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摸骨看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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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的臉色瞬間變得尷尬,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卻還是沉默,訕訕地坐了回去。
    虞清歡突然開口,打破沉默:“陛下洪福齊天,自然有上天庇佑。那些手段,終究上不得台麵。如果陛下不嫌棄的話,民女可以幫陛下畫幾道清淨符和護身符,貼在床頭,確保陛下殿內安寧,邪祟進不來的。”
    皇帝一聽,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好!那就勞煩清歡了!有你在,朕這心裏,踏實多了!”
    虞清歡的目光,再次落回到太子身邊那位俊俏男子身上。
    對方似乎有所感應,抬眼迎上了她的視線。
    兩人目光在空中一碰,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同於常人的靈韻。
    那男子微微一笑,主動開口:“在下裴玄燁,家師乃當朝國師。因家師雲遊在外,暫由在下代任國師。想必,閣下便是虞姑娘吧?久仰。”
    虞清歡心中了然,果然是同道中人。
    她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心中那個尋找“有緣人”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看看裴玄燁,此人修為不凡,又是國師的弟子,似乎符合條件。
    “原來是裴先生。”虞清歡說出來的話讓在場除了孩子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看裴先生麵相不凡,不知可否借您的手瞧一瞧?或許,還需觸摸骨相,才能確定一二。”
    這話一出,連正在逗弄孫女的皇帝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太子更是挑了挑眉,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這虞清歡,行事也太不拘小節了吧?
    要知道,在這時代,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當眾提出摸一個陌生男子的手?
    端王戚牧野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沉了下來,比殿外的夜色還要黑上幾分。
    “虞清歡!注意你的言行!裴先生是國師高徒,豈容你如此失禮!”
    虞清歡卻像是沒察覺到他幾乎要凍死人的目光,淡定解釋道:“王爺誤會了。這是我們玄門秘法,‘望氣’‘觸骨’都是探尋命格本源之法,並非普通意義上的肢體接觸。裴先生既然是同道,應該能夠理解。”
    她說的理直氣壯。
    戚牧野被她的話一噎,但他根本不信這一套,或者說,他不在乎什麽秘法不秘法,他隻看到虞清歡要去碰別的男人的手!
    一股無名火竄起,語氣更加冷:“本王不管什麽秘法!在這麽嚴肅的場合,這麽做有失體統!”
    兩人之間,頓時彌漫一股火藥味。
    太子看著這一幕,眼珠一轉,覺得是個好機會,連忙笑著打圓場:“牧野息怒,虞姑娘想必也是性情直率。說起來,牧野與虞姑娘既然己育有世子和郡主,為了孩子考量,父皇,不如您就下旨,為他們二人賜婚吧?如此,也算是一段佳話啊。”
    他這話看似好意,實則是在將戚牧野的軍。
    果然,戚牧野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必!”
    “太子殿下好意,本王心領。但有些事,還是弄清楚為好。”
    他盯著虞清歡,“七年前,本王中藥昏迷,虞清歡,你口口聲聲說暄暄和苗苗是本王的血脈,那請問,他們究竟是如何來的?是本王夢中所為,還是你……用了什麽別的手段?”
    皇帝逗弄孩子的手停住了,太子也愣住了,連裴玄燁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戚牧野竟然否認了與虞清歡發生過關係!
    這意味著,兩個孩子要麽來曆不明,要麽就是虞清歡用了非卑劣的手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虞清歡身上。
    虞清歡心頭一緊,但臉上卻沒有任何慌亂,她迎上戚牧野的目光,否認道:“王爺此言差矣!暄暄和苗苗確確實實是王爺的骨血!這一點,毋庸置疑!”
    心裏卻想著:太子倒是誤打誤撞猜對了一半,可我絕不能承認是我主動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眼看氣氛又要僵住,裴玄燁開口了:“端王殿下,太子殿下,殿下當年昏迷,或許另有隱情。虞姑娘既然是玄門中人,而且能夠證實孩子血脈。眼下孩子年幼,也不必急於一時,傷了和氣。”
    他這話說得圓滑,既沒有直接否定戚牧野的質疑,也沒有完全站在虞清歡這邊,暫時緩和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戚牧野冷哼一聲,不再看虞清歡,但態度依舊冷硬:“本王自會查清當年真相,如若有人欺瞞……”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那要吃人的眼神己說明了一切。
    經此一番爭執,晚宴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
    皇帝那邊,依舊和兩個孩子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虞清歡似乎不受影響,轉而與裴玄燁低聲交談,看起來相談甚歡。
    而戚牧野,則成了一座人形冰山,獨自坐在那裏,周身散發著寒氣。
    虞清歡心裏還惦記著“有緣人”的事。
    她不死心,再次看向裴玄燁,眼神清澈:“裴先生,剛才的事還請您成全。”
    裴玄燁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戚遲野,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微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既然虞姑娘堅持,那便請吧。”
    戚牧野見狀,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荒唐!”
    虞清歡不理他,伸出手指,輕輕搭上了裴玄燁的手掌。
    沿著他手掌的紋路,仔細地感知,像是在閱讀一本書。
    片刻後,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鬆開了手。
    不是他。
    此人骨相清奇,靈氣充沛,是大富大貴之相,但並非師父所說的那種。
    同時,裴玄燁也微微蹙了蹙眉,他同樣從虞清歡的身上,感知到了一種特殊的氣息。
    “虞姑娘看出了什麽?”裴玄燁收回手,溫和地問道。
    虞清歡還沒回答,戚牧野諷刺的聲音又響起了:“怎麽?虞大師‘摸’出什麽結果了?裴先生的命格,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虞清歡這次終於正麵回敬了他。
    “王爺對玄門之術一無所知,還是不要妄加評論為好。觸骨觀相,探尋的是命格根基,與王爺所想的那種齷齪心思,完全不同。”
    “你!”戚牧野被她噎得一時語塞,臉色鐵青。
    虞清歡不再看他,轉而對著裴玄燁,正色道:“裴先生的命格貴不可言,前途無量,乃大富大貴之相。隻是……”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望先生日後身處高位,不要被權欲迷了眼,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既是肯定,也是警示。
    裴玄燁聞言,神色微微一凜,認真地點了點頭:“多謝虞姑娘贈言,玄燁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