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計劃實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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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甜食還是少吃為好,蛀牙可就不好了。”
老管家像是沒察覺到兩人奇怪的氛圍,彎腰給尹宥白倒了茶水,說了這句意有所指的話。
“也是。”
尹宥白笑了笑,瞥了眼對麵沒什麽反應的裴書宴,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今天下午還要去患者那兒嗎?”
“不去,她要忙著出院和搬家的事情,沒有空閑時間,明天就是周一,她也要複學了,下次診斷時間是下周末。”
裴書宴垂著眼睫,入眼的是染了油汙的銀叉,淡聲陳述。
“真可惜。”
尹宥白懶得追問那人因為什麽住了院,又為什麽搬家,隨意感慨了句。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在背地裏做小動作,我們就能好好在這邊逛一逛了,而不是都被迫限製行動,為了安全隻能待在酒店。”
椅子被老管家拉開,尹宥白說完這句話便先回房了。
都被迫限製行動?
聽了這話,裴書宴心中冷笑。
什麽時候被限製出行的人中包含他了?
看對方的態度,恐怕就算今天下午他和莫逢春的會診照舊,尹宥白也會找各種借口讓他留在酒店。
不過,這種情形也方便他進行下一步。
裴書宴重新拿起叉子,卷起幾根意麵,眸光微閃。
沒想到那兩波勢力行動得挺快,在他故意散布有關專項組和尹宥白的消息後,今早就已經有不少線人被安插進酒店了。
如此迅速地布局,隻能說明專項組附近本來就有蛀蟲通風報信。
也對。
畢竟不管是哪個地下的勢力,能發展起來,都會有各自的保護傘和最終利益人。
水越渾越方便他藏身。
送到他和尹宥白麵前的飯菜都能下了毒藥,最快今天下午那些人就能想辦法把尹宥白抓了吧?
桌麵的威化餅幹還有半包,裴書宴看了幾眼,想起尹宥白吃過,下一秒便把這餅幹扔進了垃圾桶。
他已經記住了牌子,下次買來吃就好了,跟莫逢春送自己的沒差。
這飯菜裏的毒不算什麽致命的毒藥,隻是反應會強烈一點,會控製不住地咳嗽,咳嗽持續半個小時,最後會咳出黑血,及時送診是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裴書宴覺得喉嚨有些癢,輕咳了幾聲,眼裏卻是怪異而扭曲的笑。
總得受點苦,才能完全洗清自己的嫌疑嘛。
尹宥白用完午餐都會睡會兒午覺,所以老管家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他吩咐人看好門,自己則折回房間處理公務。
半個小時後,老管家的房門被急匆匆敲響,手下一臉慌張。
“少…少爺他吐了好多黑血!”
聞言,老管家心下一驚,卻立刻冷靜下來,他一邊往尹宥白的房間趕,一邊詢問下屬情況。
“聯係救護車了嗎?”
“裴先生聯係了,他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發現自己咳血後,連忙通知我們去查看少爺的情況,救護車還有十分鍾趕到。”
老管家很快就聯想到可能是午餐的食物有問題,他目光冷冽。
“派幾個人去查今天的午餐經過哪些人的手,酒店負責人到了嗎?尹家和裴家的人在這裏出了意外,他們得給個說法。”
“是,我這就去。”
瞧見老管家趕了過來,裴書宴擦了擦唇角的血,聲音因為不斷咳嗽聽來很是沙啞。
“飯菜有問題。”
“我已經找人調查了。”
老管家雖然很埋怨裴書宴,可這個時候也不好多說。
“您狀況也不好,不用再多費心了,交給我就好。”
裴書宴要的就是老管家這句話,雖然很是愉悅,眉眼的擔憂卻遲遲不散。
“看來他們比我們想象中的行動更快,我看宥白他還是早早回京華最安全…”
說完,他就又開始不受控地咳嗽,血液染紅浸濕手帕,老管家都被嚇到了。
“我知道了,裴先生您先坐在一旁休息,我去看看少爺的情況。”
裴書宴點點頭。
尹宥白隻覺得嗓子又癢又疼,耳蝸像是有一團火在炙烤,滿嘴的腥味令他控製不住幹嘔。
因著午飯沒多少胃口,他吃的比裴書宴少,但因為最厭惡血腥味,反應卻比裴書宴強烈許多。
“少爺,別抓脖子,馬上醫護人員就過來了,您再忍忍!”
見尹宥白不斷抓自己的脖子,老管家嚇得心髒都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連忙上前攔住他。
白發染了紅,淡粉色的瞳孔渙散,尹宥白的呼吸急促,冷汗遍布全身,大腦混沌一片,他連回複老管家的精力都沒有。
酒店出了這種事,負責人嚇得麵無血色,急救車趕來,尹宥白和裴書宴被送去醫院。
老管家一時走不開,隻能留下心腹跟隨救護車,自己在酒店善後。
本以為接下來就能一切順利,卻不料這輛救護車是灰色勢力早早安排的假貨,跟隨的心腹早被車裏的人抹了脖子。
“這裴家的怎麽搞?一起綁了?”
昏昏沉沉間,裴書宴聽見那些人模糊的商量聲。
他散布消息的時候,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在這些人眼裏,自己跟尹宥白是一起的,會遭遇危險的情況,也是他事先預料到的。
既然他現在還有所理智,那就說明尹宥白的思緒也是清晰的,一定也明白了現在的情形,如今裝昏迷隻是在等待脫困的時機。
如此一來,他就更要好好演一場戲了。
完全脫離嫌疑的、擺脫這輛黑車的戲。
“臨時扔下估計更麻煩,先一起綁了,反正他倆是一起的。”
這句似乎是其中的小頭目表態,略微騷亂的環境逐漸平複下來。
手指微動,裴書宴摸到了堅硬的棍棒,這群人放鬆了警惕,連武器都隨意放置在了車裏。
蠢貨。
任由這群蠢貨重傷自己,裴書宴光是想想就覺得惡心,但為了脫困,以及弄死尹宥白,他隻能裝成比他們更蠢的莽夫。
攥緊棍棒,用力往上揮,有撞擊到血肉的沉悶聲,裴書宴迅速支起身體,瞧見一個大漢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擊砸得鼻血直流。
“他媽的,竟然裝暈!”
大漢罵了幾句,便開始回擊。
“管你是哪家的大少爺,落在我們手裏都他媽的是一條狗,不乖乖等著家裏交贖金,還敢反抗,真他媽給你臉了!”
裴書宴雖然有學過搏擊,可目前狀態不好,再加上對方人多勢眾,很快便落了下風。
尹宥白有心要幫忙,但那小頭目心思縝密,見裴書宴裝暈,下一秒就先用力把尹宥白砸暈了,根本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額頭淌了血,尹宥白陷入黑暗。
裴書宴從來沒這麽狼狽過,鼻青臉腫,渾身都是血,巨大的疼痛包裹著他,那些人的辱罵和毆打如暴雨般襲來。
他的心情愈發平靜,還有空閑預估一下時間,直到聽到車子後麵傳來警笛聲,才勾了勾唇角。
趕上了。
“條子跟過來了!”
這下眾人沒心情去打半死不活的裴書宴了。
“怎麽辦?按照這個速度,他們很快就能跟上來!”
“冷靜。”
小頭目的聲音微低,他看了眼滿臉是血的裴書宴,又透過窗戶看著越逼越近的警車,思索了一會兒,交代手下。
“車門打開,把這裴家的人扔下去,他的家族勢力也不錯,警察不會不管的,我們的主要目的是尹家,沒必要跟他們僵持太久。”
“是!”
被扔下車的時候,風刮得臉生疼,裴書宴側眸看了眼昏迷的尹宥白,惡意翻滾。
尹宥白,你可一定要死掉。
不然就對不起我付出這麽多做的局。
身體砸在瀝青地,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車鳴聲,裴書宴覺得自己一定骨折了。
夜色太沉了,像是壓在他身上的墨。
髒器痙攣,裴書宴看見越來越近的警車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