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雨燕姐！這堵牆塌了！”
    “太好了！”
    五名少女來到坍塌的圍牆缺口處，小竹驚喜低呼，眾人皆露喜色。
    若走正門需繞行甚遠，這處缺口簡直是天賜良機。
    “雨燕姐，小竹，小菊，小蓮，小草，柳家覆滅，我們終於不用再做‘祭品’了！”
    小草提著包袱回望柳家衝天火光，難掩欣喜。
    “嗯。”
    張雨燕深深望了柳家靈堂方向一眼，不由加快腳步。
    那位前輩說柳家滿門皆滅，她再不必充當“祭品”，可以回黑石鎮與默弟團聚，用那二十兩紋銀重建家園。
    “如何避開其他四女，單獨帶走妹妹？”
    張默尾隨五女之後，心中盤算。
    他還需返回柳家誅殺柳老夫人及殘餘族人，但妹妹不可能原地等候，事後如何尋得？
    “小竹，小菊，小蓮，小草，深夜流落街頭終究危險。既然逃出生天，若遇歹徒不堪設想。不若在前方麵館簷下等到天明再行打算？”
    就在這時，他聽得妹妹張雨燕輕聲提議。
    麵館通常四更便開始準備晨炊。
    “雨燕姐說得在理，我們便去那邊等候天亮。”
    小竹等四女紛紛讚同。
    五女遂在陳記麵館的寬簷下尋了個角落，相偎取暖。
    “她們在此等候正好，我且去料理柳家餘孽！”
    張默深深望了簷下五女一眼，身形如鶴衝天而起，直奔柳家而去。
    此刻柳家靈堂。
    烈焰騰空，驚醒的柳族人急召仆役救火。
    可惜皆中毒癱倒，在靈堂外圍躺倒一片。
    “天啊！家主不在，族中僅存的三位二品高手全數隕落！”
    “這是何等奇毒？竟能讓人瞬間癱軟？”
    “速速稟報老夫人定奪！”
    遠處不敢靠近的婢女仆役與柳族人望著衝天火光，驚呼連連。
    欲救火又懼毒霧，不救則火勢愈烈。
    就在此時，一道黑衣蒙麵身影如鬼魅現身，淩厲目光掃視全場，沙啞開口：“柳家作惡多端，今日替天行道，誅盡柳氏血脈！仆役雜役不予追究，三息內速離！滯留者視同柳氏族人格殺勿論！”
    言畢身影疾閃，直撲人群中衣著華貴者，招招奪命。
    這些柳族人雖有三品修為十餘，但麵對二品張默，不過土雞瓦狗，血光迸濺！
    霎時間慘嚎震天。
    見黑衣人誅殺柳氏族人的狠辣手段，所有救火仆役盡皆魂飛魄散，棄桶四散奔逃。
    部分柳族人亦開始外逃。
    靈堂外柳族人接連倒地。
    柳家後院幽靜異常，青石板鋪地，四周點綴景觀樹。
    “魚兒……魚兒啊！”
    錦帳繡榻上，一位骨瘦如柴、白發蒼蒼的老婦望著窗外，氣若遊絲地呼喚。
    正是柳老夫人嶽怡欣。
    今日靈堂火起，她遣貼身丫鬟魚兒探看，不料魚兒一去不返，另外三名丫鬟亦不見蹤影。靈堂方向傳來的淒厲慘叫令她心神不寧。
    “不必喚了，柳家仆役早已逃散一空！”
    門口驀然出現持刃蒙麵的黑衣人，語聲森寒。
    “你……你是何人！”
    柳老夫人見門口如幽靈般現身的黑衣人，心頭劇震，欲掙紮起身卻頹然倒回榻上。
    柳家昨夜在蘇家折損四名二品高手，兒子柳擎天為給族人交代追殺蘇無極而去，族中尚留柳柏文、柳柏書、柳忠三位二品中期守護。
    這黑衣人潛入府邸，他們三人竟未阻擋？
    “取你性命之人！”
    “老虔婆，你惡貫滿盈，今日便是死期！”
    “順便告知，柳氏族人已盡數伏誅！你柳家氣數已盡！”
    “臨死得見家族覆滅，是否該謝我？”
    張默盯著榻上枯槁如柴的柳老夫人，眼中殺機迸射，字字如冰。
    這老毒婦實在罪該萬死！
    “啊——！！”
    “你不得好死！老身孫兒已登仙……仙門！他定……定會……”
    柳老夫人聞言目眥欲裂，枯爪般的手掙紮欲起，似要臨死反撲，卻終癱軟榻上，目光怨毒，氣息急促。
    “是麽？！”
    “再告訴你個好消息，你永世不得超生！”
    見老毒婦死到臨頭猶自猖狂，張默冷笑一聲，短刃如電，在老夫人身上連刺十八記！
    最後兩刀精準剜去雙目！
    徹底杜絕瞳孔殘留影像之虞！
    一道淡薄魂影自老夫人屍身飄起，被張默懷中封魂玉攝入。
    “這老毒婦身為柳家主母，當有不少積蓄！”
    張默誅殺老夫人後，目光掃視廂房。
    房中有精雕楠木櫥櫃，紫檀桌椅，牆角兩隻包銅雕花紫檀木箱尤為醒目。
    他徑直上前開啟木箱。
    首箱盛著金碗兩對、金筷四雙、金銀首飾若幹、玉佩數枚，另有一疊銀票。
    次箱裝著兩套緋紅嫁衣並繡鞋，鳳冠霞帔略顯古舊。
    “老毒婦倒是出身顯赫。”
    張默瞥見鳳冠霞帔心下了然。
    此乃前朝貴女與誥命夫人服飾，富家女出嫁時穿戴以示尊榮。
    他將首箱金銀細軟盡數裝入行囊，又扯下鳳冠珠玉，霞帔隨手棄置。
    “咦？”
    “此乃何物？”
    剛拋開霞帔，他發覺箱底竟藏有暗格，內裏一隻錦盒中臥著枚三寸餘長、通體銀亮的細針。
    此針較常針更顯修長，觸手冰涼。
    “老毒婦秘藏此物，必非凡品！”
    張默當即收起銀針，又仔細搜尋一番再無所得，遂點燃火折擲向錦帳。
    不消片刻。
    柳老夫人所在廂房已是烈焰衝天。
    張默提著行囊，在柳家府邸追殺漏網之魚，又往柳家祠堂搜尋。
    不到一刻鍾。
    柳家婢仆盡數逃散，整座府邸血流成河，化作死地！
    “簽文所示柳家獲仙門長老賜下金光盾符籙，為何不見蹤影？”
    張默立於柳家祠堂，望著層層靈位眉頭緊鎖。
    仙門長老所賜金光盾乃稀世珍寶，若能取得，無異於如虎添翼。
    柳老夫人處未見符籙，祠堂亦無所獲。
    張默推測，此等仙家寶物應被柳擎天隨身攜帶。
    他不再糾結，點燃祠堂後揚長而去。
    片刻後。
    張默現身陳記麵館十丈外。
    見妹妹張雨燕五女仍蜷縮在麵館角落，低聲暢想未來。
    他並未上前相認，而是整理行裝，褪去夜行衣塞入包裹，露出蠟黃麵容，隱在暗處靜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