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 港口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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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出莫逢春依舊很猶豫,也明白她這樣的人,不能強求所謂的信任,隻能一步步來,裴書宴見好就收。
    “也不是非用不可,不著急,莫同學不用有壓力,我們總要慢慢來。”
    不知道為什麽,林景堯總覺得裴書宴對莫逢春說的“我們總要慢慢來”,帶著無法忽略的旖旎,令他作嘔又反感。
    到底是他反應過激,還是裴書宴確實有別的心思,林景堯不敢往深處想,卻對裴書宴本身多了幾分猜忌與惡意。
    如果是他多想了那最好,如果不是,那裴書宴就是沒有醫德的變態,比陸望澤更難對付。
    心懷鬼胎的三人這之後的行程還算和諧,莫逢春被裴書宴這麽一打岔,倒也沒多餘的心思在林景堯身上,用上一世的經曆惡心自己了。
    另一邊,跟陸婉以及李靜雅坐在一輛車上的陸望澤,脖頸垂下,被黑暗裹挾。
    複雜的情緒充斥身體,他感到可怕的無助,眼淚氤氳了視線,一顆顆砸在蜷縮的手背上。
    從放學到現在,他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遍體鱗傷,越是想要控製眼淚,就越是淚水洶湧。
    好可怕。
    本就不穩定的狀態在離開了莫逢春之後,就仿佛失去了落腳點,陸望澤死死咬著唇瓣,那些來曆不明的記憶片段又開始瘋狂攻擊神經。
    搬家、被打、陸婉死亡、無止境的黑暗、血腥彌漫…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陸望澤抓住自己的頭發,唇瓣被咬破,滴落昳麗的紅,他的眼球逐漸浮現血絲,瞳孔猛縮又收緊,身體不住顫抖。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他現在好好的,陸婉也好好的,這些如同病毒般的片段都是假的。
    巨大的混沌感把陸望澤困在裏麵,他急需恢複冷靜,為此不惜重新扯亂繃帶,傷口重新滲出血,他靠著這點疼痛恢複冷靜。
    重新補滿香料的平安香囊跌落在地,陸望澤想要去撿,卻看到手臂的血有幾股順著手指往下流。
    他連忙把手在袖子上擦了擦,立刻撿起那香囊放進口袋,隔著布料觸碰。
    淡淡的中藥香氣根本驅不散口鼻的血腥,陸望澤的手指用了力,香囊隔著口袋被擠壓。
    他的眼裏仍舊有無法控製的淚水,可眸底的偏執與病態卻未被水霧朦朧,而是被水汽蒸發得愈發濃鬱。
    都怪林景堯。
    全部都是林景堯的錯。
    為什麽他就是不知足?
    為什麽他非要跟他搶莫逢春的關注!?
    他絕對不會輕易讓步。
    唯一,唯一。
    因為他現在是莫逢春的唯一,所以才會被在意,如果不是唯一的話,如果林景堯又耍手段的話,一切都會被毀掉的。
    他要一直是莫逢春的唯一,任何人都不可以隨意插足。
    隻有這樣,他才會感到安全。
    這一刻,陸望澤周身的戾氣濃鬱,像是一把開過刃,染過血的利劍。
    眼淚逐漸褪去,連他本人都未曾察覺到自己的眼神冷然又狠厲。
    如果莫逢春此時在陸望澤身邊,或是正好拿了係統麵板看到了陸望澤此時的表情,便會意識到他已經在逐漸變化了。
    可她沒有,也覺得陸望澤沒什麽可關注的,手裏的係統麵板呈現的是程以嘉視角。
    *
    副隊李航帶著幾個警員,根據王軒提供的線索,偷偷前往陳明交易的港口。
    即將到達目的地時,被捆綁住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王浩,放在口袋的手機突然響起。
    開車的李航看了眼後視鏡,示意程以嘉看看來電人,程以嘉得了眼神,拿起手機看了眼。
    “是王浩的小弟打來的,今天是義聯幫收保護費的日子,現在應該是到了小頭目匯合階段,他們沒見到王浩,這才打過來問情況。”
    一位警員有不同的猜測。
    “王浩收保護費的那家中醫館不是著了火嗎?也有可能是他們打來問情況的。”
    程以嘉指了指屏幕的來電人備注,耐心解釋。
    “這備注顯然就是王浩的手下,而且著火這件事,就算是問,在這種幫派裏也是由王浩上級來打電話詢問的。”
    “副隊,這電話怎麽辦?”
    不接會被懷疑,接了又會暴露,這個節點屬實不太好,程以嘉拿不準主意。
    李航把車停靠在隱蔽的路口,這個地方距離陳明交易的港口不算近,但勝在不會輕易暴露,周圍有不少便服巡邏的幫派人員,他的麵色微微凝重。
    “手機關機,我們這邊沒有設備,隻能這樣,但這些人忙著交易和匯款,就算是生疑,估計也想不到我們警方會偷偷行動逮捕陳明。”
    程以嘉照做,隨後透過車窗看了眼沉鬱的夜色,這黑暗像是擠壓在他胸口的緊迫與恨意,令他喘不過氣。
    “我們先後下車,混在人群裏,找機會靠近港口,避免正麵衝突,隨時通過設備聯係,明白了嗎?”
    李航的話傳入耳朵,像是定心針,令幾位有些緊張的警員平靜下來,眾人很快就找到了狀態。
    “是。”
    程以嘉跟著李航,兩人坐在一家燒烤店外,點了幾盤燒烤,裝作客人,眼睛卻時不時盯著港口方向,注意人員流動。
    幫派人員進入港口似乎需要專門的憑證,李航和程以嘉鎖定了一位靠近燒烤店的落單人員,趁著他去廁所的時候,把人綁了,拿到了憑證。
    好在這憑證不需要人臉識別,隻是個類似徽章的東西。
    一回生二回熟,如此重複找到了另外的倒黴蛋,打暈綁了,拿到憑證,李航和程以嘉率先混入港口。
    今日的幫派人員似乎格外紛雜,看守的幾位檢查了李航和程以嘉的憑證,麵露凶意。
    “卸貨的來這麽遲,是不是想死?”
    聞言,經驗十足的李航很快就接了話,裝作畏畏縮縮的模樣,低下腦袋,很是上道地分別給這幾位塞了兩百塊。
    “是,是,哥幾個通融點,下次請你們喝酒。”
    拿了好處,看門的人自然不再多找事,笑眯眯地拍了拍李航的肩膀。
    “哥幾個就是喜歡你們這些機靈的新人,今天也就是遇到我們能通融,要是碰上難說話的,你們可就倒黴了。”
    “行,快進去吧,到時候清點人數,貨物不夠,剁了你們都不夠賠的。”
    程以嘉也學著李航的模樣賠笑,兩人成功混入港口,跟著幾位同樣被稱為卸貨工的幫派人員,前往指派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