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鬼;再見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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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昭眉眼冷若冰霜,“不怎樣,就是陽間和陰間都留不得你。”
    她手上出現殺鬼符,“誅!”
    殺鬼符打到男鬼身上,靈魂就像被什麽東西撕開一樣,他慘叫一聲,“憑什麽——”
    便灰飛煙滅。
    其他鬼看得臉色大變,各個往後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再一次刷新對晏昭猶如女羅刹的印象。
    晏昭勾了勾唇,聲線依舊冷得不像話,“既然覺得陽間不如意,陰間也不期待,我可以讓你們到別處。”
    沒有鬼敢再看她,就連蛾皇也捂著受傷的肩膀隱沒在角落裏。
    這個女人太恐怖了。
    晏昭收回目光,胡奇依舊站得乖巧,晏昭視線落到他身上,身體頓時緊繃起來,“太師父,你、你有什麽要吩咐的?”
    “幹看著有什麽意思,有現成的訓練對象,不如增長增長修為。”
    胡奇瞄了旁邊的鬼一眼,這是要他拿鬼做實驗?
    “弟子……聽從太師父教誨。”
    晏昭往天樞樓的方向走去,經過開陽樓,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是,師父嗎?”
    那聲音帶著幾分滄桑,每一個字都磨得溫吞,語氣間藏著幾絲不確定和小心翼翼。
    晏昭腳步頓住。
    緩緩轉身,目光瞬間怔住。
    餘正良身旁的人拄著桃木拐杖,身體微微佝僂,早已退成霜白的頭發下,臉頰早已爬滿了溝壑,帶有幾分渾濁的眼眸顫動,薄唇微動,想要開口卻不知要說什麽。
    晏昭的睫毛輕閃了幾下,前幾日還見麵的十歲少年,現在竟變成白發老者,她喉嚨發緊,過了幾秒,才出聲。
    “小十五。”
    這一聲小十五頓時讓黎思澈紅了眼睛,“誒,師父,是我,是思澈……”
    他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枯老的指節泛出黃白,拐杖先於腳步探出,“篤篤”敲著地麵,也敲擊晏昭的心。
    她的小十五腿怎麽了?
    原本還想責怪他把玄查司負責成這麽落敗的心,在這一刻煙消雲散,轉化成百感交集,與無盡的心疼。
    她不在的時光裏,徒兒一個被欺負,一個腿瘸了。
    黎思澈走到晏昭麵前,眼眶裏含了淚水,“師父……”
    晏昭也是一片酸澀,手撫上黎思澈滿是細紋的臉,輕輕拭去他的眼淚,“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像小時候一樣,那麽愛哭。”
    以前生活艱苦,他是她撿回來的孩子,當時不過五歲,是玄查司最小的人,受盡長輩與師兄疼愛。
    黎思澈身體微微顫抖,“思澈以為再也見不到師父了,您回來真好……”
    晏昭抿著唇無奈笑了笑,“昏迷之前,我也想了無數辦法,可終究無解。”
    她停頓了一下,眼中浮起幾分不解,“卻沒想到七十二年後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隻是……”
    “您回來就好,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晏昭微愣,“我也不知怎麽會出現到這女孩的身上,但到底是別人的身體,她身上的因果總要了卻的。”
    餘正良出聲,“謝家管家的東西已經領了回來,個人信息都調查清楚了,人也在繼續通緝著。”
    “行,抓不到人就把資料拿給我吧。”
    餘正良頭微微低著,“好。”
    黎思澈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突然朝晏昭彎下膝蓋,準備跪下去,被晏昭雙手扶住。
    “這是做什麽?”晏昭眉頭皺起來。
    “徒兒有錯,徒兒有負師父囑托,不僅沒有帶領玄查司走向輝煌,維持陰陽兩界清明,還愈加衰落,讓玄查司為人恥笑詬病,讓師父的名諱變成笑話……”
    他的聲音就像被沙子摩挲般沙啞,雙膝還在努力彎下去,臉上盡是懊惱與愧疚。
    晏昭用力攙扶起他,雙手抓著他的肩膀扳正身體,“思澈,看著師父。”
    就像小時候一樣,做錯事扳著他的身體諄諄教導。
    “你沒有錯,你做的很好,時代變遷,科技時代,靈氣稀薄,修道困難,不能怪你,而你還堅持了七十二年,已經做的很棒,師父回來還能看到自己的家,很開心。”
    七十二年,變化太多了,社會變了,條件變了,每個人的心境都變了。
    “師父……”他還是忍不住哭著靠在晏昭的肩膀上。
    餘正良心裏一陣泛酸。
    麵對道門排擠恥笑時,老司長硬氣回懟,搖杆沒彎。
    玄查司被富商針對時,腰杆沒彎,未丟失一毫土地。
    被數隻厲鬼偷襲,險些喪命,廢了半條腿,腰杆依舊沒彎。
    挺了七十二年的腰杆,唯獨見到太司長,終究是忍不住彎下了。
    若是他的師父見到她,想必也會悲欣交集。
    “乖徒兒。”晏昭的手放在他的腦袋,輕輕撫摸。
    “等你師姐醒來,我就把她接來,我們師徒幾個好好規整玄查司。”
    “好,好,有師父在的地方,徒兒做什麽都願意。”平靜許久猶如古井的深暗眼眸終於透出一絲光亮,能讓人捉得見情緒。
    在樓裏看到這幅畫麵的人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是老司長?
    竟要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下跪,
    是被鬼附身了吧……
    晏昭和黎思澈去了原先她的辦公室。
    晏昭沒想到她的辦公室還在,七十二年前的東西全都封存起來嗎,晏昭同樣感到意外。
    黎思澈得知晏昭回來後,就立馬著人清理幹淨,想著她會有需要。
    “師父的地方,徒兒從未讓人占用過。”
    他期待著師父回來的那一天,即便沒回來,也不能有人取代師父的位置,他也不行。
    晏昭一寸一寸撫摸自己的辦公桌,很簡約,有兩張木桌拚成,桌上擺放了各種資料與圖紙。
    晏昭翻出用密封袋保存的幾張邪祟畫像,睫毛在燈光下撒下一片陰翳,“可惜了那本《異祟誌》,被我帶進了陣法中,不能被後輩所運用。”
    《異祟誌》是她親手編製,上麵記載了邪祟的模樣、特征、性格、作案手法等信息,配有作戰案例與對付方法。
    上麵的邪祟,除她遇到過的,還有從各道門收集過來的五十年內出現過的祟物,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玄查司在預見,對付起來得心應手。
    “對了,我出來了,那陣法可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