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為許清安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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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漫眼睛一亮,高聲訓斥:“這是許阿姨的東西,快還給許阿姨。”
    她拿過畫,送到餐桌上。
    “清安,謙謙不小心拿了你的畫,抱歉。”
    許清安心裏咯噔一下,剛想伸手拿,就被魏斯律搶先拿起。
    看到畫上的人,他冷冷笑著。
    “難怪最近一直和我鬧脾氣,原來是想起了故人。”
    他知道許清安有個混血前男友,兩人從中學就認識,大學就在一起了。
    五年過去,他以為許清安早就忘記那人了。
    畫紙被他用力揉成一團廢紙,扔進垃圾桶裏。
    “我以後不想在家裏任何地方看到那雙藍眼睛。”
    許清安把畫撿起來,仔仔細細撫平,當著魏斯律的麵折好,放進手提包裏。
    “你的前未婚妻都住進家裏了,我前男友的畫像怎麽就不能出現了?”
    她的語氣很平淡,身體卻是說不上來的難受,像是十五六歲時喝的檸檬水在胃裏發酵,苦澀發酸。
    魏斯律聞言,眼神瞬間陰冷,餐廳的氣氛變得壓抑。
    “這不一樣,許清安,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知道了。”
    許清安隨口敷衍,她心裏有一瞬的痛苦,魏斯律不該是如今這種陰暗偏激的樣子。
    她開車離開魏宅,心情才好起來。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她約了白聽冬,把“玫瑰之心”送到她家。
    白聽冬住在大平層裏,養了一隻貓兩條狗,專門雇了一個阿姨照顧寵物。
    “立春,立夏,立秋,我來咯~”
    許清安擼了擼貓,又撓了撓兩隻狗狗的背。
    立春很高冷,打了個哈欠,在窗台躺下舔毛,無視了她的熱情。
    立夏和立秋則是搖著尾巴,在她身邊歡快地轉圈。
    白聽冬把“玫瑰之心”放進保險箱,看了眼時間。
    “今天什麽安排?”
    許清安坐在地上,左手抱住立夏,右手摟著立秋。
    “今晚我有比賽,你要去看嗎?”
    “真的假的?結婚後你不是把這些興趣愛好都丟了嗎?”
    白聽冬太過激動,險些踩到立夏的尾巴。
    “一個業餘的比賽,我應該沒問題。”
    白聽冬雙手合十:“感謝周漫。”
    許清安輕笑:“不,是感謝我自己。”
    周漫的出現給她造成了很多傷害,她是靠自己,在那些傷害裏找到出路。
    這段時間積攢的情緒,也是時候釋放一下了。
    傍晚,兩人來到比賽場館。
    許清安在入口處簽到,幫白聽冬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後,去更衣室換衣服。
    場館外,魏斯律,周漫以及周亦謙從車上下來。
    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到VIP觀賽區,剛好在白聽冬旁邊。
    魏斯律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粉色卷發,麵露狐疑。
    “你怎麽在這裏?清安呢?”
    許清安早上出門時,和他說去找白聽冬。
    白聽冬置若罔聞,瞥了眼周漫母子。
    “魏總這是二婚了?看樣子還是接盤俠啊。”
    魏斯律不知道許清安會擊劍,準確來說,沒幾個人知道許清安擊劍技術高超。
    她也不準備告訴魏斯律,免得他阻攔許清安。
    周漫怒道:“你怎麽說話呢?”
    白聽冬斜睨著她:“恕我眼拙,這是二嫂還是三嫂啊?”
    “你!”
    “看比賽吧。”
    魏斯律示意周漫坐下,再和白聽冬說下去,指不定她嘴裏能冒出什麽。
    許清安最近嘴裏也是一套又一套的,多半是和白聽冬玩多了,淨學了些嗆人的話。
    白聽冬注意到周亦謙正瞪著她,還朝她豎中指。
    她趁魏斯律和周漫說話,一把抓住周亦謙的手,用力懟進他的嘴裏。
    “嘔!”
    周亦謙來不及縮回指頭,中指戳到喉嚨,幹嘔得淚水都冒出來了。
    “再有下次,我就拿劍把你手指砍下來。”
    周漫把周亦謙拉到懷裏,氣道:“你這人怎麽連孩子都欺負?”
    “幫你教育教育,不用謝我。”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父母都這副德行,孩子跟著可憐啊。”
    白聽冬咂了咂嘴,同情地看著周亦謙。
    魏斯律不耐煩地擰眉,叫來工作人員:“幫我們換個位置。”
    周漫不滿地抱怨:“阿律,你就任由那個女人欺負我們娘倆?”
    魏斯律有些煩躁:“你怎麽教的周亦謙?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做粗俗的手勢。”
    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對擊劍也不感興趣。
    來這裏是為了陪周漫母子,誰知鬧上這麽一出。
    周漫察覺他的怒氣,放軟姿態:“小孩子模仿能力強,他又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推了推周亦謙,周亦謙怯生生地看向魏斯律。
    “魏叔叔別生氣嘛,我錯了,我是想保護媽媽。”
    “不怪你,看比賽吧。”
    魏斯律將他抱到膝上坐好,斂去怒容。
    他們換位置後,白聽冬就心情大好地觀看比賽。
    賽製是擂台式,贏者留在台上等待下一個挑戰者,根據留在台上的回合數評分,對體力和心態都是很強的考驗。
    前麵幾人最多隻守住了三輪,終於等到許清安出場。
    她帶著白色麵罩,看不清臉,但白聽冬認得她的定製擊劍服。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時隔五年,許清安再次出劍。
    一個漂亮的對抗擊打,格開對手的來劍。
    但是太久沒有練習,許清安的招式略顯生疏,很快處於下風。
    好在她穩得住,出劍依舊靈活狠厲,最後憑借出其不意的幾招,扭轉評分,留在台上。
    可惜最終也隻在台上守了五個回合,因體力不支惜敗。
    比賽結束時已是深夜,主持人上台。
    “接下來將公布前三名選手……”
    魏斯律捏了捏眉心,“謙謙該回去睡覺了。”
    他抱著周亦謙,把西裝外套蓋在他身上,助理推著他們往外去。
    ——
    選手通道裏的燈光有些昏暗,與賽場內的明亮喧囂僅一門之隔。
    許清安靠在牆壁上,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彌漫開來。
    她閉上眼,腦海裏閃過交鋒的劍影,不自覺露出滿足的笑容。
    “……第三名是許清安小姐!”
    主持人的高呼從門外傳來,許清安大步走上台。
    觀眾連連發出驚歎聲,台上的女擊劍手顧盼神飛,整個人都在發光,不僅天生麗質,還英姿颯爽。
    許清安朝眾人揮揮手,鞠躬感謝,還給了白聽冬一個飛吻。
    此次比賽是男女混打,她站在兩位男擊劍手身邊,自信明豔,氣勢絲毫不遜於他們。
    觀眾席,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雙手抱臂靠著椅背,黑色鴨舌帽壓住金棕色的頭發。
    散場的人流從他身邊經過,議論聲圍繞著剛才精彩的賽事,特別是那位表現驚豔的女擊劍手。
    他兀自不動,靜默無聲,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墨鏡後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朝觀眾席走來的那個纖細身影上,唇角上揚,發出略帶嘲弄的慵懶輕笑。
    直到那身影與粉頭發的朋友匯合,有說有笑地朝出口走去,他才調整了一下帽簷,站起身,悄無聲息地融入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