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地牢暗影,古圖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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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的混亂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漣漪正急速擴散。核心區域的廝殺聲、救火聲、哭喊聲交織成一片,大部分護衛和高手都被吸引了過去,這給若風和蘇婉創造了絕佳的機會。
根據蘇婉模糊的記憶和若風對林府布局的了解,兩人避開主路,專走陰暗小巷和廢棄廊道,如同兩道影子般向著林府西北角潛行。那裏,正是林家私設地牢的所在。
越靠近西北角,空氣中的濕腐氣息越發濃重,守衛也明顯森嚴起來。高牆上布滿了荊棘鐵網,唯一的入口是一座厚重的鐵門,門前守著四名氣息彪悍的護衛,為首者竟有煉氣九層的修為。顯然,即便府內大亂,地牢這等重地也未放鬆警惕。
“風哥哥,就是那裏!”蘇婉躲在暗處,指著鐵門,聲音帶著恐懼和急切。
若風眼神微凝。強闖不難,但勢必會驚動更多人,引來枯木長老那樣的高手就麻煩了。必須速戰速決。
“你在這裏等我,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若風低聲囑咐蘇婉,將她安置在一處茂密的灌木叢後。
蘇婉緊張地點點頭,緊緊捂住嘴巴。
若風深吸一口氣,體內剛剛穩固的二轉易筋修為悄然運轉,涅槃之力流淌,讓他與周圍的陰影幾乎融為一體。他如同壁虎遊牆,悄無聲息地攀上附近一座建築的屋頂,居高臨下,觀察著地牢門口的守衛。
四人站位分散,彼此呼應。若風計算著角度和時機,指尖悄然凝聚出四縷細若牛毛的混沌色氣針——這是涅槃之力的一種精細運用,名為涅槃針,專破護體罡氣,傷人神魂。
就在下方一名護衛因遠處傳來的爆炸聲而微微分神的刹那!
“嗖!嗖!嗖!嗖!”
四縷微不可查的流光,如同死神的歎息,瞬息而至!
那四名護衛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眉心一涼,隨即意識如同被投入冰窟,瞬間凍結,眼神渙散,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氣息全無。
若風身形如輕煙般落下,迅速將四具屍體拖到暗處。他在地牢鐵門上摸索,發現並非陣法鎖,而是厚重的物理機關鎖。他運起涅槃之力,手掌按在鎖眼處,微一發力。
“哢嚓!”內部機括被蠻力震碎。若風輕輕一推,鐵門應聲而開,一股更加濃鬱的血腥和黴爛氣味撲麵而來。
地牢內光線昏暗,隻有牆壁上零星的火把跳躍著幽光。通道兩側是一間間鐵柵欄圍成的牢房,裏麵關押著不少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的囚犯,看到若風進來,大多眼神麻木,隻有少數人抬起眼皮,露出驚異之色。
若風無暇他顧,靈覺散開,快速搜尋著蘇婉父親的氣息。很快,他在最深處一間更加堅固的石牢前停下。牢房裏,一個中年男子被兒臂粗的鐵鏈鎖在牆上,渾身血跡斑斑,氣息微弱,但眉宇間依稀可見與蘇婉相似的輪廓,正是蘇婉的父親,蘇家家主蘇奎。
“蘇伯父!”若風低喚一聲,並指如刀,涅槃之力凝聚指尖,如同切豆腐般,將門上的鐵鎖和束縛蘇奎的鐵鏈盡數斬斷。
蘇奎艱難地抬起頭,看到若風,渾濁的眼中先是茫然,隨即猛地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彩:“你是……若風賢侄?!你……你沒死?!”
“是我,伯父。婉兒在外麵,我是來救你們的,事不宜遲,我們快走!”若風扶住虛弱的蘇奎,一股精純的涅槃之力渡入其體內,穩住他潰散的氣血。
感受到體內湧來的溫暖生機,蘇奎精神一振,激動得老淚縱橫:“天不亡我蘇家!”
若風攙扶著蘇奎,快速向外走去。經過其他牢房時,那些原本麻木的囚犯們眼中也燃起了希望之火,紛紛湧到柵欄前,低聲哀求:
“少俠!救救我們!”
“我們都是被林家陷害的!”
“帶我們出去吧!”
若風腳步一頓。他不是救世主,但看著這些絕望的眼神,想到林家的所作所為,心中一動。他運轉涅槃之力,雙掌拍出,混沌氣流掃過,將沿途幾間牢房的門鎖盡數震碎!
“想活命的,自己趁亂逃吧!能否逃出生天,看你們自己的造化!”
囚犯們先是一愣,隨即狂喜,紛紛衝出牢房,向著出口湧去。這樣一來,更能製造混亂,掩護他們撤離。
若風不再停留,帶著蘇奎衝出地牢。外麵依舊混亂,囚犯的逃竄更是添了一把火。蘇婉見到父親,父女二人抱頭痛哭,但此刻不是敘舊之時。
“走!”若風低喝,一手一個,拉起蘇婉和蘇奎,身形展開,向著預定的撤離路線——林府靠近城河的一處偏僻後牆疾馳。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抵達後牆時,一道陰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攔在了前方!
正是之前被若風一拳轟飛、此刻嘴角還掛著血絲的枯木長老!他眼神怨毒地盯著若風,嘶聲道:“小雜種!毀我林家大事,還想走?!”
他顯然傷勢不輕,氣息不穩,但築基後期的修為依舊不容小覷。他手中握著一柄漆黑的蛇形長劍,劍身繚繞著陰森煞氣,顯然動了真怒,要拚命了。
“帶伯父先走,我攔住他!”若風將蘇奎推向蘇婉,示意他們繼續後撤。他知道,不徹底解決這個老家夥,今天很難安然脫身。
“風哥哥小心!”蘇婉知道自己留下是累贅,咬牙扶著父親,向牆邊跑去。
“枯木老狗,你的對手是我!”若風轉身,麵對枯木長老,涅槃氣海全力運轉,周身混沌火焰再次升騰,氣勢絲毫不弱!
“小輩受死!玄陰蛇煞劍!”枯木長老厲喝一聲,手中黑劍化作一道毒蛇般的烏光,帶著刺骨的陰寒和腐蝕之力,直刺若風咽喉!劍未至,那森然劍意幾乎要將人的靈魂凍結。
若風眼神凝重,這是他第一次正麵對抗持有利器的築基後期修士。他不敢大意,雙拳齊出,涅槃之火凝聚成兩道熾白的火輪,悍然迎上!
“轟!鏘!”
拳劍相交,爆發出金鐵交鳴之聲與能量碰撞的巨響!陰寒煞氣與至陽涅槃之火激烈對衝,發出“嗤嗤”的灼燒聲。氣浪將周圍的草木盡數掀飛!
若風被震得後退三步,拳麵上出現一道淺淺的白痕,但瞬間被涅槃之力修複。而枯木長老則駭然發現,自己劍上的玄陰煞氣,竟被那詭異的火焰飛速淨化、消融!反震之力讓他傷勢加重,又噴出一口鮮血。
“這是什麽鬼火焰?!”枯木長老又驚又怒。
“殺你的火焰!”若風得勢不饒人,身形如風,拳、掌、指、膝……全身各處都化為武器,纏繞著涅槃之火,向枯木長老發起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他的戰鬥風格大開大合,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完全是以傷換傷的打法!
枯木長老本就重傷,又被涅槃之火克製,打得憋屈無比,隻能憑借精妙劍法和深厚修為苦苦支撐,身上不時被火焰擦中,留下焦黑的痕跡,氣息越來越萎靡。
“噗!”終於,若風抓住一個破綻,一記蘊含著崩山之勢的膝撞,狠狠頂在枯木長老的丹田氣海處!
“啊!”枯木長老發出一聲淒厲慘叫,丹田劇痛,真元瞬間潰散,手中黑劍“當啷”落地。他麵如金紙,驚恐地看著步步逼近的若風。
“不……不要殺我!我是雲嵐宗長老!殺了我,雲嵐宗絕不會放過你!”枯木長老色厲內荏地威脅道。
“雲嵐宗?”若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遲早我會去找他們算賬。至於你……上路吧!”
他並指如劍,一縷凝練到極致的涅槃之火洞穿了枯木長老的眉心!
枯木長老眼中的神采瞬間黯淡,屍體軟軟倒地。
若風喘了口氣,連續激戰,又強行斬殺築基後期,對他的消耗也不小。他迅速在枯木長老身上搜刮一番,找到一個小型儲物袋和那柄蛇形黑劍,來不及細看,便轉身奔向城牆。
蘇婉已用若風給的匕首割斷垂下的藤蔓,和蘇奎焦急地等待著。若風趕來,三人合力,迅速翻越高牆,落入城外的護城河中,借著夜色和水流的掩護,消失在茫茫黑暗裏。
……
距離青雲城數裏外的一處隱秘山洞內,篝火跳躍。蘇奎經過若風涅槃之力的調理,傷勢穩定了許多。蘇婉正在小心地喂他喝水。
“賢侄,大恩不言謝!”蘇奎掙紮著想要行禮,被若風按住。
“伯父不必客氣,我與林家之仇不共戴天,救您是分內之事。”若風沉聲道,“隻是,林家為何如此緊逼蘇家?僅僅是為了產業?”
蘇奎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和決然:“不全是。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我蘇家祖傳的一件東西。”他看了看若風,似乎下定了決心。
“那是一張殘圖,據說指向隕星崖底的一處秘地。林家,或者說他們背後的雲嵐宗,似乎對此誌在必得。我正是因為不肯交出此圖,才遭此大難。”
說著,蘇奎從貼身內衣的夾層中,取出一塊非帛非皮、顏色暗沉、邊緣參差不齊的古老碎片,上麵勾勒著一些模糊的山水紋理和奇特的符號。
隕星崖底秘圖!
若風心中劇震!又是隕星崖!這似乎與他得到的《九轉涅槃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接過殘圖,指尖觸碰到圖麵的瞬間,識海中的《九轉涅槃經》竟然微微震動了一下,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鳴!
這圖,果然不簡單!
山洞外,夜風呼嘯。山洞內,火光映照著三人凝重的麵孔。一張殘圖,將若風的複仇之路,引向了更加撲朔迷離和波瀾壯闊的方向。雲嵐宗的陰影,隕星崖的秘密,正緩緩揭開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