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他不是自閉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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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小少爺,你怎麽跑這麽遠的地方來了!”
來人看著三十歲左右,不由分說地從雲禪手裏一把薅過他,蹲著檢查他的身體。
小男孩依舊呆呆的,任由她擺布,雲禪後撤一步,問道。
“他叫什麽名字?”
保姆抬頭看了她一眼,猜想她是顧家的客人,斟酌後回答。
“他是顧家最小的少爺,顧時安,天生自閉症,剛才沒有嚇到你吧?”
雲禪搖頭,恰巧此時管家找了過來,讓她去書房見老爺子。
雲禪看著保姆抱著小男孩離開的背影,虛了虛眼。
雲禪到書房,就看見一位拄著拐杖的耄耋老人站立在書桌前。
老人看起來很隨和,笑盈盈的,隻是眉宇間流露著殺氣,身上卻沒有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反而是讓人感到無比安心,結合櫃子上擺滿的各種獎章來看,他凝結不散的殺氣來源於戰場。
顧四爺坐在側邊的位置,手中一盞茶杯,打開蓋,煙霧飄散,看不清他的神情。
“鏡心大師近來身體可好?我和他,可有些年生未見了。”
顧老爺子說著,引她坐在顧四爺對麵。
“好著呢,我考上了大學,他也放心了,一個人雲遊四海去了。”
“好孩子,和你師父一樣有出息。”
顧老爺子絮絮叨叨地打開話頭,雲禪隻乖乖聽著,偶爾應和兩聲,直到說到那枚玉佩。
“你師父是真厲害,算準了時間,三十年正正好,一天不差,你就拿著玉,和顧四碰上了。”
顧老爺子言語間都是崇拜,雲禪兩手把玉佩遞上,正欲開口延緩婚約,老爺子畫風一轉。
“你今天可看到我那幾個孫子了?怎麽樣,有沒有看上的?”
雲禪眨眨眼,想起客廳坐著的幾位,有些尷尬。
“你放心,老頭我也不是古板的人,我知道現在你們小年輕都鼓勵自由戀愛,我那幾個孫子也都是一表人才,你多接觸了解一下,挑好哪個和我說,我為你做主。”
顧老爺子仿佛隻等她開口,下一秒就把民政局給搬來,雲禪臨危不亂,麵不改色地把自己的年齡說小了兩歲。
“我今年剛滿十八,還…不著急……”
顧老爺子的表情閃過一瞬間的驚訝,又很快恢複正常。
“那正好,你先在顧家住下來,等你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挑好了盡管和我開口,我給你做主。”
他又用拐杖點了點顧四爺腳邊的地板。
“宴殊,讓你那幾個侄兒都收收心,多回來和小禪接觸接觸。”
顧宴殊放下茶盞,眼神透露著不讚同。
“現在是新社會,不興包辦婚姻那一套了。”
顧老爺子生氣了,拐杖杵在地上,邦邦響。
“沒有鏡心大師,我顧家就沒有今天,甚至也沒有你!我不管,你以後就負責小禪在顧家的一切起居安危,出了事,我唯你是問。”
顧宴殊沒有答應,雲禪見兩人意見不合,隱約有發火的跡象,連忙出聲打斷,提起後花園見過的小少爺。
“我剛剛在後花園碰到一個小孩子,他叫顧時安,是……?”
兩人的話頭都止住了,顧老爺子先轉過身來,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是我最小的孫子,今年才四歲。”
雲禪盡可能說得委婉。
“他是有一些,發育遲緩是嗎?”
顧宴殊別過了眼,顧老爺子也難得多了一絲惆悵,回答起來語氣中多了幾分惋惜。
“他是天生的自閉症。”
“國內外的醫院都檢查過了,積極治療了這麽久,還是不見好轉。”
雲禪抿了抿唇,聲音卻是無比堅定。
“如果我說,他不是天生的自閉症呢?”
顧宴殊的眼神看過來,皺起了眉頭,莫名有些冷。
顧老爺子卻是激動地站了起來。
“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隻與他有一麵之緣,不敢百分百確定,但是這一路來的路上,顧宅的風水和布局我都看過,做得極好,又有祖先積德的金光護體,就算是天煞命格投胎來也不該是這般結果,之前有找人來看過嗎?”
“哼,他們都說老頭子我封建,讓我相信科學醫學,不過我也找人偷偷算過,沒算出什麽名堂。”
雲禪心下了然,看著一旁的顧宴殊渾身充滿了不信任,知道他肯定是“他們”中的一員,把目光轉向顧老爺子,嚐試說服他。
“如果老爺子信得過我,可以讓我去仔細看一看嗎?”
“不可以。”
顧老爺子還沒說話,顧宴殊先開了口。
他皺著眉,渾身散發著冷。
“雲小姐,你師父是家父的故人,話我不想說得太難聽,你可以在顧家住下來,但是任何傷害安安的事,我絕對不允許。”
雲禪不回答他的話,隻看著顧老爺子。
“老爺子,請你相信我,你既然說我師父救過顧家,那你必然也是見過這些的人,大人都難以抵抗,何況是一個孩子?”
顧老爺子沉默片刻,終究是點了頭,不顧顧宴殊的反對,讓他帶著她去。
顧宴殊和顧老爺子爭執了幾句,最後在顧老爺子威逼之下,不情願地帶著雲禪來到三樓的一間臥室門口。
進門前,他虛靠在門框上,語氣冰冷嚴肅,和在車上的他判若兩人。
“雲禪,你要是敢傷害他,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雲禪隻感覺背後的劍隱約顫抖,劍穗抖動發出一陣碎響,它有發火出鞘的衝動。
她默默揣測起兩人的關係,按這個年齡差來看,難道是父子?
念在他護犢子心切,這點口頭威脅,她不和他計較。
“他媽媽呢?”
不管是剛剛在花園裏,還是現在,她都沒有發現安安身邊有類似母親角色的人出現過。
顧宴殊不回答,輕輕推開房門。
安安睡在一張玩具車造型的床上,床頭櫃上的貓頭鷹夜燈閃著暖光。
雲禪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靠近床邊半米的位置被顧宴殊伸手攔下。
她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看樣子顧宴殊是不會同意她們這一行的土方法“滴血請符”的。
沒關係,她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道士,已經學習創造發明了很多新技術。
雲禪輕輕抽出木劍,念了個口訣,把劍往天上一拋。
顧宴殊還沒來得及伸手攔,劍穩穩當當地停在半空中,豎立著,甚至有衝過來戳他的衝動。
雲禪輕咳一聲製止住它,又從口袋裏摸出來幾張畫好的符,念著口訣,兩指夾著往上一拋,符自動飄散至以木劍為中心一米遠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雲禪低聲念咒,符竟然自燃起來,卻沒有灰燼落下,燃燒著往木劍的方向聚攏,燃盡後,劍身隱約冒出陣陣黑氣,邪氣得很。
劍在空中開始帶著黑氣繞著床轉圈,過了一會兒,它停在空中比劃起來,留下一串黑氣組成的,隻有雲禪能看懂的字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