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土地公公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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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樓時故意在轉角處停了一下,等顧時澤過來時,她跳出來,還沒出聲,就聽到顧時澤放聲尖叫。
    “你好吵。”
    雲禪一臉嫌棄。
    顧時澤拍著胸脯,大喘著氣。
    自從親眼見過骨頭人後,他對雲禪的態度微妙了很多。
    “你們到底在搞什麽啊,能不能告訴我,那些骨頭人真的是鬼嗎?還是特效?或者致幻劑?”
    “你去問你小叔啊,或者問老爺子。”
    “哎喲,你殺了我吧,我可不敢。”
    “那你就敢來問我了?”
    顧時澤還沒回答,三樓拐角處走過來一個人。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倆,皺眉出聲。
    “顧時澤,你話太多了。”
    “知道了,小叔。”
    顧時澤悻悻地走開了。
    顧宴殊示意雲禪上樓。
    “醫生檢查過了,安安有一點發燒,今晚的儀式……”
    顧宴殊頓了一下,他眼底有烏青,一看昨晚就沒睡好,思考了一會兒,他問道。
    “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雲禪往後看了一眼安安緊閉的房門,試探性地開口。
    “我能抽他一點點血嗎?”
    “不行。”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雲禪沒有糾結,說出第二個解決方案。
    “那抽你的。”
    “我的?”
    “對,今晚的儀式主要是確定丟失的魂魄現在都在哪些地方,血是最快速、最方便的媒介,既然你不要我抽他的,那就抽直係親屬的,就是要得多一點,你這個當爹的不願意?那我隻有去抽老爺子的了。”
    雲禪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神裏充滿譴責。
    “我不是他父親。”
    雲禪的臉色一時間變得十分精彩。
    “你是後爹?!”
    顧宴殊的臉有一瞬間僵硬住,再開口,語氣有些冷。
    “他是我大哥的孩子。”
    “對不起!”
    雲禪能屈能伸,雙手合十,頭如搗蒜般開始瘋狂道歉。
    “那這個血?”
    “今晚儀式開始前我取回來。”
    雲禪比了一個OK的手勢,怕自己說多錯多,又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小碎步從他身側繞過回房間了。
    為了以後相處減少不必要的尷尬,雲禪開始搜索顧家的人員信息。
    網上關於顧家的消息不算少,她大概拚湊出了一張家族構成表。
    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共育有三子一女,顧宴殊是他們老來得子的幺幺兒,也是如今顧家的掌權者。
    她的未婚夫候選人們在網絡上的討論度也非常高,全托顧三少這位娛樂圈頂流男星的福。
    兵王大哥,律師二哥,校草四弟,甚至小弟安安都有一個詞條。
    大少爺顧時煜涉及軍方,消息很少,二少爺顧時旻年少成名,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打贏過幾場國際級的知名度極高的案子。
    剩下的人她都見過了,雲禪心裏有數,又從隨身的小布袋裏取出符紙和朱砂筆,她準備多畫點符,以備不時之需。
    一直畫到晚上,雲禪掐著點到達顧家準備的場地。
    是一間空房子,就在安安房間的樓上。
    顧宴殊已經命人擺好案桌,按她的指示放好香爐和貢品等。
    有四麵古樸的銅鏡掛在房間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窗戶被封鎖起來,貼了黑色的遮光布,密不透風,即便開了燈也覺得有些壓抑。
    雲禪叫人清場,幫忙搬東西的傭人都退出去了,隻留下顧宴殊。
    雲禪朝著他掌心向上,他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裏麵是猩紅色的血液。
    “我可以留下來嗎?”
    他雖是詢問,聲音卻不容拒絕。
    “你確定?”
    雲禪覺得他對安安有點過於在意了,和他對其他四個侄子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顧宴殊點頭,他勢必要親眼看著才放心。
    “尋常人是看不見那些東西的,我這裏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我給你一張符,你能看個二十分鍾,還有一種方法,是我替你開第三隻眼,俗稱陰陽眼。”
    “後一種。”
    顧宴殊想都沒想給出答案,雲禪有些意外,繼續提醒他。
    “你真的確定嗎?開了陰陽眼可是收不回去的,你要一輩子看到那些妖魔鬼怪,有些妄死之人、著了魔的、被做成幹屍的……都很醜的。”
    顧宴殊繼續點頭,雲禪想了想,朝他走進一步。
    “那你閉眼。”
    顧宴殊閉上眼,到這個時候他依然保持從容,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一絲波瀾。
    “你太高了,低點兒頭。”
    雲禪有一米七左右,已經算高個子女孩了,偏偏顧宴殊身高直逼一米九,她還是得微微仰頭和他說話。
    顧宴殊睜開眼,彎了點腰,和雲禪平視。
    猝不及防對上他漂亮的眼,雲禪默默感慨了一下顧家基因確實優良。
    她伸出手指頭比劃了一下,確定位置後,催促他閉眼。
    看顧宴殊把眼睛乖乖閉上,雲禪伸出食指,在桃木劍邊緣劃了一下。
    有血點冒出來。
    她按壓著指頭,在顧宴殊額頭上畫符。
    他的額頭有點冷。
    雲禪的血很特殊,飛速用指尖血畫了一個小但複雜的符後,血痕瞬間融進他的皮膚,額頭光滑如初。
    “可以了。”
    顧宴殊緩緩睜開眼,就看到雲禪在止血,下一秒,房間的陳設好像暗了一個度似的,窗外的風聲好像也更響了。
    “你往旁邊站一點兒。”
    雲禪沒有那麽多耐心讓他慢慢適應,把桃木劍奉上案桌,自己跪坐在桌前的蒲團上。
    她右手結印,豎起兩指,嘴裏念念有詞,經文念得又快聲音又低,顧宴殊隻能偶爾聽清幾個字。
    就見她依次擺好五張不一樣圖案的符,在清水裏浸透過後,用香火點燃放進小盅裏。
    等五張符都燃盡,她把香灰撚起撒在地上撒出一個圈。
    剩餘的香灰都倒進了水裏。
    雲禪拿出一張符紙,和一支細小的筆,蘸了顧宴殊取回來的血,寫下顧時安的生辰八字。
    這張符紙浸泡進香灰水,她又站起來,拿著血和筆在四麵鏡子上畫出不同的符號。
    做完這一切後,她點燃三柱香,捏起一張符點燃,念過經文後,叫了聲。
    “請!”
    霎時間,房間地麵騰起重重白霧,聚攏在一起後,白霧散去,在香灰圈上,出現一個杵著木杖的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