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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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望澤霎時紅成了大蝦,他往後靠了靠,睜圓眼睛看著莫逢春,像是被調戲了。
“你…你你你不準再胡亂說這種話!”
黑眸平靜,莫逢春仿佛不懂陸望澤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我隻是想到什麽說什麽。”
“好,好了。”
陸望澤覺得自己再聽下去就要被烤熟了,他連忙打斷莫逢春不自知的挑撥話語,故意板著臉,正經道。
“但你以後隻能跟我說這些,知道了嗎?”
“嗯。”
莫逢春很是配合,陸望澤心髒軟軟的,手指捏著空蕩蕩的香囊,不敢再多看她。
“下周末放學,我來醫院看你的時候,會把那張道歉紙和這個重新弄好的香囊給你,你不要多跟那個什麽程警員多來往,他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嗯嗯。”
莫逢春敷衍地應了一聲。
陸婉接完電話,瞧見程以嘉已經離開,而陸望澤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
“望澤,你眼睛怎麽這麽紅?”
陸望澤目光閃躲,拿著杯子喝水,潤了潤嗓子,才胡亂扯了個理由。
“沒什麽,就是剛剛眼裏進髒東西了。”
陸婉對這個說法保持懷疑,但她四處打量了幾眼病房,沒發現哪裏有不對,便不再追問自家便宜兒子。
“望澤,你林叔叔已經帶著景堯回家了,你再跟逢春聊一會兒,也回去吧,明天要返校了,趕緊把周末作業寫完,別再拖了。”
想到還有一堆作業沒寫,陸望澤趴在病床邊,用臉蹭了蹭被褥,像是要裝聾作啞,被陸婉重重拍了一下腦袋,才悶悶地應道。
“知道了,知道了。”
陸婉搬來椅子,坐在陸望澤旁邊,看向莫逢春。
“逢春,我跟你林叔叔和李阿姨商量過了,你現在對景堯過敏,出院後,如果針對他的過敏症狀還是沒有痊愈,那你以後就跟我和望澤一起住。”
陸望澤一聽這話,立刻抬起腦袋,看了看陸婉,又瞧了瞧莫逢春,眼睛都亮了起來。
“媽,你的意思是,莫逢春以後要跟我們一起住嗎?”
看著陸望澤不值錢的樣子,陸婉心梗了一下,半晌才道。
“是啊,加上逢春後,我們母子倆現在住的這個房子還少個房間,所以要重新租房子,不過目前這個小區裏沒有合適的空房,我們也可能要搬到另一個小區裏。”
陸望澤眨了眨眼。
搬到另一個小區,那林景堯想過來找莫逢春,肯定要費不少力氣,而他卻能整天跟莫逢春待在一起!
雖然很開心,但陸望澤也知道不能在這會兒表現得太歡喜,於是他輕咳幾聲,故作深沉。
“那也沒辦法啊,畢竟媽你也說了,我們現在待的這個小區沒有空閑房子,跟林叔叔和李阿姨分開,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不過就算我們兩家不在一個小區,之後還是能一起玩,又不是再也不見了。”
或許是超常發揮,陸望澤這番話聽起來還是很有幾分道理的,以至於他的小心思都被藏在裏麵,沒被陸婉洞察到。
“我就是擔心景堯。”
陸婉歎了一口氣。
“他有什麽可擔心的?林景堯又不是隻有我和莫逢春這兩個朋友,而且我們隻是搬到另一個小區,又不是跟他絕交了,媽,你別胡思亂想了。”
思緒尤為活躍,陸望澤嘴巴叭叭個不停,分明一想到自己和莫逢春將來會捆綁在一起就爽得不行,卻還是一副對林景堯沒有絲毫私心的模樣。
“希望吧…”
想起林景堯掛念莫逢春的模樣,陸婉的心情便有些沉重。
“對了逢春,景堯已經清楚你對他過敏的原因了,他讓我轉告你幾句話。”
轉述這些話,陸婉莫名有些羞恥,但畢竟已經答應了林景堯,她就隻能略微尷尬地重複。
“他說他不會婚內出軌,他不是同性戀,他不想被你討厭,他希望你的過敏快點痊愈,還想快點重新見到你。”
“媽!你是誰的媽!?”
陸望澤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婉,已經不嘻嘻了。
“閉上嘴。”
陸婉瞪他一眼。
“別當白眼狼。”
陸望澤氣得轉過頭,完事兒還不忘給莫逢春上眼藥。
“切,好聽的話,誰不會說?”
結果話音剛落,就又被陸婉打了一下。
“不會說話就少說。”
莫逢春聽完陸婉轉述的,林景堯想跟她說的話,隻覺得像是聽了個極其惡心的笑話。
可林景堯就是出軌了。
出軌了男人,害得她嚴重過敏。
現實就是如此,誰還會相信這種令人作嘔的誓言?
“我知道了。”
莫逢春看向陸婉,淡聲應道。
林景堯回到家後,就進了自己的臥室,這周末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醫院,作業還沒來得及寫。
他覺得有必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這樣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可眼前的文字像是從紙張裏掙脫,不斷變形扭曲,林景堯有些頭暈,喝了幾片藥,那種溺水感才逐漸褪去。
中途林遠喊他出去吃晚飯,林景堯沒胃口,隻吃了一點,回臥室後繼續強迫自己完成一項又一項清單。
再抬頭時,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了,霓虹燈像是招搖又斑斕的鬼火。
整理好書包,林景堯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準備休息,卻隱約聽見父母似乎在客廳聊些什麽。
左右睡不著,林景堯把臥室門開了一條縫隙,林遠和李靜雅的交談聲便模糊地傳了進來。
李靜雅收了手機,看著林遠。
“我跟婉婉打了電話,重新聊了逢春的事,如果逢春出院的時候,對景堯的過敏已經康複了,那就讓逢春繼續跟著我們,畢竟婉婉一個人壓力太大了。”
林遠表示讚同。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如果到時候,逢春的過敏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脫敏,為了保護逢春和景堯,他們兩人保持距離才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了什麽,李靜雅的語氣有些低落。
“婉婉那邊已經在找房子了,說是我們這個小區沒有合適的空房,她現在隻能擴大範圍,在附近的小區找,到時候,景堯可能就得一個人了,我怕他…”
原本一起長大的三個人,莫逢春和陸望澤要搬到其他小區,林景堯一個人待在原小區,李靜雅很擔心自家兒子的心理狀況,畢竟林景堯現在的精神也不太健康。
李靜雅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林遠已經明白了她的擔憂,他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你得相信景堯,更何況,不是還有我們在他身邊嗎?”
這蒼白的話安慰不了李靜雅,她依舊心事重重。
“隻希望,逢春的過敏能盡快康複。”
輕輕關上房門,隔絕了父母的交談,林景堯躺回被褥,滿嘴腥氣,頭也昏昏沉沉的。
他似乎想了很多,又更像是什麽都沒想。
臥室安靜的漆黑將他籠罩,連肺部的空氣都要被壓榨幹淨,隻有一道越來越清晰的渴求烙印在腦海。
希望今晚能繼續做有關莫逢春的夢。
夢裏沒有陸望澤,沒有程警員,沒有裴醫生,隻有他和莫逢春。
可他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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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寶寶們的關心,不到迫不得已,蒜是不會斷更的^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