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一路行至此處。
    師爺騎著馬走在隊伍最前頭，看著周圍霧氣彌漫、影影綽綽的山林。
    心頭莫名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李班頭。”
    “屬下在。”
    “讓你的人打起精神，此地山勢險要，恐有危險。”他勒住馬韁，對一旁的李二虎吩咐道。
    李二虎卻渾不在意，拍了拍腰間的佩刀，傲然。
    “師爺，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方圓百裏，誰不知我李二虎的威名？尋常山匪土匪，見了咱們衙門的旗號，躲都來不及！”
    他身後的衙役們也紛紛附和，神情輕鬆：
    “就是，這條路咱們走了多少回了？”
    “哪個不開眼的敢動縣太爺的車駕？”
    “師爺您就瞧好吧，保證老爺一根頭發都少不了！”
    師爺見他們如此托大，心中不悅，沉著臉警告。
    “最好如此！事成之後，老爺必有重賞！但若老爺有絲毫閃失，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是是是！小的明白！”
    李二虎見師爺動怒，連忙賠笑應承。
    轎子裏的徐淵被外麵的動靜吵醒，掀開轎簾，探頭問道。
    “師爺，到何處了？”
    “回老爺，已進入燕子溝地界。再往前十裏，便是王村。請您再忍耐片刻。”師爺連忙回話。
    徐淵點了點頭，吩咐道：“嗯。讓樂隊熱鬧起來！本官娶親，就要風風光光，讓所有人都聽見！”
    師爺猶豫了一下，本想提醒此處地形複雜，不宜太過招搖。
    但轉念一想，在這雲縣地界，誰敢觸縣令黴頭？
    而且眼看就要到目的地，自己未免太過小心了。
    “是，老爺！”他揮了揮手，示意樂隊繼續奏樂。
    霎時間，鑼鼓喧天，嗩呐齊鳴。
    喜慶的樂聲在寂靜的山穀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山坡之上，濃霧之中。
    張靈及其麾下二十餘名燼明軍，已在此潛伏了一整夜，露水打濕了衣甲，卻無人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