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火初試,雲嵐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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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坳內,溫泉氤氳的霧氣帶著淡淡的硫磺味與陽和之氣,驅散了黑風山脈特有的陰寒。蘇奎盤膝坐在一塊溫熱的岩石上,借助此地獨特的環境和若風渡來的純白真力調理內息,臉色已恢複紅潤。蘇婉則安靜地守在父親身邊,不時將擔憂的目光投向山坳入口處那個挺拔的身影。
    若風獨立於坳口,雙眸微閉,神識卻如同無形的蛛網,向著四周緩緩蔓延。突破至二轉易筋後期並初步凝聚涅槃心火後,他的靈覺敏銳了數倍不止。方圓數裏內的風吹草動,乃至地脈氣息的細微流轉,都難以逃過他的感知。
    純白如玉的涅槃真力在體內江河般奔湧,沉靜而浩瀚。他能感覺到,心髒深處那簇心火種子與地下祭壇那團源火之間,存在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玄妙聯係,使得他對此地方圓數裏的地脈陽氣流動有著超乎尋常的掌控感。
    突然,他緊閉的眼眸驟然睜開,眼底一絲純白火光一閃而逝,目光銳利地射向東南方向的天空。
    “來了。”他聲音平靜,卻讓身後的蘇婉心頭一緊。
    “是……是雲嵐宗的人?”蘇婉緊張地站起身。
    “嗯。速度很快,氣息很強。”若風微微蹙眉。他感知到三道淩厲的遁光正破開瘴氣,徑直朝著這個方向而來。其中兩道氣息磅礴,赫然是築基大圓滿的修士,而為首那一道,氣息如淵似海,引動周圍靈氣隱隱共鳴,竟是……金丹期修士!
    雲嵐宗的反應速度和對他的重視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料。竟然直接派出了一名金丹長老帶隊追剿!
    “金丹境……”蘇奎也感應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臉色瞬間煞白。築基與金丹,乃是雲壤之別,十個築基大圓滿也未必是一名金丹初期的對手!更何況對方還有兩名築基大圓滿的幫手!
    “賢侄!不可力敵!我們快走!”蘇奎急聲道。
    若風卻緩緩搖頭,目光沉靜:“來不及了。他們鎖定了我們的氣息,這山坳雖能隔絕部分瘴氣,卻擋不住金丹修士的神念搜索。逃,隻會將後背暴露給對方。”
    他轉過身,看向蘇家父女,眼神堅定:“伯父,婉兒,你們退到溫泉後方那塊巨岩下,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風哥哥!”蘇婉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那是金丹修士啊!”
    “放心。”若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卻充滿自信的弧度,“正好用他們,試試我新掌握的力量。金丹……未必不可一戰。”
    他的平靜感染了蘇婉,她咬了咬牙,用力點頭:“我相信你!”隨即攙扶起蘇奎,迅速退到若風指定的巨岩之後。
    就在此時
    “嗤!嗤!嗤!”
    三道遁光如同流星般墜落在山坳入口處,顯露出三名身穿雲嵐宗核心長老服飾的修士。為首者,是一名麵色紅潤、眼神倨傲的老者,手持一柄拂塵,周身靈氣氤氳,隱隱與天地交融,正是金丹初期的威壓!他便是雲嵐宗刑堂長老,玄塵真人。
    身後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梧,背負雙鐧,目光凶悍;女的容貌豔麗,卻眼神冰冷,指尖纏繞著絲絲電弧。二人氣息渾厚,皆是築基大圓滿。
    玄塵真人目光一掃,瞬間鎖定若風,神識如同無形大山般壓迫而來,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小子,你就是若風?殺害我宗枯木長老,重傷林凡師侄的狂徒?”
    若風身處金丹威壓之下,卻如清風拂山崗,身形紋絲不動,純白真力自然流轉,將那股神識壓迫化解於無形。他淡然開口:“枯木欲殺我奪寶,林凡背信棄義,他們……罪有應得。”
    “狂妄!”那魁梧漢子怒喝一聲,“區區築基氣息,也敢在玄塵長老麵前放肆!拿下他!”
    話音未落,他與那豔麗女子同時出手!魁梧漢子雙鐧齊出,化作兩道金色蛟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撲若風!豔麗女子雙手結印,空中瞬間凝聚出數十道紫色雷矛,滋滋作響,封死了若風所有退路!
    兩人配合默契,一近一遠,攻勢淩厲,顯然是想在長老麵前速戰速決,一舉擒下若風。
    麵對這足以讓普通築基修士瞬間斃命的合擊,若風眼中卻閃過一絲失望。太弱了!這種程度的攻擊,甚至無法讓他動用真正的實力。
    他甚至連腳步都未曾移動,隻是抬起右手,並指如劍,對著前方輕輕一劃。
    “嗡!”
    一道薄如蟬翼、凝練到極致的純白色火焰劍氣憑空出現,無聲無息地掠過虛空。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絢麗的光影效果。
    那兩條氣勢洶洶的金色蛟龍,在接觸到白色劍氣的瞬間,如同陽光下的冰雪,悄然消融、湮滅!那數十道紫色雷矛,更是連一絲電弧都未能濺起,便被劍氣掠過,化為虛無!
    魁梧漢子和豔麗女子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轉化為極致的駭然與難以置信!他們感覺自己和法寶、法術的聯係被一股無法理解的力量強行切斷、淨化!反噬之力傳來,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嘴角溢血,踉蹌後退!
    輕描淡寫,一指破敵!
    玄塵真人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倨傲第一次被凝重取代:“這是什麽火焰?竟能淨化靈力本質?!小子,你修煉的到底是何功法?”
    他身為金丹修士,眼力遠超築基,瞬間看出若風那純白火焰的恐怖之處,絕非尋常異火,而是蘊含著某種至高的大道法則,對靈力有著天生的克製!
    若風沒有回答,目光平靜地看向玄塵真人:“讓你的手下退開,或者,我幫你清理掉。”
    “找死!”玄塵真人被若風的輕視徹底激怒,金丹期的威嚴不容挑釁!他手中拂塵一甩,三千銀絲瞬間暴漲,化作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每一根絲線都蘊含著切割金石、束縛神魂的金丹法則之力,向著若風籠罩下來!
    天羅地網! 這是金丹修士的領域雛形,一旦被罩住,築基修士頃刻間便會骨銷神滅!
    麵對這金丹級的攻擊,若風終於動了。他深吸一口氣,心髒深處那簇純白心火驟然明亮!他雙掌虛抱於胸前,一團純淨的白色火焰憑空而生,迅速旋轉、膨脹,化作一輪直徑尺許的白色火焰漩渦!
    涅槃漩渦!
    漩渦中心,散發出恐怖的吸力!那籠罩而下的拂塵銀絲,在靠近漩渦的瞬間,其上蘊含的金丹法則竟被強行扭曲、拉扯、淨化!無數銀絲如同飛蛾撲火般投入漩渦,被純白火焰焚燒成最本源的靈氣,反而補充著若風的消耗!
    “什麽?!竟能吞噬我的金丹法則?!”玄塵真人駭然失色,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他急忙想收回拂塵,卻感覺那股吸力如同附骨之疽,竟讓他一時難以掙脫!
    趁此機會,若風動了真格!他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現在那兩名驚駭欲絕的築基大圓滿修士麵前。雙拳齊出,拳頭上覆蓋著凝練的純白火焰,簡單,直接,卻快如閃電!
    “嘭!嘭!”
    兩聲沉悶的巨響!那魁梧漢子和豔麗女子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反應,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破碎,胸膛被拳勁貫穿,純白火焰瞬間湧入他們體內,將他們的生機連同神魂一並淨化、焚滅!
    兩具焦黑的屍體倒地,頃刻間化為飛灰,隻留下兩個孤零零的儲物袋。
    秒殺!築基大圓滿,在若風麵前,已不堪一擊!
    “小畜生!我必殺你!”玄塵真人眼睜睜看著兩名得力手下瞬間斃命,目眥欲裂,徹底瘋狂!他強行切斷與部分拂塵的聯係,噴出一口精血,灑在拂塵柄上!拂塵光芒大放,掙脫了漩渦吸力,化作一柄擎天巨劍,帶著玄塵真人畢生修為和精血燃燒的力量,悍然斬向若風!
    血祭·斬靈! 這是金丹修士拚命的招式!
    這一劍,威力已然超越了金丹初期,達到了中期門檻!劍未至,恐怖的劍壓已將地麵撕裂開一道深壑!
    若風眼神凝重,這一劍,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他不敢再留手,心髒中心火瘋狂跳動,全身純白真力沸騰!他雙手合十,而後猛然向前推出!
    “涅槃真火,焚天煮海!”
    一道凝練如實質的純白色火柱,如同咆哮的白龍,自他掌心噴薄而出,悍然撞向那斬落的血色巨劍!
    “轟!!!”
    純白與血色在半空中轟然對撞!恐怖的能量風暴瞬間席卷整個山坳!大地龜裂,岩石化為齏粉,連那眼溫泉都被瞬間蒸幹!蘇家父女藏身的巨岩劇烈搖晃,若非若風提前布下了一層真力守護,恐怕早已崩碎!
    能量中心,純白火焰與血色劍光瘋狂交織、湮滅!純白火焰的淨化特性發揮到極致,不斷焚燒著血色劍光中的精血與法則!而血色劍光則憑借金丹中期級別的磅礴力量,死死壓製著火焰!
    僵持!這是純粹力量與法則層麵的較量!
    玄塵真人麵目猙獰,體內金丹瘋狂旋轉,法力不計代價地湧出!他不敢相信,一個築基期的小子,竟然能正麵硬撼他燃燒精血的至強一擊!
    若風臉色微微發白,體內真力如同開閘洪水般傾瀉。對抗金丹中期級別的力量,對他目前的消耗極大。但他眼神依舊堅定,心火不滅,真力不絕!
    “給我破!”若風怒吼,識海中《九轉涅槃經》經文流轉,對“焚心”真意的理解更深一層!純白火柱威力再增,火焰中隱隱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符文,淨化之力暴漲!
    “哢嚓!”
    血色巨劍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紋!緊接著,裂紋如同蛛網般蔓延!
    “不!”玄塵真人發出絕望的嘶吼!
    “轟!!”
    血色巨劍徹底崩碎!純白火柱雖然黯淡了大半,卻依舊帶著焚盡一切的意誌,狠狠地衝擊在玄塵真人的護體罡氣上!
    “噗!”
    玄塵真人如遭重擊,護體罡氣瞬間破碎,鮮血狂噴,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山壁之上,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顯然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
    若風身形一晃,穩住氣息,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明亮如星。他贏了!正麵擊潰了一名金丹初期修士的拚死一擊!
    然而,就在他準備上前徹底解決玄塵真人時,天際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鶴唳!一道祥雲以驚人的速度從天邊掠來,雲頭上站著一位身穿淡紫色道袍、麵容清臒的中年道人。道人氣息縹緲,竟也是一位金丹修士,但其靈力中正平和,與雲嵐宗的霸道截然不同。
    道人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山坳,最後落在若風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開口道:“無量天尊!小友且慢動手!貧道紫雲宗清虛,途經此地,見有金丹爭鬥,特來查看。不知小友與這雲嵐宗玄塵道友,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分個生死?”
    若風眉頭微皺,停下了腳步。紫雲宗?他聽說過,是另一個與雲嵐宗實力相仿的大派,素來中立。此人的出現,讓局麵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