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服下雪兔肉後隻覺氣血翻湧，又將磐石掌演練數遍，隻覺勁力勃發，當下振奮精神繼續苦修。
    連續練功一個多時辰，雖是已汗透衣背，卻仍感渾身燥熱難當，氣血充盈欲沸。
    “真不愧是赤瞳雪兔！”
    “滋補氣血竟有立竿見影之效！”
    張默借由掌法化開藥力，心中暗讚。
    根據有簽文的提示，此獸絕非尋常赤雪兔可比，其價值定然遠超十五兩白銀。
    餘下半隻雪兔他未敢再食，而是小心封存後，繼續練功，並靜候簽文更新。
    “走水了！”
    “趙府遭災了！”
    正當張默揮掌如風之際，忽聞窗外傳來陣陣驚呼。
    推窗望去，但見趙府方向火光衝天，將夜幕映照如晝，哭喊聲與救火聲交織不絕。
    “趙家果然應了猛火之劫。”
    “還真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望著遠處烈焰翻騰的宅院，張默喃喃低語。
    想到這連環局皆由自己一手推動，胸中鬱結之氣盡消。
    大仇得報固然痛快，但唯有取回那千兩白銀，方算圓滿。
    至於趙家田產，依照玄國律例，絕戶者產業當由宗族繼承。
    趙老爺唯有胞妹趙林香可繼其業，而又有鄭通錢在背後運作，全數吞並亦非難事。
    “怎會突發如此大火？”
    “聽聞是靈堂首遭怪猛火噬，恐怕守夜人已凶多吉少……”
    趙府外圍觀者如堵，議論聲此起彼伏。
    百餘鄉民提著水桶奔走救火，多是趙家佃戶，畢竟主家遭難若不出力，來年田租怕是又要漲上三成。
    黑石鎮東頭茅屋內，張默卻不再關注火勢，而是潛心修煉磐石掌。
    恰在此時，腦中文簡光華流轉。
    【今日十簽已刷新】
    【第一簽：你昨日服食赤瞳雪兔，氣血如潮，占得一簽。其蘊藏精氣已助你易筋鍛骨，體魄強健倍餘。上吉簽】
    【第二簽：你昨日氣血大漲，陰陽交泰，占得一簽。勤修不輟，五十日後可晉入三品武者。中吉簽】
    【第三簽：你昨日觀趙府烈焰，煞氣衝霄，占得一簽。趙家基業焚毀近半，唯餘妹妹趙林香可承襲田產。凶簽】
    【第四簽：你昨日窺見災厄之氣，占得一簽。鄭通錢將嚴查縱火真凶，你已被列入疑犯名錄。凶簽】
    【第五簽：你昨日見張大山喜色，福緣牽連，占得一簽。其得白銀後，明日將送幼子入蒙學堂開蒙。平簽】
    【第六簽：你昨日研讀《百草綱目》，醫理貫通，占得一簽。五日後醫術可初窺門徑。中吉簽】
    【第七簽：你昨日服食靈獸，氣機交感，占得一簽。黑雲山側北峰大黃樹赤瞳雪兔兔窩草洞深潭譚底潛藏一對“冰鱗銀蛇蛋”。上吉簽】
    【第八簽：你昨日見孫小婉心緒，占得一簽。其渴望品嚐蜜漬甜果與糖炒酥仁。平簽】
    【第九簽：你昨日探查孫婆子蹤跡，陰煞纏身，占得一簽。其在雲山城東別院暗格中藏有白銀二百二十兩。中平簽】
    【第十簽：你昨日觀災厄之氣，占得一簽。趙府連喪六口，怨氣凝聚，將成無人敢近的凶煞之地。凶簽】
    “氣力竟然增長近倍！”
    感受著體內澎湃勁力，張默目光灼灼。
    僅僅是半隻雪兔輔以掌法修煉，便已讓他脫胎換骨。
    “晉階時日縮短至五十天？”
    對比此前簽文，他心念電轉。
    若是再有充足的靈物滋補，修煉速度豈非又能大幅提升？
    “看來研習醫道之餘，還是需要設法賺取白銀來購置資源！”
    目前，唯有借助簽文提示來積累資本，方能更快踏上強者之路。
    “趙家絕戶，田產盡歸趙林香？”
    “我竟成了縱火嫌疑犯，是他不知道這是意外導致的，還是其中另有隱情？”
    看到第三、四簽，張默眉頭微蹙。
    眼下該如何消除鄭通錢的疑心，還需要從長計議。
    “五日後醫術入門？”
    第六簽倒是令他精神一振。
    醫武本同源，此技能刷出來，想來未來必有大用。
    “而黑雲山側北峰大黃樹赤瞳雪兔兔窩草洞深潭譚底潛藏一對“冰鱗銀蛇蛋。”
    第七簽雖然透露了機緣，奈何張默卻隻能暗歎。
    一來他未習水性，二來他此刻實力不濟，這等靈物終究是可望不可即的，隻能暫且擱置。
    “想不到孫小婉這個小丫頭想吃零嘴了。”
    看到第八簽讓他會心一笑。
    近日多得少女照顧，這幾天給她捎些蜜餞回報也無妨。
    “倒是孫婆子別院藏的白銀二百二十兩，是個不錯的機會。”
    第九簽令他目光驟亮。
    待時機成熟，他定要取此不義之財，再送這個毒婦上路！
    “至於此時麽，趙府成那凶煞之地。”
    第十簽反讓張默嘴角微勾。
    無人敢近的廢墟，正是取回千兩白銀的絕佳時機！
    不過還須趁趙林香清理遺產前動手，以免橫生枝節。
    張默研讀完最新簽文，又練了半個時辰磐石掌，體內燥熱漸消。
    他用布巾擦淨身子，倒頭便睡。
    初春時節，寒濕氣重，大汗後沐浴易染風寒，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
    翌日卯時。
    張默醒來，用青鹽柳枝淨齒後緊閉門戶。
    將昨日剩餘的半隻雪兔肉重新燉煮，不多時肉香滿屋。
    "再練功一個時辰，正好趕去濟世堂。"
    半隻雪兔下肚，暖流再度湧遍四肢百骸。
    張默當即拉開架勢演練掌法，但見白汽如霧從頭頂蒸騰而起，在破屋內縈繞不散。
    巳時初刻，趙府廢墟前。
    一位黃衣婦人癱坐在地，麵容枯槁，發絲散亂，正是趙林香。
    身後幾名侍女垂首侍立，不敢出聲。
    "哥啊……你這一走，蟠兒也跟著去了……趙家香火就這麽斷了啊！"
    婦人望著焦黑梁柱，淚水早已流幹。
    突然一道青影掠至，鄭通錢扶起妻子沉聲道："夫人！莊裏究竟發生何事？"
    "昨夜蟠兒陪嫂子守靈，讓我先回房歇息……誰知轉眼靈堂就起了火……他們都沒能逃出來……"
    趙林香撲進丈夫懷中，泣不成聲。
    "都怪我昨日回城述職！若我在場，定能救出蟠兒！"
    鄭通錢捶胸頓足，虎目泛紅。
    這時管家吳用近前稟報："姑爺，二小姐，小的查驗發現火源竟有三處……"
    "三處？"
    鄭通錢眼底寒光一閃，快步走向廢墟。
    仔細勘察後指著殘垣斷壁道："靈堂、東廂、正廳皆有起火痕跡。按常理燭火失慎隻會有一處火源，這分明是有人蓄意縱火！"
    "什麽？是有人害我哥全家？"
    趙林香踉蹌上前，指甲掐進掌心："通錢，哥待我們恩重如山，你一定要揪出真凶報仇雪恨！"
    "夫人放心！"
    鄭通錢一掌劈碎身旁青崗岩柱，厲聲道："我定將凶手千刀萬剮，祭奠大哥在天之靈！"
    雲山城，柳府偏廳。
    一位身著錦裘的老婦人端坐主位，拇指戴著翡翠扳指，身後立著兩名俏婢。
    堂下站著五名衣衫單薄的少女，皆低頭絞著衣角。
    "小草，小竹，小菊，小蓮，小燕。"
    老婦人緩聲道，"你等都是因家道中落才賣入柳府為婢。可想賺筆銀錢接濟家人？"
    張雨燕與其他四名少女聞言抬頭，眼中既有期盼又帶惶恐。
    "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半年後的山神祭該我柳家獻祭靈童。"
    老婦人目光掃過眾人，"願為祭品者，可得四十兩白銀撫恤家人。且這半年更可衣食無憂，不必再做粗活。"
    堂下頓時死寂。
    誰不知所謂"侍奉山神"，實則是被活埋山澗以求風調雨順？
    "夫人，我願前往。"
    張雨燕突然出聲，"隻求祭祀前能見家人一麵。"
    老婦人滿意頷首："哦？你叫何名？"
    "奴婢張雨燕。"
    "很好。"
    老婦人轉向其餘四人，臉色驟沉："怎麽，你等不願？"
    見少女們瑟瑟發抖不敢應答，老婦人冷聲道："老身這是在給你們造化。且思量兩日，莫要不知好歹！"
    說罷便拂袖而去。
    "雨燕姐，當祭品可是要送命的啊！你怎麽......"
    名喚小草的少女急道。
    "嗬嗬，我們有得選嗎？"
    張雨燕望著鞋尖苦笑，"若不答應，怕是連這半年都活不過……"
    此言一出，眾女皆黯然垂首。
    她們早聽說過往年違逆主家的婢女，都是莫名"失足落井"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