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啊老爺！小的親眼所見！”管家急忙確認。
    “不可能！木炭供應已被我們全麵壟斷，嚴禁任何商戶賣給他！他哪裏來的燃料？”
    富有德麵色鐵青，第一個想到了蘇月月。
    “難道是那個賤人又暗中幫了他？”
    真是該死！
    然而，管家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震驚，乃至駭然。
    “不……老爺，不是木炭！屬下派去的人仔細觀察了，他們燒的……好像是煤炭！”
    “煤炭？！”
    富有德心頭狂跳，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雲縣方圓數百裏，從未聽聞有煤山！這小子是從哪裏搞到的煤炭？難不成……是從韃子那邊買來的？”
    “小的……小的不知。”管家訥訥道。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與沉思。
    忽然，富有德想起了前兩日，那樁讓他竊喜不已的交易。
    張靈明知黑山是座荒山，不值什麽錢，卻仍花了五百兩銀子的“天價”從他手中買走。
    當時隻覺得張靈愚蠢，此刻想來，他的心髒猛地一陣刺痛！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他的腦海！
    “難道……難道黑山有煤礦？！張靈是早知道山中有煤，才故意裝作吃虧的樣子，從我手裏騙走了黑山？！”
    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離開宴廳。
    翻出家中所有的地契文書，找到了他的弟弟，對家中產業更為了解的富國清。
    “二弟！你快仔細想想，咱們家名下的田產山地，可有哪裏記載過有煤炭的？”
    “額……從未有過。大哥，但凡是有一星半點的記載，我們早就組織人手開采了，哪會留到現在？”
    富國清一臉疑惑，“發生何事了，大哥？”
    富有德將張靈磚窯複工，以及使用煤炭的事情告訴了他。
    “什麽？！張靈搞到了煤炭？！”
    富國清震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富有德的臉色此刻陰沉得可怕，簡直比那鍋底的黑灰還要黑上三分。
    “我懷疑……張靈早就知道黑山蘊藏煤礦！所以他才故意設局，裝作吃虧上當的樣子，從我們手裏把黑山‘買’了過去！”
    “大哥！必須立刻派人去核實！若此事為真，我們絕不能吃這個啞巴虧！在這雲縣地麵上，還沒人敢占我們富家的便宜！”
    富國清氣得咬牙切齒，麵目猙獰。
    這煤山可是黑黃金啊！
    價值連城！
    如果事情真實，那他們可真實虧到姥姥家了！
    絕對不能被張靈奪走！
    另一邊，清河新家園內。
    張靈正與沈明嫿一同站在書桌前。
    兩人身子挨得極近，沈明嫿握住張靈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寫毛筆字。
    “姐夫……你……你要摸的是毛筆，不是人家的手……”沈明嫿臉蛋微紅，聲若蚊蠅地抗議。
    “咳咳……失誤，純屬失誤。我這就認真教，好好學寫字……”
    張靈嘴上說著，卻依舊把玩著沈明嫿柔若無骨的小手，舍不得放開。
    “好妹妹，你寫的手真軟真好看……”
    沈明嫿臉蛋更紅了。
    她努力板起可愛甜美的小臉，雙手叉腰，故作凶巴巴的樣子。
    “夫子說過，學習需專心致誌！你再這樣，我……我可要行使夫子之權，打你的手心了！”
    “是是是，明嫿先生息怒，學生這就認真練字。”
    張靈見她模樣可愛，也不再逗她，準備專心教學。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石頭的聲音：
    “靈哥兒，富家家主富有德來了，說是有事要見你。”
    張靈頭也沒回，目光依舊停留在麵前的宣紙上，淡然道。
    “告訴他，我正在練字，沒空。讓他等著。”
    “好妹妹，我們繼續。”
    門外。
    富有德打量著眼前這座“清河新家園”，心中暗暗吃驚。
    這裏的房屋建造風格與他常見的迥然不同，雖然談不上美觀，但卻顯得異常簡潔、實用、堅固。
    更刺眼的是，遠處那座磚窯正冒著滾滾黑煙，無疑是在狠狠打他的臉。
    見石頭出來，他冷哼一聲，端著架子問道。
    “怎麽？你們東家不在？”
    石頭雙手抱胸，毫不客氣地回道：“東家說了，他正在練字，沒空見你。”
    富有德一聽，氣得臉都歪了！
    想他堂堂雲縣首富，何時受過這等怠慢！
    張靈這混蛋，竟敢將他拒之門外！
    他強壓怒火，冷哼一聲，抬腳就想往遠處的工業區闖，想親眼看看張靈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石頭立刻橫身攔住他去路，語氣強硬：“站住！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富家主，請回吧！”
    “你……你們太囂張了！給我等著！”富有德碰了一鼻子灰，沒能得到任何有用信息，隻得憤憤離去。
    但他幾乎可以確定，張靈必然是在黑山找到了穩定的煤炭來源！
    “無論如何……黑山，必須搶回來！”他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兩日後。
    燕雲州府派來的新任縣令，在一隊州府兵馬的護衛下，抵達雲縣，正式開始調查前任縣令徐淵被殺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