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顧四爺,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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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謝謝。”
    顧宴殊看著紅蘋果,又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克製許久才沒吐出來。
    他拿過蓋在顧時澤頭上的外套,拍打起沾上的泥土。
    默默地看了一眼暈厥的、麵目安寧的、一臉歲月靜好的顧時澤。
    還好沒帶他……
    雲禪看出他在逞強。
    她沒多說什麽。
    他自己要跟她來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
    心理輔導是另外的價錢。
    她吃完蘋果,卡著時間把顧時澤叫醒。
    顧時澤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看到雲禪,開始控訴。
    “小叔,你怎麽允許她在你眼皮子底下算計你親愛的侄兒!”
    顧宴殊沒有說話,眼神掃過去,顧時澤自然地別開了眼,換了話題。
    “你們今晚幹什麽去了?安安的魂魄找到了嗎?”
    “你想知道?”
    雲禪對著他,勾了勾嘴角,神色飛揚。
    “想。”
    顧時澤謹慎地盯著她,奈何好奇害死貓,雲禪越是這樣,他越好奇。
    “那你去對麵看看不就知道了?”
    “對麵……那個聖姑的家嗎?裏麵有什麽?”
    雲禪不說話,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
    顧時澤感覺有點毛骨悚然,自說自話給自己打氣。
    “怕什麽,無非就是一些蟲子,或者老鼠?再可怕一點的,就蛇而已嘛,我屬蛇的,我才不怕呢。”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要信了,打著手電筒就要出門去看。
    他剛走到門口,就被顧宴殊叫住了。
    雲禪沒好戲看了,扭頭譴責顧宴殊。
    “你確定不讓他去看看?長長記性,以後對這種事保持些警惕,別再好奇咯。”
    “雲禪。”
    顧宴殊有些無奈,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傻乎乎的侄兒。
    “放過他吧。”
    “哦。”
    雲禪坐了回去,鬧了這麽久她有些困了。
    顧宴殊收走顧時澤的手電筒,一扭頭,雲禪已經靠著木板睡著了。
    山裏風大,他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扭頭對上顧時澤一臉驚恐的表情。
    他把他叫到外麵。
    “我看你和她相處得挺好的,婚約的事……”
    ……
    雲禪再醒過來時,天蒙蒙亮,她睜眼,看到顧宴殊抱著胳膊守在大門口。
    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裏衣,手裏握著槍,靠在岌岌可危的土牆邊上,泥土蹭到他價值不菲的襯衫上。
    顧時澤沒抵抗得住,蓋著那床發黴的被子蜷縮在他腳邊。
    聽到動靜,顧宴殊扭頭過來。
    “你醒了。”
    睡了一夜木板床,雲禪腰酸背痛的,她握拳錘打自己的脖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你沒睡?”
    “嗯。”
    顧宴殊沒有多說什麽,雲禪走過去把外套丟給他,順腳踢了一下顧時澤的腿。
    “起床了,要來人了。”
    顧時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雲禪,跳起來蹦出三步遠。
    雲禪沒有理會他,衝著顧宴殊說。
    “待會見到調查局的人,別說我們是來找安安魂魄的。”
    顧宴殊眼底有淡淡的烏青,點點頭,收起槍。
    三人等了一小會兒,天空中忽然響起直升機的轟鳴聲。
    村外的盤山小路上也響起警笛聲。
    村裏不好降落,直升機放下一截雲梯,有人攀著梯子爬下來。
    “雲禪大師!”
    詹寧剪著齊耳的短發,穿著警服,很是幹練。
    直升機引擎聲音太響,她站在雲梯上,喊得非常大聲。
    雲禪掏掏耳朵,示意她先把直升機挪走。
    直到警車把整個內苗包圍,詹寧安排完人員分布,走過來同她打招呼。
    “雲禪大師怎麽想起到這裏來了?”
    她狀似不經意提問,語氣嫻熟得像多年老友。
    “喏,大明星雇傭我當保鏢呢。”
    雲禪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她,打著哈哈把目的掠過。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詹寧才注意到坐在土牆邊的兩人。
    先看到戴著墨鏡,一臉生人勿進的顧時澤。
    還沒驚訝完,扭頭看到倚在門框邊的顧宴殊。
    詹寧的麵色凝重了不少,特地整理好了衣服,才走過去,伸手。
    “顧四爺,久仰大名。”
    顧宴殊還是保持著微微倚靠的姿勢,他身後是黃土,身上還有些許汙漬。
    卻看不出半分狼狽氣質,整個人依舊矜貴優雅、貴氣十足。
    顧宴殊回握她的手,碰到一秒後就鬆開了。
    “侄兒不懂事,非要進來看看,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淡淡地開口說著場麵話,詹寧自然不敢順著他的話指責顧時澤,反而誇起他喜歡自然,熱愛生活等等話。
    雲禪在旁邊聽著連連咋舌。
    她第一次見到詹寧的時候,對方還隻是靈異調查局的一位小警官。
    而後的每一次見麵,她肩上的警銜都晉了一級。
    雲禪其實不喜歡和太會算計的人打交道,但詹寧算個例外。
    她夠坦誠她的野心,算計也淺嚐即止,恰到好處,不會越界。
    合作共贏,雲禪求之不得。
    所以,有需要上麵出麵的案子,她會主動聯係對方。
    詹寧三十幾歲能坐到局長的位置,和雲禪交給她的幾件大案有藕斷絲連的關係。
    所以這次,一聽有大案子,她親自帶隊來了,沒想到還和顧家扯上了關係。
    詹寧還在思考怎麽在顧家麵前刷臉熟,先行去到高房子和地窖的警員已經折返回來,臉色蒼白,非常不好。
    村民們也聽到動靜,紛紛出門查看,被警員控製在自家門前的範圍。
    “報告局長,共發現43具屍體,和魂魄罐17個,在地窖發現了兩具屍體,屍體周圍環繞了很多死蟲子,均檢測出毒素。”
    詹寧越聽麵色越凝重。
    “哦對了,還有這個。”
    雲禪從房子裏拎出來一個黑色塑料袋。
    裏麵放著黑蛇的屍體,被釘在她的銀簪上,還沒有取下來。
    “這條蛇是那個聖姑的本體,我不確認她有沒有死透,你們想辦法把它弄下來用你們自己的袋子裝走。”
    雲禪的免責協議說得冠冕堂皇,詹寧接過黑口袋,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招呼手下拿特質的捕蛇袋來。
    她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取下已經梆硬的黑蛇屍體,把銀簪還給雲禪。
    銀簪上沾了黑血,雲禪四處張望,想用帕子打濕水擦一擦。
    顧宴殊默默遞上一張方巾。
    素雅的設計,圖案大氣,觸感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