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晏昭的心好像嘎巴一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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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有說錯?”
    是錯不是對,是那樣篤定。
    餐桌上的十幾號人,尤其是輕羽的三個兒子,那點心思被揭發出來,臉上都閃過異樣。
    謝啟元不可置信,目光卻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將他們的變化收入眼底。
    謝夫人被戳中心思,眼睛更是心虛地眨了幾下。
    安靜了十幾秒,她才咬著牙反駁,“玉環是我六年前送的,難不成我從六年前就開始謀劃?”
    “我的輕羽可不是傻子,你敢在她麵前搞小動作,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你也挺聰明,知道選擇在八十大壽這樣的日子,送出那樣貴重的東西沒人會懷疑。”
    輕羽能活到現在,幾個兒子敢乖乖的,必定是有些手段的。
    謝夫人冷笑一聲,“簡直胡說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與你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你,還不是因為你幹的那點髒事?”
    “你們深知想要吞並謝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才會請妖道協助,其實這件事成功了百密無一疏,但失敗了就是漏洞百出,尤其是在修道之人麵前。”
    晏昭掃了餘正良一眼,他立馬站了起來。
    晏昭問:“可會算卦?”
    餘正良思考了幾秒才回答,“略通一點。”
    “那就算算半年後的謝氏集團有何變化?”
    餘正良掐算起來,一邊思考一邊開口,“上離下兌,火澤相背……”
    倏而他雙眼放大,“乃是易主的跡象!”
    他又不信邪的再算了一次,還是一樣的卦象,所有人都緊盯著他的手,觀察他的反應。
    卦象一出,紛紛坐不住了。
    餘正良是玄查司的人
    晏昭早就預料到,接著說道:“管家逃了,而你不逃,就是篤定管家會把鍋全都背下來,可你不知道,這世上有尋蹤術,即便是他死了,我也能找到他在何處。”
    尋蹤術?
    尋蹤術要滿足特定的條件,玄查司也經常用尋蹤術,但被追查對象要是逃離太遠就沒辦法追蹤,更別說找一個死人。
    謝夫人額頭冒出細細的冷汗,這個女人到底什麽來頭,太恐怖了。
    謝啟元心中對妻子的信任,如今被晏昭的話一點點擊潰。
    “她說的可是真的?”謝啟元銳利的視線落到謝夫人臉上。
    謝夫人扭頭,“你不信我?”
    謝啟元不語。
    “我要害咱媽,我會等到這個時候?我會努力當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好兒媳?”
    晏昭哂笑,“這並衝突,我也可以對你好,也可以突然插你一刀。”
    “我言盡於此,信與不信就是你們的事,當然,謝氏倒閉了更好,畢竟太蠢。”
    “若非輕羽在這,謝家我也不愛來。待她醒來,我便會把她接走,倘若你們敢阻攔,我有的是辦法把這裏變成廢墟。”
    晏昭邁步離開。
    謝啟元想要出聲挽留,可趕人的話是他說的,而且家中發生了這樣的事,若是還要一個外人來掌管,那謝家真就成了笑話。
    晏昭走了,餘正良也不多留。
    感受到晏昭身上不易近人的氣息,餘正良沉默地不敢開口。
    怪不得師父常說,惹誰都不要惹羲和真人。
    不愧是玄查司創始人,就跟她道號一樣,霸道張狂,實力強悍。
    得虧都是人,要是那謝夫人是隻妖怪,腦袋都要被掐爆了吧。
    他正想著,晏昭幽幽地聲音就傳了過來。
    “那人重傷了你都抓不住,不如早點退休吧。”
    餘正良不敢多說話。
    “啞了?”
    “我已經吩咐人通緝下去了,一定會給個交代。”
    隻聽晏昭輕嗬了一聲,他就知道他在晏昭心中分數又降低了。
    “記得讓人帶幾件謝管家的東西。”
    餘正良知曉她這是要尋蹤,連聲應下會安排好。
    玄查司的車停在門口,一上車,下屬就回複,“逃了。”
    早就預料到的結果,晏昭也無力再追究,“回玄查司。”
    路上,餘正良多次看向晏昭,隻見她閉著雙眸,像是在休憩。
    想說的話卻不敢開口。
    罷了,左右都是回玄查司,現在說不過是早一個小時知道。
    他打開手機,默默在群中發了一條信息。
    【待會有個重要的人歸來,大家謹言慎行。】
    一向安靜的群,突然都冒出泡。
    富貴:【誰啊,能讓餘隊長出來說話。】
    自真:【這“歸來”用的很巧妙,是老司長回來?】
    妙法:【謹言慎行?怎麽個謹言慎行?】
    餘正良:【這人你們惹不起,總之少說話,多做事就行了。】
    他莫名緊張起來。
    眼花繚亂的霓虹燈消失,晏昭便睜開了眼。
    窗外是寂靜的寬敞大道,唯有路燈和可數的車的作伴。
    晏昭靜靜地看著窗外,七十二前的畫麵就如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放映。
    她試圖對比,卻找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
    直到車子在郊外停下,她看到門口那棵百年杏樹,微微怔住。
    連腦海裏那棵旺盛的金色大樹都變了樣子,變得樹葉稀疏,枝幹幹枯,已至暮年。
    晏昭抿著唇回頭,看向玄查司的大門,拳頭瞬間攥緊。
    “木匾呢?”
    那木匾是她師父親手製作,是慶祝她創立玄查司的禮物,蘊含陣法,能夠驅邪鎮煞,所有邪祟不敢靠近半步。
    她說過,木匾就是玄查司第一道門麵。
    誰敢碰木匾,甭管他是誰,都先綁了。
    餘正良和下屬都低著頭,本就藏在昏暗中的神情更加隱沒起來。
    晏昭氣不打一處來,“啞巴了嗎?說話!”
    餘正良這才開口,“被一隻妖給毀了。”
    氣氛變得安靜,隻聽到晏昭指骨蜷緊咯咯作響的聲音。
    “牌匾沒了,玄查司的護司陣法沒了,聚靈陣沒了,我倒要看看,落敗成什麽樣子了。”
    從前的玄查司,地大物廣,山清水秀,靈氣濃鬱,一道陣法衝天,祟物壓根不敢靠近。
    她和幾位道人在玄查司上布下機關陣法,每一處建造獨居構思,極其講究風水,又引各處靈氣,別說修道了,哪天成仙了也不足為奇。
    是以,除了關押的邪祟,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生靈紮根,是難尋的一處修行之人與妖共生之地。
    人人都想進玄查司,可玄查司不是人人都想進。
    如今竟落得這副模樣。
    隻怕是路過的狗都搖頭。
    晏昭緩緩走上青階。
    青階上的符文消散的零零散散。
    十二生肖法柱斷了。
    屋頂上的鎮獸沒了幾隻……
    拳頭越握越緊,到最後無力的鬆開。
    她的心好像嘎巴一下,死了。
    麻了,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