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研究室裏響起.
    我的臉頰傳來一陣輕微的痛感，卻不算強烈。
    慕辰萃用力推開我，眼神裏滿是厭惡和憤怒，嘴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林譯，你太過分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想說聲道歉，卻發不出聲音。
    慕辰萃瞪了我一眼，快步走到門口，又回頭冷冷地丟下一句：
    “從今天起，除了工作，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私下接觸！”
    說完，她憤然離開。
    厚重的金屬門被她用力關上，震得我耳膜發疼。
    我愣在原地，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壞笑。
    慕辰萃沒有讓我立即滾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過，我很納悶：
    我和她已經發生兩次關係了，為什麽第三次就這麽難？
    第二天早上。
    我走進研發部，昨晚整理代碼到淩晨三點，腦子裏反複回放著那個耳光和慕辰萃憤怒的眼神。
    剛走到工位，張濤就拿著兩個黑色遙控器走過來。
    顧銘手裏則捧著一疊數據報表。
    張濤對我說：
    “林總監，這兩個遙控器分別對應‘鋼鐵戰士’和‘極速者’的模擬程序。”
    “等會兒我操控‘鋼鐵戰士’，顧銘操控‘極速者’，全手動模擬攻擊動作，這樣更貼近真實比賽場景。”
    他的目光掃過我的臉頰，沒發現異常。
    我暗暗鬆了口氣，接過報表快速掃了一眼：
    “行，先從‘鋼鐵戰士’的力量型攻擊開始，重點測試吳迪的自主防守，我昨晚加了無指令反擊代碼，看看效果。”
    顧銘和同事們已經把兩台第二代人形機器人推到訓練場地兩側。
    楊豔梨正在檢查吳迪的縱凸眼球，確認攝像頭功能正常。
    這時，慕辰萃走進研發部。
    我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她穿著一身幹練的職業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掃過我時，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到場地邊緣，聲音冰冷：
    “直接開始，別浪費時間。”
    “張濤，準備。”
    我走到控製台前，啟動吳迪的自主模式。
    屏幕上顯示“自主係統已激活，等待外部刺激”。
    張濤點點頭，握緊遙控器，按下攻擊按鈕——
    模擬“鋼鐵戰士”的舊機器人右臂猛地抬起，朝著吳迪的胸口直拳打過去。
    動作迅猛，帶著金屬關節的“哢哢”聲。
    按照以往的設定，吳迪需要人工下達“格擋”指令才能反應。
    可現在，不用我下指令作，吳迪的縱凸眼球快速轉動，後腦攝像頭同步捕捉軌跡。
    它左臂瞬間抬起，精準擋住“鋼鐵戰士”的拳頭。
    “哐當”一聲脆響。
    “鋼鐵戰士”的右臂順勢抬起，朝著肩部傳感器快速反擊。
    動作流暢得像提前演練過。
    “自主格擋+反擊？！”
    張濤握著遙控器愣在原地。
    顧銘也停下手裏的動作，研發部裏瞬間安靜下來。
    慕辰萃原本冰冷的表情僵住，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她下意識地往前湊了兩步，緊緊盯著吳迪。
    “反應延遲 21毫秒，反擊準確率 100%！”
    顧銘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地喊道，手裏的筆飛快記錄數據。
    “林總監，你這代碼也太神了！”
    “完全不用指令，吳迪自己就完成防守反擊了！”
    張濤也緩過神，笑著說：
    “剛才我還擔心手動操控跟不上，沒想到吳迪比我反應還快！”
    “再來一次，這次我加個勾拳！”
    他按下遙控器上的組合鍵。
    “鋼鐵戰士”收回手臂，接著使出一記勾拳，朝著吳迪的側臉打過去。
    吳迪的縱凸眼球瞬間鎖定軌跡，腳下彈簧自動發力，身體向左側輕盈跳躍，避開攻擊的同時，右腿微微抬起，擋住舊機器人的下盤。
    它左臂則趁著“鋼鐵戰士”動作回收的間隙，快速出拳命中它的腰部傳感器——
    “鋼鐵戰士”的指示燈立刻變紅，顯示“被擊敗”。
    “漂亮！這連貫度，比人工操控還精準！”
    張濤忍不住鼓掌。
    同事們也都圍過來，對著屏幕上的數據嘖嘖稱奇。
    慕辰萃站在原地，眼神裏的冰冷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她看著吳迪的動作，又轉頭看向我，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我心裏鬆了口氣，臉上卻保持平靜：
    “繼續測試‘極速者’的靈活型攻擊。”
    “顧銘，該你上了。”
    顧銘點點頭，接過另一個遙控器，啟動“極速者”的模擬程序——
    “極速者”快速移動起來，圍繞吳迪轉圈，時而左閃右避，時而突然發起突襲，完全模擬索尼機器人的靈活風格。
    吳迪的縱凸眼球 360度無死角轉動，不管舊機器人怎麽移動，始終鎖定它的位置。
    顧銘操控舊機器人從左側突襲。
    吳迪沒有絲毫猶豫，腳下彈簧發力，向右側跳躍的同時，右臂快速出拳，正好命中“極速者”的腰部傳感器；
    顧銘不甘心，又操控舊機器人從後方偷襲。
    吳迪的後腦攝像頭立刻捕捉到信號，身體快速轉身，左臂格擋的同時，右腿順勢橫掃，將“極速者”絆倒在地。
    “又中招了！吳迪這預判也太準了吧！”
    顧銘放下遙控器，走到屏幕前看著數據。
    “自主閃避成功率 100%，反擊準確率 98%。”
    “林總監，吳迪現在的自主能力，完全能應對真實比賽了！”
    慕辰萃走到控製台旁。
    她看著屏幕上的實時數據，又看了看場地上靜靜站立的吳迪，眼神裏的震驚還沒消散，語氣也不再冰冷，帶著幾分不確定地問：
    “它……真的完全不需要人工指令？”
    “所有動作都是它自己判斷的？”
    “對。”
    我大聲說，調出代碼後台。
    “我在算法裏加入了‘動態軌跡預判’模塊，結合縱凸眼球和後腦攝像頭的雙視角數據，吳迪能實時分析對手的攻擊模式，自主選擇格擋、閃避或反擊，不需要任何手動幹預。”
    慕辰萃沉默了幾秒。
    她走過去伸手輕輕觸碰吳迪的金屬外殼，指尖劃過縱凸眼球，眼神裏滿是複雜——
    有驚歎，有認可，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張濤和顧銘在旁邊討論著後續訓練計劃。
    研發部裏的氣氛重新熱烈起來。
    我和慕辰萃之前的尷尬仿佛被吳迪的驚豔表現衝淡了。
    中午吃飯時，行政部送來營養餐。
    大家圍在一起說說笑笑，楊豔梨好奇地問：
    “林總監，你是怎麽想到加預判模塊的？太厲害了吧！”
    “就是結合之前的六十四卦算法，把對手的攻擊動作拆解成‘卦象變化’，用數據規律預判下一步動作。”
    我簡單解釋道，眼角餘光瞥見慕辰萃拿著餐盤走過來，沒有像早上那樣獨自坐，而是在我旁邊的空位坐下。
    她雖然沒說話，卻主動給我遞了一雙筷子。
    我愣了一下，接過筷子，心裏的不快消散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