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交代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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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人言重了,榮歸故裏探望親族,乃是人之常情。”黎晚連忙躬身回應。
    “在下先行告退,若有需要,隨時吩咐。”
    他身為太乙宗外務長老,自然懂得審時度勢。此刻前來露麵致意,既盡了地主之誼,又表明了太乙宗的態度,已然足夠。
    畢竟麵對一位元嬰真君,即便他代表太乙宗,那份源自境界差距的壓迫感依舊令他如履薄冰。
    待黎晚化作流光遠去,韓氏族人這才敢抬起頭來,望向夜空中的身影時,眼中滿是震撼與自豪。
    一位太乙宗的假丹長老,在他們老祖麵前竟也這般謙恭有禮!要知道,這可是對築基家族擁有生殺予奪之權的大人物,如今卻對他們的老祖如此敬重。
    而韓陽目光掃過跪伏一地的族人,溫聲道:
    “都起身吧。”
    接著,他側身示意身旁的玄羽仙鶴,向眾人解釋:
    “這位是我宗玄羽真君,也是我此次歸家的護道者。”
    話音方落,身旁的玄羽仙鶴周身清光流轉,身形漸化,於月華之下顯出一位氣質慈和的中年女子模樣。
    她並未言語,隻是靜靜立於韓陽身側,目光淡掃間,卻自有元嬰威儀流轉,令在場眾人無不心頭發緊,愈發恭敬。
    “拜見玄羽真君!”聞言,韓氏族人不敢大意齊聲行禮。
    “不必多禮。”玄羽真君含笑擺手,語氣隨和,顯然對這些規矩並沒有興趣。
    說完,她對韓陽溫聲道:
    “你在此處與族人敘舊便可。有我的神識籠罩此地,斷不會出什麽差池。老身好久沒有出宗了,正好去周邊走走,看看這附近的夜景。”
    說完,她周身氣息盡數收斂,翩然離去,竟真如尋常遊人般,向著城中燈火闌珊處而去。
    韓陽對師叔化形並不意外。
    三階大妖就能化形,更何況是元嬰期的妖王。
    隻是玄羽師叔平日多在宗門清修,難得見她以人身行走世間。
    待到玄羽真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籠罩在韓氏祖地上空的那股元嬰威壓終於消散。
    所有族人都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不少人甚至覺得雙腿發軟,險些站立不穩。
    “總算是能正常呼吸了......”一位年輕子弟擦拭著額角的冷汗。
    旁邊年長的族叔雖然同樣心有餘悸,卻難掩喜色:“你這孩子懂什麽!這可是天大的機緣!尋常修士終其一生,都未必能得見元嬰真君一麵。今日我們不僅見到了,還蒙真君親臨祖地!”
    這番話頓時在人群中引起陣陣低語。
    確實,在短暫的惶恐過後,喜悅與自豪已經湧上每個人的心頭。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族老,激動得老淚縱橫:
    “天佑我韓氏啊!有明陽老祖坐鎮,從今往後,看誰還敢小覷我們韓家!那魔修來了也是自尋死路!”
    這番話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何止是不敢小覷!
    沒有金丹真人坐鎮的家族,和有一位金丹坐鎮的家族,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更何況是他們這位出身大宗、身為吳越頂級天驕的老祖!
    那肆虐多時的魔修,如今看來,確實已不足為懼。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韓陽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韓陽將族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微微一笑,轉向身旁的韓善長: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詳談如何?”
    韓善長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連忙躬身讓開道路:
    “是老夫失禮了。老祖請,快請進!”
    眾人簇擁著韓陽向祖祠內走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久違的笑容。
    壓抑在心頭多日的陰霾,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燭火通明的祖祠內,韓陽在主位落座,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族人。
    “這些日子,讓大家受驚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不少族人紅了眼眶。這半年來提心吊膽的日子,終於到頭了。
    “我此次歸來,約有半月之期。這些年來族中情形如何?”韓陽溫聲問道。
    自他築基之後,便時常托韓清羽往族中送自己煉製的丹藥資源。
    如今十數年過去,也該看看成效了。
    韓善長這位築基修士連忙躬身稟報:
    “稟老祖,托賜下的丹藥之福,我韓家再添兩位築基修士。
    韓厲於五年前築基成功,韓承遠也在今年剛剛突破。二人都是依靠老祖送回的築基丹方才順利破境。
    如今族中築基修士已達六名,族庫資源充裕,遠勝往昔。
    便是下品五靈根的子弟,也都有了修煉的機會,這十餘年間,族中練氣修士已新增約四千人。”
    韓陽聽罷,得知大伯與父親都已成功築基,心中頓感寬慰。
    這個進展倒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當年送回的練氣丹藥數以萬計,築基丹也有十餘枚之多。
    即便如此,對一個築基家族來說,十幾年間能有這樣的發展,已是相當難得的進步。
    修仙家族不比宗門,血脈傳承有限,實力提升本就緩慢。能在短短十幾年間培養出這麽多練氣修士,新增兩位築基,足見族人確實勤勉。
    “不錯。”韓陽輕輕點頭,“這個速度,尚可。”
    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在場眾人都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能得到老祖一句認可,這十幾年的努力便都值得了。
    與族人閑話片刻家常後,韓陽便揮退了眾人。
    “諸位都去歇息吧。”
    到了他這個境界,早已無需在族人麵前裝什麽了。
    修為的差距,即便是昔日的長輩,此刻在他麵前也是畢恭畢敬,更不用說那些同齡的夥伴了,大多已成家立業,各自在仙途上蹉跎。
    人之一生,大抵如此。
    年少時總以為來日方長,長大後才發現世界尊卑有序、境界分明。
    這一刻,他忽然對那位迅哥兒的心境,有了更深的理解,不是情誼變了,而是各自站在了不同的天地。
    那些無憂無慮的歲月,終究是回不去了。
    待眾人散去,殿內隻留下韓家老祖韓善長與韓陽二人。
    韓陽望著這位為家族操勞一生、如今已顯衰頹的老者,記得幼時修行,正是這位老祖時常將他帶在身旁,耐心指點每一個法訣,那些諄諄教誨至今猶在耳畔。
    韓善長同樣端詳著眼前這位族中最傑出的後輩。
    一襲紫金道袍青年,眉宇間既有少年時的影子,又多了幾分金丹真人特有的威嚴氣度。
    “一晃眼,就長這麽大了。”老人眼中泛起慈祥的笑意,“也變得更俊朗了。”
    韓陽卻敏銳察覺到什麽,輕聲問道:“老祖的身體狀況,似乎不如從前了。”
    韓善長聞言灑脫一笑,擺了擺手道:
    “老夫活了二百三十餘載,距離大限不過十餘年光景。修行之路,能走到築基中期,護佑家族這些歲月,已是幸事。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韓氏一族真正崛起,更親眼見證我族出了一位金丹真人,老夫……已經心滿意足,再無遺憾了。”
    韓陽沉默片刻。
    他自然清楚,築基中期修士的壽元極限不過二百五十餘載。
    這位為家族奉獻一生的老人,確實時日無多了。
    隨即,韓陽從儲物袋掏出三個精致的玉瓶,懸浮在兩人之間。
    “這瓶中是二階極品延壽丹,可延壽二十五載。
    這枚是小破境丹,能助築基修士突破一個小境界,但代價是服用後,將永遠無緣更高境界。
    最後這瓶是二階靈物青源液,可延壽二十載。
    這三樣配合使用,應當能為老祖延壽七十載。”
    “這、這太過貴重了!”
    韓善長連連擺手:“如此珍貴的靈物,該留給族中更有潛力的後輩才是。老夫已是風燭殘年,何必浪費這些寶貝...”
    “老祖不必推辭。”
    韓陽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
    “老祖為我韓氏操勞一生,這些是您應得的。
    況且有老祖坐鎮家族這七十年,我才能安心在外修行。此舉,既是為報昔日教導護持之恩,更是為韓氏一族的長遠未來計。”
    “況且這些丹藥靈物,或是我親手煉製,或是機緣所得,對如今的我已無大用。至於家族其他方麵的需求,無論是功法、靈石還是其他資源,我亦另有準備,老祖無需擔憂。”
    這確實是韓陽目前能為家族做的極限。
    待老祖突破築基後期,坐鎮韓家,他也能更安心追尋大道。
    聽到韓陽這番情真意切且思慮周全的話語,韓善長本就不是優柔之人。
    他望著眼前這位已然成長為參天大樹的晚輩,又想到家族的未來,終於重重點頭。
    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這個家族。
    作為韓家唯二的築基中期修士,他不能輕易倒下,哪怕真要死,也要在下一代成長起來之前,撐住這韓家的一片天。
    “好!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更是為了家族考量,老夫便愧領了!有這七十年,足夠我看著韓氏再上一層樓!”
    韓善長伸手接過三個玉瓶,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
    這一刻,他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曾經叱吒淮水的韓家老祖。
    待老祖小心收好玉瓶,情緒稍定,韓陽才繼續平靜開口:
    “除了贈與老祖的延壽破境之物,我此次歸來,也為家族準備了一批資源。”
    “其中包括五千瓶煉氣丹藥、八百瓶築基丹藥、三十顆精品築基丹,以及五件築基靈物。”
    韓陽接著說道。
    “我韓家世代居於淮水之畔,多以水行功法入門。我機緣所得,有一本水屬性金丹功法,名為《癸水經》,此法可直指金丹大道,功法中正平和,後續潛力不俗,正好可作為我韓家新的鎮族傳承。”
    韓善長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五千瓶練氣丹藥!這足以讓全族上下所有具備靈根的子弟,在幾年內無需為修煉資源發愁,可以心無旁騖提升修為!
    更不用說那三十枚精品築基丹和五件築基靈物,任何一件流傳出去都足以在江州掀起腥風血雨。
    這些資源的總價值,韓善長簡直無法估算。他隻知道,恐怕把現在整個韓家祖地、靈脈、產業全都變賣了,也湊不齊這些資源的零頭!
    “這、這……”老人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半晌才顫聲道:“這些資源……太珍貴了……”
    “我如今已是三階丹師,煉製這些低階丹藥並非難事。這些資源於我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這些不算什麽。”
    韓陽語氣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事實上,他這番話並非虛言。
    以他如今金丹期的修為和三階丹師的造詣,加上數次機緣所得的身家,這些針對築基期和練氣期的資源,對他而言確實微不足道。
    那些低階丹藥,隻要材料充足,他隨時可以開爐批量煉製。之所以沒有提供更多、更高級的資源,正是考慮到韓家目前終究隻是一個築基家族,底蘊尚淺。
    過度的資源灌輸,若沒有相應的實力和心性去駕馭,非但不是福氣,反而可能成為取禍之道,導致家族子弟驕奢淫逸,甚至引來外界更強的覬覦,無異於拔苗助長。
    “三階丹師……三階丹師!”
    韓善長聞言,喃喃重複著這個詞,突然麵色紅潤,差點沒激動過去。
    在此之前,吳越修仙界內的三階丹師,總共也不過五位。
    從今往後,他們韓家,也將躋身擁有三階丹師的家族之列!
    “當年力排眾議,傾全族之力送你去白雲宗,真是我韓家最正確的決定!沒有之一!”
    老人眼中閃爍著淚光,聲音哽咽:
    “金丹真人,三階丹師……我韓家何德何能,祖上積了多少陰德,竟能出此麒麟兒!列祖列宗在上,善長……不負所托啊!”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韓家未來的輝煌圖景在眼前徐徐展開。
    有這些資源打底,有金丹功法傳承,韓家崛起已是勢不可擋!
    韓陽望著激動不已的老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說實話,當年家族的養育之恩,他早已加倍償還。
    但修仙家族便是如此,一人得道,福澤全族。
    既然自己有了這份能力,多照拂族人一二也是理所應當。
    畢竟,這偌大修仙界,除了宗門同道,也隻有這些血脈相連的親人,才是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牽掛。
    沉吟片刻,韓陽神色轉為鄭重:
    “老祖,資源與功法,隻是家族強盛的基石。如今我淮水韓氏,因我之故,已可對外稱為金丹世家。
    地位不同往日,麵臨的境況也將更為複雜。往後這家風門規、子弟教養,還需您老多多費心,掌好舵,把穩方向。”
    “隨著我韓氏日益強盛,難免會出幾個不肖子弟。若有人仗著我的名頭,在外欺男霸女、為非作歹,或是於家族內部黨同伐異、爭權奪利,敗壞的不僅是我韓家數百年積累的清譽,更會為整個家族埋下巨大的禍根。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不可不防。”
    韓善長聞言,神色也嚴肅起來,也知韓陽所慮,絕非危言聳聽。
    “所慮極是。這些時日,老夫也察覺到族中一些年輕子弟的驕縱之氣。前日便有旁係子弟在坊市與人爭執,張口便是我韓家金丹真人如何如何。此風斷不可長!”
    韓陽長歎一聲:“這正是我所擔憂的。治家之道,我不甚精通。依老祖之見,該如何防範?”
    他也知道人性如此。
    家族有了金丹真人做靠山,某些子弟很容易心態膨脹,變得驕橫跋扈,行事肆無忌憚。
    鼎盛時期或許無人敢惹,可世間從無不敗的家族,結下的仇怨,往往會在衰微時成為催命符。
    古往今來,多少曾經顯赫的修仙世家能共患難,卻在富貴中因內部腐化、子弟不肖而迅速走向衰亡。
    這幾乎是所有修仙家族的宿命,非一人之力能夠扭轉,唯有提前防範。
    韓善長撫須沉思良久,緩緩開口:
    “此事關乎家族長遠興衰,老夫近年來也時常思慮。”
    “其一,當立鐵律,明賞罰。凡韓氏子弟,不得仗勢欺人,違者廢去修為,逐出家門。
    “其二,設監察之職,專司其責。由剛正不阿的族老執掌,專司家風整頓。”
    “其三,設立曆練製度。所有韓家子弟,年滿十六必須外出曆練三年,體驗世間疾苦。期間不得借助家族勢力,隻能依靠自身能力。此舉既可磨練心性,也能讓他們明白修行不易、人間疾苦。”
    “其四,改革資源分配。修行資源不再按血脈親疏分配,而是建立貢獻製度。凡對家族有貢獻者,不論嫡庶,皆可獲相應資源。如此可激勵族人奮發向上,而非坐享其成。”
    說到這裏,韓善長目光炯炯看向韓陽:
    “最重要的是,要讓族人明白:金丹真人的庇護不是讓他們橫行霸道的資本,而是守護家族安寧的基石。若有朝一日因行事不端為家族招禍,第一個清理門戶的,就是老夫!”
    韓陽聞言,欣慰點頭,這與他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
    “有老祖這番話,我就放心了。治家如治國,寬嚴相濟方能長久。既要讓族人以身為韓氏子弟為榮,也要讓他們常懷敬畏之心。”
    “立規矩易,守規矩難。最重要的是要讓這些規矩深入人心,代代相傳。我觀許多修仙世家,初立時規矩森嚴,不出三代便形同虛設,終致衰敗。”
    “如今有老祖掌舵,韓家必能繁榮昌盛。我雖為金丹,但常年在外修行,家族事務還要勞煩老祖多多費心。”
    聞言,韓善長肅然起身:“這是老夫分內之事。有你這番安排,韓家至少可保千年興盛。你盡管安心修行,家族之事,就交給老夫吧。”
    說到這裏,韓善長忽然想起一事,神色略顯凝重:
    “還有一事需與你商議。如今太乙仙門治下魔修猖獗,已經有好幾個修仙家族被魔修滅門。為防萬一,老夫打算遷一部分族人去白雲仙門地界,也好為韓家留一支血脈。”
    韓陽沉思片刻,搖頭道:
    “江州魔患之重,我來時已親眼所見。十室九空,屍橫遍野,此獠不除,終究是心腹大患。若有機會,我定會出手。”
    “不過遷徙之事不必急於一時。我白雲治下,雖靈脈繁多,但都有主。目前我宗正在南荒拓邊,一旦成功,將會有許多無主靈脈。我以道子身份要幾條來安置族人,應當不難。”
    “據我所知,拓邊正如火如荼,我宗一旦功成。屆時不僅可遷移部分族人前去,還可派遣族中精銳前往開荒,既得資源,又能磨練族人,一舉兩得。”
    韓善長眼中精光一閃:“如此甚好!老夫先著手整頓家風,待南荒拓邊成功,便可從容安排。”
    “正是此理。”韓陽點頭,“遷移之事不必急於一時。當務之急是夯實根基。否則即便遷往再好的靈脈,也不過是空中樓閣。待我回宗後,會密切關注南荒動向,一有消息便傳訊回來。”
    殿外月色正好,殿內二人就著燭火,繼續細細商議起家族未來的規製,從子弟教育到資源分配,從對外交往到內部管理,每一個細節都反複推敲。
    不知不覺,東方既白。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大殿時,韓善長望著眼前自己家年輕的金丹真人,心中滿是欣慰,同時也有一些不可置信。
    而韓陽看著精神煥發的老祖,也安心了許多。
    有了這些安排,他就可以更專心在宗門修行,因為他知道,家族已經有了長治久安的根基。
    “老祖,天亮了。”韓陽輕聲道。
    韓善長望向窗外,嘴角含笑:
    “是啊,天亮了。我韓家的天,從今往後,會越來越亮。”
    韓陽起身整理衣袍,目光柔和了幾分:
    “家族大事既已安排妥當,我該去看看父母了。”
    “去吧。”韓善長會意點頭,“你父親前些日子還念叨著你,說你最愛吃他做的糖醋靈魚。你母親更是將你兒時的物件都收在匣中,時常拿出來擦拭。”
    韓陽聞言,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這些年,辛苦他們了。”他輕聲道。
    “為人父母,何談辛苦。”韓善長捋須微笑,“快去吧,莫讓他們等急了。”
    韓陽隨即轉身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