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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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望澤,你想有所改變,有所成長,對不對?】
【 你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所以覺得害怕又無措。】
【 沒關係的,我可以幫你。】
【 你這樣的性格,靠自己永遠都沒辦法改變,但是我可以。】
【 就像剛剛那樣,一點點地,慢慢地幫你改變,你很清楚我能做到,也清楚隻有我能做到。】
【 你可以依靠我,陸望澤。】
【 陸望澤,你什麽都可以跟我說。】
【 因為是唯一,所以才顯得重要,我才會想讓你變得更好。】
【 我不會害你的。】
【 隻要聽我的話,按我說的做,你就會變得更好,不需要自己苦惱如何改變,你隻要依靠我,按我的計劃實行就好了。】
【 你什麽都可以跟我說。】
是啊,他可以跟莫逢春說這件事。
如果是莫逢春的話,她一定能幫他穩住陸婉的過激情緒,如果是莫逢春的話,她一定也會覺得是林景堯有錯在先。
莫逢春做什麽都能做的很好。
而且…
想起當時在病房裏,莫逢春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他腦袋上,任由他拉著她的手,還把他擋在身後維護的場景,陸望澤隻覺得鼻尖又能嗅到那股淡淡的藥味,以及難以捉住的清香了。
好喜歡。
好開心。
一直以來,陸望澤都習慣用凶巴巴的樣子保護自己,這樣就能避免被人欺負,因為陸婉病弱,所以他早早就獨立,瘋狂兼職賺錢籌集醫藥費。
他之前幹活的時候,沒少被黑心老板坑,雖是還上著學,卻比一般的學生更早接觸混亂的社會麵,所以有著難以磨滅的戾氣和偏激。
苦的累的時候,陸望澤不敢跟陸婉說,他覺得陸婉已經很辛苦了,自己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他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但偶爾,偶爾他也會想著有人能讓他靠一靠,心疼他身上的傷,誇他很了不起,告訴他有時候沒必要強撐。
陸望澤一直覺得哭是件很丟人的事情,他寧願流血也不願意哭,但偏偏他情緒過激,就很容易眼睛濕潤。
這是個令他極其厭惡的生理反應。
見過他哭的也就隻有莫逢春。
那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麵。
當時他年紀還小,被意外關進學校倉庫,門從外麵上了鎖,他怎麽叫都沒人應。
裏麵的燈壞了,天色昏暗時,裏麵又黑又靜,陸望澤縮在牆角,臉埋在膝蓋,害怕得直流淚,怎麽都控製不住。
隱約聽見倉庫裏傳來腳步聲,他汗毛直豎,脊背貼得牆麵更緊,眼淚汪汪地胡亂瞧了瞧周圍,一片模糊的混沌,那腳步聲就像是他的錯覺。
陸望澤抓緊自己的衣角,呼吸急促了些,眼淚不受控地往下砸,他怎麽都擦不幹,又氣又急,捶了一下地麵,疼得眼淚流的更多了。
眼前被水汽朦朧,原本就昏暗的屋內場景變得更為模糊,也就是此時,那腳步聲又不知從哪裏響起,緊接著有道紅色的火光。
“啊!”
陸望澤嚇得大叫了一聲,用胳膊擋住眼睛,瑟瑟發抖,大喊起來。
“什麽東西?走開!快點走開!”
腳步聲停下了,火光越來越近,他聽見那人的聲音很淡。
“陸望澤,是我。”
這聲音有點熟悉,陸望澤慢慢放下手臂,睫毛濡濕,卻瞧見了一張被燭光照耀得格外妖異可怖的臉。
“鬼啊啊啊啊啊!”
陸望澤爬起來逃跑,卻腿軟的倒在地上,扭到了腳。
一旁櫃子被他撞到,上麵擺著的箱子搖搖欲墜,快要砸在他身上的時候,被一隻蒼白的手接到了。
“不是鬼,我是莫逢春。”
陸望澤還沒從方才那股驚懼和後怕中回過神來,就聽到對麵的人這麽說。
燭火因著對方接箱子的動作熄滅了,他隻能看到一個隱約的輪廓,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莫逢春,是誰?”
這不怪陸望澤,他本身腦子就不好使,也懶得記人名。
雖然此時他還是個小團子,但依舊比同齡人長得凶,大家都不敢靠近,陸望澤這人又裝,也端著不去找其他小朋友玩。
嚴格貫徹,不是你們孤立我,而是我憑一己之力孤立你們的準則。
“……”
對麵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陸望澤又開始害怕了,他咽了口唾沫。
“喂,莫逢春,你說句話!”
回應他的是一小簇火苗,那火苗跳躍搖晃,移到了另一邊。
是莫逢春用火柴點燃了蠟燭。
“說什麽?”
莫逢春把蠟燭傾斜,在陸望澤麵前的地麵滴了蠟,隨後將蠟燭插上去。
陸望澤的心跳還是很快,他透著微弱的火苗,看見莫逢春的皮膚很蒼白,卻被火光鍍上一層暖色調,黑發綁成兩個低馬尾,又陰鬱又有點乖巧。
他在看莫逢春的時候,莫逢春也在看他,陸望澤眼睛紅紅的,積蓄著眼淚,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這模樣在他那張略凶的臉上看起來有些違和的搞笑感。
“你哭了。”
莫逢春眨了眨眼,沒什麽情緒地陳述。
陸望澤一下子紅了臉,覺得丟人又生氣,他硬邦邦朝她喊。
“才沒有!我這是汗!”
說完,他就用本就濕漉漉的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但袖子上有灰塵,他的臉就變得髒兮兮的了。
“你的臉髒了。”
莫逢春又道,說完她還好心地抬手,隔了點距離指了指陸望澤的麵頰。
“這裏。”
陸望澤用手擦了擦,聲音悶悶的。
“要你多管閑事。”
其實越擦越髒,因為他剛剛跌倒了,手比袖子還髒,但莫逢春沒有再多管閑事,未曾提醒他。
扭到的腳腕很疼,陸望澤移了移腿,用手揉了揉。
“不嚴重,休息十分鍾就好了。”
莫逢春瞧了一眼。
陸望澤收回手。
“我、我知道,不用你說。”
但其實,得知這裏關的不止他一個,陸望澤那種恐懼的心理消散了很多,他偷偷往莫逢春身邊靠了靠。
“你也是偷偷過來睡覺,結果睡過頭了被關在這裏的嗎?”
“不是,我隻是過來送器材。”
“你的打火機和蠟燭哪來的?”
“我經常被關,習慣提前準備。”
聞言,陸望澤皺緊了眉頭。
“你被人欺負了?”
“不是,我隻是存在感不怎麽強,他們有時候會忽略我。”
莫逢春格外平靜,這模樣令陸望澤有些啞口無言。
“你不用太害怕,我們不會被關一晚上的,待會兒老師們還會清點人數,發現不對就會找來了。”
陸望澤有些臉熱,沒什麽底氣。
“…我沒害怕。”
話音剛落,有個不知名重物砸在地上,陸望澤怪叫一聲,抱住了莫逢春的胳膊。
莫逢春想把他掰開,結果陸望澤貼得很緊,根本扯不開,於是她就隻能拿起蠟燭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是個木質的正方體積木。
“隻是個積木。”
她側過臉看著陸望澤。
“你明明很害怕,淚都擦在我衣服上了。”
陸望澤抬起頭,瞧著莫逢春黑黝黝的眼睛,臉紅成了蘋果,鬆開她的胳膊,死鴨子嘴硬。
“我說了是汗!”
“哦。”
莫逢春懶得跟這別扭的人較勁。
沒多久,外麵就傳來呼喊聲,燈光格外明亮,莫逢春起身要去拍門,陸望澤怕她拋下自己,又重新扯上去。
“…你這樣我走不了。”
陸望澤的眼睛因著淚水看起來亮晶晶的,他聽了莫逢春這話,僵硬地收回了手,眼巴巴看著她搬起椅子砸向門。
很快,老師和保安就找了過來。
回憶戛然而止。
陸望澤盯著麵前的試題,恍惚間又想起那昏黃的燭火,他又看了眼林景堯空著的座位,壓抑的不甘再次升起。
明明莫逢春先遇到的是他。
林景堯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還是自作主張地要幫他跟莫逢春拉近關係。
如果沒有林景堯插足,他跟莫逢春早就是朋友了,如果沒有林景堯,莫逢春就不會放棄他。
全部都是因為貪心的林景堯引誘了莫逢春,現在,他隻是把自己這些年缺失的珍貴友情拿了回來而已。
反正林景堯也不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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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個喵,有種刻意賣萌的造作,兩個喵,雖然可愛但有些敷衍,三個喵就不一樣了,可愛俏皮又賤賤的,喵喵喵??????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