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李璟:是張靈偷了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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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麟也像是被抽幹了脊梁骨,所有的驕橫化為烏有,頹然低頭。
“我盧麟……認栽。三日之內,如數奉上。隻求……隻求張公子高抬貴手。”
張靈垂眸,看著腳下哀求的師爺,聲音平淡無波。
“若今日敗的是我,你們……可會高抬貴手?”
師爺的哀求戛然而止,化為更深的恐懼和絕望,隻能拚命磕頭。
“記住你們的話。”張靈最終擺了擺手,“人,要老實的。錢,要足色的。”
兩人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就想離開。
“盧千戶,”張靈忽然又開口。
盧麟身形一僵,心髒狂跳,緩緩轉身,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張……張公子還有何吩咐?”
張靈走近兩步,聲音壓低,僅容兩人可聞。
“令郎盧曉家,前些時日不僅帶人搶砸我的酒坊,近來,還在尋摸江湖人手,欲取我性命?可有此事?”
盧麟心頭劇震,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
他強自鎮定,眼神躲閃。
“竟、竟有此事?犬子頑劣,在下……回去定當嚴查!若果真如此,絕不輕饒!”
張靈的目光銳利如刀,輕輕劃過盧麟的脖頸。
“最好如此,否則,下一個被‘送走’的,恐怕就不止縣令了。”
盧麟渾身一冷,再不敢多言,倉惶離去。
沈寒聲抱臂而立,冷豔的臉上閃過一絲快意。
姬如雪則靜靜看著張靈僅憑言語氣勢,便將這兩名地頭蛇壓得抬不起頭,最終狼狽而逃。
【叮!獲得沈寒聲暢快、愉悅情緒……】
【叮!獲得姬如雪震撼、驚訝情緒……】
眾人散去後,姬如雪終究沒忍住,走到張靈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你……當真識得燕雲城的高官?”
張靈轉頭看她,忽然一笑,點了點頭。
“當然....”
他刻意拉長語調,在姬如雪微微睜大的眼眸中,吐出後半句,
“不認識。”
姬如雪翻了個白眼。
“那你方才還那麽囂張。”
“虛張聲勢罷了,不過,他們信了,就夠了。”張靈語氣輕鬆。
“你就不怕他們回過味來,報複於你?”
張靈望向盧麟等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冷:“聰明人,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再來試探了。”
燕雲城,節度使府大牢。
陰冷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腐朽的氣味。
李璟蜷縮在角落的幹草堆上,官袍襤褸,臉上身上遍布青紫傷痕。
他眼神渙散,充滿了巨大的茫然與恐懼。
從被莫名其妙鎖拿到此,再到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毒打,他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此刻,牢門再次打開。
那個他曾經拚命巴結的身影,出現在昏暗的光線下。
副節度使陳致遠!
“陳大人!陳大人明鑒啊!下官冤枉!天大的冤枉!”李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連滾爬爬撲到柵欄前,涕淚交加。
“下官或許有些許……些許貪墨,但罪不至死啊!求大人開恩,下官願獻出全部家財,隻求……”
“閉嘴!”
陳致遠的聲音冰冷,不含絲毫感情。
他一擺手,身後親兵將幾個沉重的箱子,和一封密信擲於李璟麵前。
箱子打開,金光燦燦,竟是整齊碼放的金錠。
密信上的字跡,竟與他平日文書有七八分相似,內容直指黃金來路與遮掩之法。
“這些,是從你府中密室與城外金庫中搜出。”陳致遠俯視著他,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十萬兩黃金。李璟,你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膽子!給本官一個解釋。”
李璟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黃金?
十萬兩?
他的府邸?這……這從何說起?!
“不……不是!這不是下官的!下官從未見過這些黃金!這是栽贓!赤裸裸的栽贓!”他猛地反應過來,瘋狂嘶喊。
“冥頑不靈!”
陳致遠臉上戾氣一閃。
這反應,與他預想中並無二致。
早有人交代,李璟此獠奸猾,不用重刑,難撬其口。
“給我打!打到他說實話為止!”
衙役如狼似虎般湧上,棍棒拳腳如雨點落下。
李璟的慘嚎響徹牢房。
打著打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忽然擊中李璟。
這場景、對話、嚴刑逼供、認定對方私吞黃金、對方喊冤則被視為狡詐,繼續用刑……
忽然讓他想起了剛去雲縣的時候。
“富國清!富有德!你們還不老實交代!”
“大人!冤枉!黃金真不在我們這兒啊!”
“還敢狡辯!給我繼續打!”
當初在雲縣縣衙大牢,他審問富家兄弟時,不正是這般情景、這般說辭嗎?!
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開他混沌的腦海。
是張靈!
是那個獵戶出身的張靈!
是他得到了那批丟失的十萬兩黃金!
他先嫁禍給富家兄弟,如今,又用同樣的手法,將黃金“放”到了自己家裏,嫁禍給了自己!
“是張靈!!”
李璟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淒厲至極、混合著無盡悔恨與怨毒的尖叫。
“是張靈陷害我!黃金在他手裏!陳大人!您要信我!!!”
然而,他的嘶喊在陳致遠聽來,已是窮途末路的瘋咬。
“攀誣?”陳致遠冷笑更甚。
“一個鄉下獵戶,能弄來十萬兩黃金栽贓你?李璟,本官看你是刑具還沒吃夠!繼續!”
“不——!”
李璟目眥欲裂,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他還想再喊,一名衙役的鐵尺已狠狠抽在他嘴上,頓時血沫橫飛,門牙崩落,再也發不出清晰的聲音。
陳致遠漠然地看著他徒勞掙紮,如同欣賞一場乏味的戲劇。
“看好他。什麽時候肯如實交代贓款下落,以及背後還有何人,什麽時候再來報我。”
說罷,拂袖而去。
牢門重重關上,將李璟無盡的冤屈、悔恨與嘶啞的哀嚎,徹底鎖死在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之中。
燕王府,書房。
香爐青煙嫋嫋,蘇擎天負手立於窗前。
聽完幕僚林先生的稟報,威嚴的麵容上,露出一絲罕見的疑惑與沉吟。
“李璟因貪墨被節度使拿下,並不意外。意外的是這個時機,張靈……何時與陳致遠有了交集?據本王所知,他連雲縣都未曾出過幾次。”
林先生撚須,眼中閃著睿智的光:“王爺,據我們各方探查,確無直接證據表明二人相識。此事,透著蹊蹺。”
“正是蹊蹺之處。”蘇擎天轉身,“李璟早不貪晚不貪,偏偏在要動張靈的時候,被查出巨貪?巧合得過了頭。”
“這張靈,倒真是個妙人。每每看似山窮水盡,總能柳暗花明,手段雖不顯山露水,效果卻雷霆萬鈞。王爺,此子確有不凡之處,老朽以為,值得您撥冗一見。”林先生微微一笑。
蘇擎天不置可否,隻是手指輕輕敲打著窗欞。
他對張靈的觀感頗為複雜,欣賞其能力,又警惕其難以掌控。
“父王!林先生!”
清脆帶著些許歡快的聲音打破書房沉靜。
蘇月月一襲彩色長裙,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意。
“如何?我就說那張靈定然無礙吧?你們先前還不信。”
蘇擎天哼了一聲,板起臉:“不過是僥幸躲過一劫,解決了個區區縣令,有何值得沾沾自喜?如此,還遠入不得本王的眼。”
“哦?”
蘇月月俏皮地眨眨眼,故意拉長聲音,“是嘛——那方才,是誰在問林先生‘此子值得一見’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