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抓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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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歎了口氣。
    “我很抱歉無法平衡兩者,希望林同學不會有事,也希望莫同學你不會被這件事過多影響。”
    裴書宴絕對是變態。
    莫逢春再次確定。
    “我確實被嚇到了,林叔叔和林阿姨因為這件事跟我們生了嫌隙,林景堯的狀況還不穩定,我明知道自己該傷心的,但我…”
    聽筒傳來的聲音像是裹挾著雪花的風,落在肌膚上便傳來點點涼意,裴書宴捕捉著這些散落的雪花,耐心等待一場大雪的降落。
    “莫同學,你什麽都可以跟我說的。”
    唇角勾起,裴書宴似是憐愛又似縱容。
    【 逢春,你什麽都可以跟我說的。】
    裴書宴的話與林景堯曾說過的話,有一瞬的重疊,莫逢春抿了抿唇,黑眸染了陰翳。
    “或許是夢境對我的影響太深了。”
    她說,沒多少起伏的聲音卻仿佛更冷了。
    “我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因他的生死不明,而感受到了無法言說的輕鬆。”
    這話成了炙熱的火,闖進了裴書宴的胸腔,燎傷心髒,蒸騰血液。
    真可惜。
    他好想看看她現在的表情。
    一定很漂亮。
    “我覺得我的心結已經在逐漸消散了,順其自然就能塵埃落定,沒必要有新醫生的介入。”
    莫逢春要成為無聊的正常人了。
    體內的灼熱感仍在持續,裴書宴卻感到失落和乏味。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改變。”
    清淩淩的聲音像是緩緩流淌的溪水,莫逢春隻是在表述個人的心情。
    “裴醫生說需要我的信任,我給予了你部分的信任,將信任分給陌生人很麻煩,所以,如果不是裴醫生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醫生需要被病人信任,這是前提條件,但信任不能等同於依賴。
    莫逢春對他的信任,什麽時候成了某種程度的依賴?
    他還以為自己對莫逢春來說可有可無,畢竟她對程以嘉和陸望澤的關注都比他多。
    原來,她還是在乎他的,雖然這會兒的話聽來總是幼稚任性的。
    唇瓣揚起,裴書宴扮演著體貼成熟的角色,像是完全不因此沾沾自喜。
    “謝謝你的信任,莫同學,但我還是希望你的過敏能盡快痊愈,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別人吧,總不能為了我耽誤自己的事情,我也會幫你找適當的醫生的。”
    其實有點可惜。
    裴書宴想。
    但他確實遵循著某種醫患規則,就連惡趣味都要為此讓路,如此才不至於讓以往搭建的秩序框架倒塌。
    各懷鬼胎的兩人突然沉默,最後還是莫逢春結尾。
    “我會和陸阿姨聊聊的。”
    “好,晚安。”
    電話掛斷,係統這才一臉懵地吐槽。
    【 他應該就是為了尹宥白的事情打電話過來的吧?結果什麽都沒說,跟你聊了一會兒就掛了?】
    【 而且,你不是有意要利用他了解維雅學院的情況嗎?直接問也沒關係吧,跟他提林景堯又有什麽意義?】
    對於係統傻傻的問題,莫逢春隻是簡短地回複了一句,不打算多說。
    “他不著急,我更不用著急。”
    【 裴醫生,你是說,你在逢春提小林跳樓的時候講了冷笑話是嗎?】
    【 此男恐怖如斯!】
    【 感覺裴醫生的鬼畜有點過強了,誰能懂一下。】
    【 我總覺得這倆打得有來有回,是錯覺嗎?】
    【 …… 】
    言情值和羈絆值略微上漲,莫逢春沒有再多關注,拿了筆打算做套試題再睡覺。
    進入維雅學院,絕對不會簡單。
    她不能落後。
    從筆筒拿出一支筆,卻帶出來了一張疊好的紙片,莫逢春想起這是陸望澤之前提醒她看的東西。
    紙上寫著三十條說不出是懺悔還是閑聊的內容,字裏行間都是她的名字,莫逢春看了幾眼就放下了。
    她原本是要靠這張紙來給陸望澤施壓的,利用他的愧疚感強製他不斷付出,將其榨幹價值。
    但現在陸望澤已經恢複了記憶,不用多訓就表現得格外乖順,這個東西似乎也就沒什麽用了。
    沒再多想,莫逢春把紙張疊好重新放進筆筒。
    陸望澤躺在床上發呆,衣服半撩,露出腰腹,他的手輕放在腰側的淤青上,仿佛還在回味著什麽。
    側臥著身體,陸望澤蓋上被子,低下頭,熱氣蒸騰麵頰,手不自覺往下,卻又倏然頓住。
    瘋了。
    他覺得今晚可能要睡不著了。
    為了壓製心中的瘙癢,陸望澤開始數羊,一隻羊,兩隻羊,一隻是公羊,一隻是母羊,公羊湊近母羊輕嗅,見母羊沒有反抗,然後爬跨在它身上,然後,然後…
    臉徹底紅了,陸望澤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為自己的欲求不滿感到羞恥。
    他前世也沒有這麽頻繁啊。
    陸望澤思來想去,覺得是壓抑太久了。
    他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最後還是跑到了浴室,為了身體健康而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 大陸做上針線活了。】
    【 年輕人也得多節製啊!】
    【 …… 】
    這兩句彈幕驟然在莫逢春麵前出現,莫逢春拿筆的手一頓,眼睫落下陰翳。
    不知道的話,就沒覺得自己在被性騷擾,現在,她有點不爽了。
    警局。
    “綁架案的頭目還是沒有線索,按理說各個通道都有人把控,很快就能蹲守到,但現在仍舊一無所獲。”
    李航揉了揉眉心,眼睛已經有了血絲。
    正要說什麽,王軒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麵色凝重,走進辦公室接了電話。
    好一會兒,王軒才出來,李航見他臉色不好看,心下一沉。
    “怎麽了?”
    坐回椅子,王軒雙手捂臉,疲憊開口。
    “抓不到了,但過段時間那人手裏的,有關莫宇業的洗錢證物會被送到警局。”
    喉嚨幹澀,李航脊背生寒。
    “這麽說替罪羊也找好了。”
    從煙盒裏拿了根煙,王軒叼在嘴裏沒點,屋內不能抽煙,得去外麵。
    “功勞是有的,但不能繼續深查,至於要用誰當幌子,那些不是我們能考慮的,我出去抽根煙。”
    王軒拿了打火機出門,李航攥著文件,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斬草除根。
    可根太深了,根本挖不到。
    程以嘉整理好東西,正要離開警局,就見王軒在欄杆旁抽煙。
    “隊長,你還不走啊?”
    聽到這話,王軒斂了沉重的心思,朝程以嘉笑了笑。
    “哎,年輕人就要多加班,比隊長和副隊走得還早,這成何體統。”
    程以嘉習慣了王軒時不時的感慨,一板一眼回應。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去去去,有跟我打嘴皮子的功夫,還不如跟你妹妹說聲晚安。”
    王軒調侃程以嘉,本意是想讓程以嘉吃癟,卻沒料到程以嘉一副受教了的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
    “隊長說的是。”
    “……?”
    王軒看著程以嘉快步離開的背影,隻覺得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