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比廟裏的菩薩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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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牧野像一堵牆,將虞清歡護得嚴嚴實實。
虞清歌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微微一怔,心裏莫名地踏實了些。
這家夥,關鍵時候還挺仗義的嘛!
葉蓁蓁被戚牧野冰冷的眼神嚇得後退了半步,臉色慘白。
她低下頭,掩去眼中翻湧的惡毒,聲音帶著恐懼:“蓁蓁……蓁蓁不敢……王爺息怒……”
她不敢再停留,帶著丫鬟匆匆離去,背影看起來很狼狽。
然而,在她轉身的一刹那,眸子裏燃燒起了熊熊怒火。
虞清歡!都是你!是你毀了我嫁入端王府的夢!毀了我唾手可得的幸福!我絕不會放過你!
戚牧野看著葉蓁蓁倉惶離開的背影,眉頭並沒有舒展。
他轉身,對虞清歡道:“走吧,送你過去。”
他將虞清歡送到了朱雀大街,她選定的攤位附近,臨走前,又叮囑了一句:“自己小心。長寧侯府那邊,未必會善罷甘休。”
虞清歡不在意地擺擺手,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譏笑:“知道啦!我等著他們來呢!他們不動手,我怎麽好名正言順地進行反擊呢?”
戚牧野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喧鬧的街市。
虞清歡看著他消失在人群中,又看了看葉蓁蓁離開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隨即熟練地支起自己的小攤。
虞清歡的算命攤子剛支起來沒多久,就看到昨天那位求孫心切的婦人馮氏,提著裙子,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又是驚惶又是後怕,還帶著點慶幸的表情。
“仙姑!仙姑!您真是神了!”馮氏衝到攤子前,也顧不得人多眼雜,壓著聲音激動地說,“被您說中了!全說中了!我回去按您說的,狠狠逼問了我那個混賬兒子,他才哭喪著臉承認,他那方麵確實不行,生不出孩子了!”
她拍著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這殺千刀的,為了要個帶把兒的,竟然動了歪心思,想找別的男人來幫他媳婦……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要不是仙姑您點醒我,我們家就要鬧出天大的笑話了!”
馮氏說著,又是氣憤又是難過,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兒子廢了,孫子夢碎了,這家以後可怎麽辦?
虞清歡神色平靜,等她情緒平複了一些,才緩緩開口:“夫人不必太過悲傷。令郎命中確實沒有子嗣,這是天意,一味強求反而會招惹禍端。”
“不過,我看您府上那位大孫女,眉清目秀,根骨靈慧,命格倒是不錯,是個有後福的孩子。等她長大成人,如果能招到賢婿上門,延續香火。將來在她的子嗣,也就是您的曾孫輩中,一定會出一位會讀書的好苗子,考取功名,光耀門楣。”
這番話,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光!
馮氏原本絕望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眼睛都亮了起來!
“真的?仙姑您說的是真的?我那大孫女真有這個造化?我們李家,將來還能出個進士老爺?”
“天道循環,自有它的道理。夫人善待孫女,福報都在後頭。”虞清歡篤定地點點頭。
“哎喲!多謝仙姑!多謝仙姑指點!”馮氏喜極而泣,這下是徹底心服口服了!
她連忙從錢袋裏掏出九個銅板,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連同昨天那一個,正好湊夠了十文錢。
“這是剩下的卦金,請仙姑務必收下,您可是救了我們全家啊!”
她付了錢,千恩萬謝地走了。
一路上,逢人便說朱雀大街來了個女神算,隻要十個銅板,算得那叫一個準!
連她家那種見不得人的私密事都算得清清楚楚,簡直比廟裏的菩薩還靈!
這活廣告的效果立竿見影。
原本還在觀望的人群,一聽隻要十個銅板,還這麽神,立刻呼啦啦地圍了上來,把虞清歡的小攤擠得水泄不通。
“仙姑,給我算算!我媳婦這胎是男是女?”
“大師,看看我這次出門做生意順不順?”
“姑娘,我家丟了個祖傳的玉佩,能算算在哪兒嗎?”
“姑娘,我家兒子有道算術題不會,您能幫忙算一下嗎?”
虞清歡來者不拒,氣定神閑。
“您家廚房西南角最近是不是老是漏水?”
“您兒子在學堂裏跟人打架,打破了頭,對吧?”
“您昨夜是不是夢到已故的老母親跟您要衣裳穿了?”
“算術題就不要來搗亂了,回學堂問你家夫子去,下一位!”
引得圍觀的眾人連連驚呼,看向虞清歡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很快,算命的隊伍排得老長,虞清歡一直忙到太陽西斜,攤子前還圍著不少人。
眼看天色不早,虞清歌才開始收攤。有人急著問道:“仙姑,您明天還來嗎?啥時辰來?”
虞清歡手下動作不停,頭也沒抬:“看心情。有緣自會遇上。真想算的,明兒個到附近茶樓酒館坐著等信兒就是。”
收拾好東西,虞清歡揣著今天賺的滿滿一袋子銅板,往佑國公府走去。
離開繁華的街市,越走越僻靜。
走著走著,她腳步微微一頓,耳根動了動。
身後,有尾巴。
不止一個,腳步輕盈,並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
幾乎是同時,她手腕上那隻玉鐲,傳來一陣寒意。
“恩人小心!有殺氣!很重的殺氣!是衝著您來的!”
是趙靈兒的鬼魂在預警。
虞清歡眼神一冷。
果然來了嗎?長寧侯府派來的殺手?
虞清歡微微一笑,忽然改變了方向,不再往國公府走,而是拐向了通往城外的小路。
她腳步看似從容,速度卻悄悄加快,引著身後那些不懷好意的跟蹤者,朝著城外荒無人煙的山嶺走去。
夕陽的餘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前方的山路崎嶇,林木漸深。
虞清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動手?那就找個寬敞點的地方,好好玩一玩。
虞清歡走到深山裏一片還算平坦的空地,停下了腳步。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她轉過身,對著身後空無一人的林子:“跟了一路了,不累嗎?出來吧,這裏地方寬敞,正好活動筋骨。”
話音剛落,一棵大樹後麵,慢悠悠地轉出來一個男人。
穿著普通的灰色布衣,樣貌也平平無奇,屬於扔進人堆裏就找不著的那種。
但那雙眼睛,死氣沉沉,沒有半點活人的光彩,看人的時候,像毒蛇在打量獵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