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聞言，卻麵露難色，歉意地拱手道。
    “承蒙王妃厚愛。隻是……近日晚輩的領地事務繁雜，加上北邊不太平，赤王那邊蠢蠢欲動，晚輩需回去備戰，恐怕……分身乏術。”
    “這……這樣啊。”
    燕王妃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去，那張雍容華貴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明顯的失落，輕輕歎了口氣：
    “也是，正事要緊。是本宮強人所難了。”
    看著美人失落，燕王也長歎一聲，端起酒杯，語氣沉重：
    “唉……如今這世道，確實不太平。”
    “外有韃靼鐵騎虎視眈眈，內有赤王作亂，再加上天災不斷，瘟疫橫行……大乾的百姓，太苦了。”
    “這天下，何時才能是個頭啊。”
    大廳內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重。
    這時，一直沉默如冰雕般的寧還真，突然開口了。
    她的聲音清冷空靈，仿佛從雲端傳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亂世亦是劫數，因果循環，皆有定數。唯有斬斷禍根，方能重歸清淨。”
    這番話，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出世感，仿佛眾生疾苦在她眼中隻是大道運行的規律。
    張靈聽了，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他放下酒杯，淡淡地回了一句：
    “道長此言差矣，我倒是覺得——人定勝天。”
    “若這天道不公，那便捅破這天；若這世道混亂，那便重塑這世道。沒有什麽定數，隻有事在人為。”
    此言一出，擲地有聲！
    燕王眼睛一亮，仿佛重新認識了張靈一般。
    而寧還真，那雙一直古井無波的眸子，也終於轉了過來，深深地看了張靈一眼。
    那眼神中，似乎有一絲詫異，一絲探究。
    張靈心中一動，滿懷期待地等著係統的提示音。
    自己剛才可是裝了個大逼啊！
    女神總該有點反應吧？
    然而……
    一秒，兩秒，三秒。
    係統靜悄悄的，連個屁都沒放。
    張靈嘴角微微抽搐，心中瘋狂吐槽：
    臥槽？這都沒反應？
    這女神修的怕不是無情道吧？簡直就是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
    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雖然失落但依舊風韻迷人的燕王妃，心中更是鬱悶：
    媽的，純純浪費老子的綁定名額！
    早知道這道姑這麽難搞，還不如綁定到燕王妃身上！好歹人家還會給情緒值呢！
    .......
    燕王蘇擎天端起酒杯，對著寧還真鄭重一禮。
    “此次赤王作亂，百姓受苦。多謝淨世宗能夠仗義出手。若是寧道長能助我等先解決赤王這個禍害，那便是燕雲州百萬百姓的恩人，這份功德，本王銘記於心！”
    寧還真並沒有舉杯，隻是淡淡開口，聲音清冷如冰。
    “王爺言重了。赤天神教愚弄百姓，以邪術洗腦，禍亂蒼生，本就是我淨世宗的死敵。貧道下山，隻為斬妖除魔，順應天道，無需言謝。”
    說完，她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再次掃過全場，最後，死死地定格在了張靈身上。
    突然，寧還真黛眉微蹙，那精致的瓊鼻微微動了動。
    “慢著。”
    她突然出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凜冽的寒意： “張公子，你身上……為何會有淡淡的赤天神教的味道？”
    “什麽？！”
    此話一出，如同一道驚雷炸響！
    原本熱鬧的宴會廳瞬間死寂。
    燕王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周圍侍衛的手下意識地握住了刀柄。
    在這個節骨眼上，誰跟赤天神教沾邊，誰就是通敵叛國的死罪！
    張靈後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心裏暗罵：臥槽！這女人的鼻子是狗鼻子嗎？老子都洗過澡換過衣服了，居然還能聞出林水柔留下的味道？
    但他麵上卻故作鎮定，甚至露出了一臉的茫然與無辜。
    “寧道長，您這話從何說起？晚輩一直待在燕雲城和雲縣，從未出過這片地界，怎麽可能跟那群反賊有瓜葛？還請道長明察，莫要汙蔑了晚輩的清白。”
    “是啊！” 蘇月月也急了，顧不得矜持，趕緊站起來替張靈辯解。
    “寧道長，您是不是弄錯了？這些日子我……我們經常見麵，張公子一直在忙著布莊生意，根本沒接觸過什麽可疑的人。”
    燕王也放下酒杯，神色嚴肅地問道：“寧道長，此事關係重大，會不會是……聞錯了？”
    寧還真搖了搖頭，那雙眸子依舊盯著張靈，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
    “貧道修的乃是清淨心，對那種邪惡的香火氣息最為敏感，絕不會錯。”
    她盯著張靈，冷冷問道： “張公子，你最近……可是接觸過什麽特殊的女子？”
    特殊的女子？
    張靈腦子飛速運轉，這時候如果撒謊說沒有，肯定會被這道姑看穿。
    既然如此……
    他做出一副尷尬又難以啟齒的表情，撓了撓頭： “咳咳……特殊的女子嘛……倒也有一個。”
    “醉仙樓的那位花魁，不知算不算？”
    “寧道長，您該不會是想說，那位名動全城的絕色花魁，是赤天神教的人吧？”
    “花魁？！”
    眾人聞言，頓時麵麵相覷，看張靈的眼神變得極其古怪。
    好家夥！
    燕王的大女兒就在這兒坐著，眼巴巴地看著你，結果你小子居然當眾承認去找花魁？
    真是燕雲城第一不怕死的好漢！
    燕王也是嘴角抽搐，看著自家大女兒那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恨不得上去踹張靈兩腳。
    然而，寧還真聽到“花魁”二字，眼中的寒意反而消散了一些，點了點頭。
    “若是花魁，那便說得通了。”
    “赤天神教的妖女最擅長魅惑之術，經常潛伏在青樓楚館，搜集情報，看來，那個花魁有問題。”
    她看著張靈，語氣依舊冷淡： “張公子，你運氣不錯，還沒被吸幹。下次若再見到那個花魁，記得告知貧道，貧道自會去收了她。”
    張靈趕緊拱手，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多謝道長提醒！晚輩記住了！下次一定離她遠點！”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逛青樓惹的騷，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