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探究重生與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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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擎的低吼在夜色中歸於沉寂,林凡坐在駕駛座上,仿佛剛從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掙脫,卻又墜入另一個更真實、更洶湧的謎團。
    車內還殘留著女兒笑笑零食的甜香,與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混合,構成一種割裂的現實感。
    他的背脊深深陷入真皮座椅,雙手雖然看似放鬆地搭在方向盤上,指關節卻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窗外,蘇家大院的燈火溫暖而寧靜,映照著修剪整齊的花木,一派世家大族的安穩氣象。然而,這份外在的平靜絲毫無法滲透到他內心的驚濤駭浪之中。
    方才的生死一瞬,身體裏奔湧的陌生力量,腰間那抹若有若無的溫熱印記,以及社區醫院CT室內醫生那句“骨骼密度異常,建議進一步專科檢查”的疑惑低語…… 所有畫麵交織碰撞,在他腦海中掀起一場顛覆認知的風暴。
    透視生命能量、超乎常理的速度、硬撼鋼鐵的防禦——這不再是科幻電影的橋段,而是發生在他,一個重生者身上的,冰冷而灼熱的現實。
    這究竟是命運在重生節點上賦予的額外饋贈,還是一把開啟未知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巨大的困惑與隱隱的不安,如同無形的手,緊緊攫住了他的心髒。
    傍晚的都市被車流切割成流動的色塊,林凡坐在駕駛座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前方紅綠燈正以紅色數字倒數,10、9、8…… 引擎的怠速聲混著路邊小販的叫賣,卻絲毫無法驅散他腦海裏的混沌。他猛地踩下刹車,車身輕微頓挫後停穩,雙眼緊閉的瞬間,三個滾燙的關鍵詞再次撞入意識 —— 感知、速度、防禦,像三顆失控的火星,灼燒著他對 “正常” 的認知。
    “不是透視,是更深的東西。” 林凡的思緒先飄回三個月前上海瑞金醫院的 ICU 走廊。
    那時晚晴剛做完第三次化療,他每天守在病房外的折疊椅上,常常盯著監護儀上跳動的曲線發呆。直到某個深夜,他趴在玻璃窗上望向病床上的晚晴,
    忽然 “看見” 一層淡金色的光暈裹著她的身體,像風中顫抖的燭火,每一次呼吸都會讓光暈微微收縮。
    更讓他心驚的是,光暈邊緣纏著幾縷灰黑色的 “霧氣”,正一點點啃噬著那微弱的金色 —— 後來他才知道,那灰霧盤踞的位置,恰是 CT 報告裏標注的癌細胞轉移區域。
    起初他以為是連日熬夜產生的幻覺,直到有次主治醫生拿著最新的血檢報告皺眉:“腫瘤標誌物雖有下降,但患者整體生命力還在流失,儀器暫時查不出原因。”
    可林凡卻能清晰 “感知” 到,晚晴光暈的亮度比昨天又暗了一分,甚至能 “觸摸” 到那股生命力流逝的軌跡。
    這絕非視覺或聽覺能解釋的能力,他想起曾在爺爺的舊書箱裏翻到的《黃帝內經?靈樞》殘卷,裏麵提過 “上工望氣而知吉凶,觀色而辨死生”,難道自己真的覺醒了這種被現代醫學歸為 “玄學” 的潛能?
    有次他試著提醒醫生 “注意患者左肺下葉的能量異常”,三天後增強 CT 果然顯示該區域有微小病灶活性升高,醫生隻當是他巧合猜對,可林凡心裏清楚,這是他 “看” 到的生命本質。
    思緒猛地被街頭刺耳的刹車聲拽回 ——
    就是今天中午,他在路口幫一個橫穿馬路的小孩擋車時,身體爆發出的速度至今讓他心悸。
    當時交警拿著測速儀反複確認:“你剛才那兩步的瞬時速度接近 11 米 / 秒,步頻達到 4.2 步 / 秒,已經快趕上國家一級短跑運動員的水平了。”
    可林凡自己知道,那根本不是 “接近”。他清楚記得,當時眼看轎車就要撞上小孩,他的身體仿佛脫離了意識控製,肌肉瞬間繃緊,每一步都像踩在彈簧上,落地時甚至能聽到地麵輕微的悶響。
    後來他查過《運動生理學雜誌》的資料,普通人肌肉纖維的募集率最高隻有 70%,就算是博爾特在百米巔峰時期,肌肉募集率也不過 85%,且高強度爆發後會伴隨肌纖維微損傷。
    可他中午爆發後,除了稍微有點呼吸急促,連肌肉酸痛都沒有,晚上甚至還能做 50 個引體向上 ——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體能達到的範疇,倒像是某種潛藏的 “限製器” 被暫時解除了。
    他還想起去年看到的新聞,美國明尼蘇達州有位母親為救被壓在車下的兒子,瞬間抬起了 1.5 噸重的轎車,但事後她的手臂肌肉撕裂,休養了半年才恢複,而自己卻毫發無損,這絕不是簡單的腎上腺素飆升能解釋的。
    最讓他難以置信的,是身體的防禦能力。
    上周他在停車場被一輛倒車的 SUV 撞個正著,司機張偉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拉他去 4S 店做檢測。
    檢測單上的數據至今印在他腦子裏:撞擊瞬間的衝擊力約 5200 牛頓,SUV 後保險杠凹陷 8 厘米,連防撞鋼梁都輕微變形。
    張偉拿著檢測單反複念叨:“這不可能啊,我當時車速才 5 公裏 / 小時,但這個撞擊力相當於車以 20 公裏 / 小時撞牆,就算穿了防刺服也得受傷。”
    林凡自己也記得,當時他隻覺得後背被推了一下,除了外套被蹭破個口子,皮膚連紅印都沒有。
    後來他偷偷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CT 顯示骨骼、內髒毫無異常,連皮下組織都沒有挫傷痕跡。醫生看著報告直搖頭:
    “根據《法醫損傷學》的案例庫,3000 牛頓的衝擊力就能導致肋骨骨裂,5000 牛頓以上大概率會造成多根肋骨骨折和內髒破裂,你這情況簡直違背生物力學原理。”
    林凡摸著自己的後背,忽然想起科幻電影裏的 “能量護盾”—— 難道自己身體表麵真的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能主動分散衝擊力?他甚至試著用拳頭砸牆,結果牆麵留下一個淺坑,他的手卻一點不疼。
    紅綠燈的綠燈亮起,後麵的車按了聲喇叭,林凡才回過神。他發動汽車,可腦子裏的疑問卻越來越多:這三種能力是同時出現的嗎?和他半年前那場 “死裏逃生” 的車禍有關嗎?
    如果繼續使用這些能力,會不會有副作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出汗,窗外的街景飛速後退,可他卻覺得自己正站在一個巨大的謎團麵前,而那三個關鍵詞,隻是解開謎團的第一把鑰匙。
    “難道…… 重生的時候,不止給了我未來的記憶,還同步改造了我的身體基底?” 這個念頭一旦在腦海中浮現,就像雨後的藤蔓般瘋狂滋長,纏得他心口發緊。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回溯重生之初那個清晨的細節 —— 彼時他還躺在出租屋吱呀作響的舊床上,醒來時第一感覺不是宿醉後的頭痛,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輕盈:
    常年因熬夜加班僵硬的頸椎竟毫無滯澀感,抬手時指尖能清晰捕捉到空氣流動的細微軌跡,連呼吸都比從前更深沉,仿佛每一次吸氣都能將更多氧氣送進細胞深處。
    最初他隻當這是 “重生” 帶來的精神煥新,是擺脫前世困頓後的心理作用。
    直到一周後,他陪笑笑去小區樓下的遊樂場,一個失控的秋千朝笑笑撞來,他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攔 ——
    那秋千是鐵質的,帶著孩子的重量衝過來,換做前世的他,至少要被撞得手臂發麻,可那天他的手掌觸到秋千架時,隻覺一股溫和的力量從掌心散開,秋千竟穩穩停住,連他的手腕都沒晃一下。
    還有一次晚晴加班晚歸,他去地鐵站接她,路上遇到兩個搶包的混混,他沒多想就追了上去,明明平時跑八百米都要喘氣,
    那天卻輕鬆追上兩個年輕混混,還在對方揮拳時下意識格擋,隻聽 “哢” 的一聲,那混混竟抱著手腕痛呼 —— 他自己都愣住了,他分明沒用力,怎麽會有這麽強的衝擊力?
    “又或者,正如一些前沿理論所猜測的,人類基因中本就封存著遠古時代、因環境變遷而逐漸沉睡的‘神性’代碼或特殊潛能?”
    這個想法冒出來時,他忽然想起前世偶然在科技雜誌上看到的文章:裏麵提到 “表觀遺傳學激活假說”,說人類基因組中約有 20% 的片段因甲基化修飾處於長期沉默狀態,這些片段被研究者稱為 “進化遺留代碼”——
    比如深海潛水員在極端高壓下,體內會臨時激活一種特殊基因,讓細胞修複速度提升 3 倍;
    還有常年修行的瑜伽大師,能通過冥想調控體表溫度,其實也是某種沉睡基因被喚醒的表現。
    難道自己的重生,就像一把偶然插入鎖孔的鑰匙,恰好轉動了那些被封存的基因片段,讓它們在身體裏重新開始表達?
    “上天到底想讓我做什麽?”
    這個終極的詰問,像一口洪鍾在他腦海中轟然炸響,震得他耳膜發鳴,心髒也猛地一縮。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節處的筋肉微微隆起,能清晰地感覺到掌心下蘊含的力量 ——
    那力量比前世最強壯的時候還要充沛,甚至連掌心的溫度都比平時高了半度,溫熱的觸感順著指縫蔓延,隱隱與腰間那塊淡紅色的印記產生了微妙的共鳴。
    那塊印記是重生後才出現的,像一片小小的火焰形狀,平時沒什麽感覺,可每當他情緒激動或是感知到危險時,就會微微發熱。
    就像昨晚他路過江邊,明明沒有風,江麵卻突然掀起三尺高的浪,浪尖上似乎有細碎的光點飄來,徑直落在他的腰間,那印記瞬間熱了起來,連帶著他的四肢都湧起一股暖意 ——
    那絕不是普通人該遇到的景象,更不像是巧合。
    他忍不住想起前世的遺憾:笑笑三歲時高燒驚厥,他堵在晚高峰的車流裏,隻能聽著電話裏晚晴的哭聲發抖,最後還是鄰居幫忙送醫才保住孩子;
    晚晴生日那天,他因為臨時加班,連提前訂好的蛋糕都沒來得及送回家,深夜回家時隻看到餐桌上冷掉的蛋糕,和晚晴在朋友圈發的那句 “獨自吹蠟燭也挺好”,配著一張空無一人的餐桌照片。
    現在他有了遠超從前的力量,是不是意味著,上天給了他一次彌補的機會?讓他能更穩妥地守護笑笑和晚晴,把前世沒護住的、沒做到的,全都補回來,為他們撐起一片絕無風雨的天空?
    可這個念頭剛落,另一個更沉重的猜想就壓了上來:如果隻是守護家人,需要這麽強的力量嗎?
    前世他最大的遺憾不過是 “無能為力”,可現在的力量,已經超出了 “守護” 的範疇 ——
    能輕鬆攔住秋千、能徒手製住混混、能感知到常人看不到的光點,這些更像是某種 “特殊能力”。
    難道他的使命遠不止於此?是不是有更宏大、更艱難,甚至更危險的事情,在未來的某個節點等著他?
    比如前世沒注意到的災難?比如那些隱藏在日常之下的、普通人無法應對的危機?
    一想到這裏,一種沉甸甸的壓力就從心口蔓延到四肢,讓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掌心的溫度還在,腰間的印記還在微微發燙,仿佛在無聲地提醒他:重生帶來的,從來不止是 “重來一次” 的機會,還有一份他尚未讀懂的、沉甸甸的責任。
    這份突如其來的“與眾不同”,帶來的不僅是能力,更是沉重的負擔和極致的孤獨。
    他不敢對任何人言說。
    哪怕是視他如己出的秦淑慧,與他有著共同秘密、聰慧敏銳的蘇瑾瑜,甚至是他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晚晴——
    他都無法開口。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超越了常人能理解和接受的範疇。
    曆史的教訓數不勝數,任何超出時代理解的存在,無論是天才的思想還是異常的能力,往往最先招致的是恐懼、排斥甚至毀滅。
    他仿佛能預見到,一旦秘密泄露,可能麵臨的場景:被某些神秘機構盯上,成為實驗室裏被研究的對象;
    或被某些擁有龐大勢力的組織覬覦,試圖控製和利用他的能力;甚至被普通大眾視為異類、怪物,打破他渴望的平靜生活。
    屆時,非但保護不了家人,恐怕連自身都難保,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這份秘密,他必須獨自背負,成為藏在溫暖人間的、一個永恒的孤獨守望者。
    車子緩緩駛入靜謐的蘇家大院,碾過碎石小路發出沙沙的輕響。
    秦淑慧抱著早已熟睡、甚至微微打著小呼嚕的笑笑下了車,心疼地念叨著“孩子受了驚嚇,得好好睡一覺補回來”,便徑直走向臥室。
    林凡與母親道了別,獨自一人穿過寬敞卻略顯空曠的客廳,踏上回旋的樓梯。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裏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反手輕輕關上門,甚至下意識地確認了一下門鎖是否落穩。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將那紛擾的外部世界暫時隔絕,獲得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來麵對內心的驚濤駭浪。
    他沒有開燈,任由清冷的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流淌進來,在地板上鋪開一片銀輝。他一步步走向那麵占據了一整麵牆的落地鏡,腳步沉穩,卻帶著一種近乎儀式感的鄭重。
    鏡中,逐漸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龐,年輕的、帶著重生者獨有的沉穩與銳氣的眼神。身材勻稱,因為長期的鍛煉而顯得結實有力。
    外表看去,與往常並無二致,一個英俊挺拔的年輕人。然而,他知道,內在的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細的掃描儀,一寸寸地審視著鏡中的自己。最終,落在了腰間那處白天被撞破的衣物上。他緩緩撩起衣角,借著月光,仔細看去。
    那裏的皮膚光滑如初,沒有任何淤青或破損。但在那肌膚之下,那道銀色的、閃電狀的印記,似乎比白天更加清晰了一些,正散發著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柔和光暈,仿佛在呼吸,在與某種未知的能量源共鳴。
    這到底是什麽?
    它從何而來?它的出現,究竟預示著什麽?
    是福是禍?未來,這股潛藏的力量會將他和他在意的一切引向何方?
    鏡中的年輕人,眼神深邃如古井,映照著月光,也映照著無盡的迷茫與探尋。
    今夜,注定無眠。而明天的太陽升起時,等待他的,又將是一個怎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