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4章 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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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還沒有等到鶴桉說什麽的時候,池景便是突然將自己的匕首縮了回去。
    她低著腦袋,“王爺是來問罪的嗎?”
    這一句話便是將鶴桉想說的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他沉默了一瞬,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看似乖巧但是實則狡詐的女子。
    “你為什麽會這樣說?”
    池景皺著眉,一副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樣子,“因為上次我將王爺的侍衛君渡扔進護城河的事情?”
    鶴桉張了張,但是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他看著池景流露出來的神情,怎麽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怎麽看她的樣子,好像犯錯的不是她,而是君渡一般?而自己今日來就是公報私仇,不對,是深夜尋仇的?
    雖然心有不悅,但是鶴桉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不是,你能將他扔進護城河是你的本事,這件事本就是君渡學藝不精,他該罰。”
    本來也就是,傳出去,自己的貼身侍衛竟然是被一個小女子扔下去的,自己的臉麵往哪裏放?
    而且自己還怎麽將自己的安全交給這樣的一個人?
    若是她身邊的無雙都罷了,畢竟是啞奴,啞奴聲名顯赫,至今不少人都還在忌憚。
    但是偏偏是池景……
    池景的眼眸微微一轉,又試探性的說道:“那就是上次在街口和王爺動手的事兒?”
    說到這裏,鶴桉便是抬眸看著池景,似乎是被氣笑了。
    “你不說本王還差點忘了,你為什麽要帶走桐錦?”
    池景眨了眨眼,似乎是還沒有想好自己的說辭,便是尷尬的笑了笑。
    所幸鶴桉似乎也沒有追問的意思,隻是忽然在她的床沿邊坐下,這讓池景下意識的想要起身。
    但是身子剛剛有了動作,便是被鶴桉給生生的按了下去,“江雲茹,你還是回來了,手段還真的是高明啊。”
    池景還是那副無辜的樣子,“王爺,我真的不是你想要找的那個姑娘。”
    看著池景真誠的模樣,鶴桉似乎是不相信的,但是一副我看著你繼續表演的模樣,嘴角甚至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的。
    “既然不是,你是怎麽知道君渡的名諱的?”
    池景沒有猶豫,直勾勾的看著鶴桉的眼睛,說得那叫一個言辭懇切。
    “本來是不認識的,但是那日王爺突然衝出來和我打了一架,我便是記住了王爺的模樣,接過第二次便是遇到了君渡,是他自報家門的。”
    “那你是怎麽區分出本王與君渡的?”
    “很簡單啊,君渡身上沒有王爺的那種氣質。”
    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感,那種狩獵者的威壓。
    鶴桉見池景沒有承認自己身份的意思,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隻是站起身來,“江雲茹,就算你化作了灰燼,我也會認出你的,我們之間主動彼此糾纏,不死不休。”
    “不是,王爺……”
    池景還想要再說些什麽的,但是卻被鶴桉毫不客氣的打斷。
    “我知道是你,那天我就知道是你了,現在更是……”
    他的眼神意有所指一般的看向了自己的手指。
    剛才俯下身子和池景說話的時候,他的手便是撐在了床榻上,手下便是還有些溫熱的被褥。
    而剛才的池景忙著解釋,一時沒有注意,竟然是直接將自己的手搭在了鶴桉的手上。
    兩人的手便是這樣觸碰到了一起,但是池景似乎並沒有察覺到。
    順著鶴桉的視線往下看去的時候,池景這才後知後覺,隨即便是猛地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但是卻被鶴桉一把按住,鶴桉猛地將池景的手攥住,便是拉著按向了自己的胸口,池景一時之間竟然是掙脫不開的。
    也沒有想到鶴桉竟然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來,整個人都是震驚的,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鶴桉。
    兩個人猛然拉近的距離竟然讓池景心跳都漏了一拍,大腦空白,竟然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了的。
    鶴桉看著池景的眼睛,眸子幽深,借著屋內昏暗的燭火和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池景似乎在鶴桉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樣子。
    鶴桉的眼神中帶著一些難過和悲傷的,像是悲傷了幾百年一般,都在不住的痛苦著。
    他的聲音輕柔,卻是字字都是控訴,滿含怨氣和委屈。
    “江雲茹,你沒有心。”
    說完這句話之後,鶴桉便是鬆開了自己的手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的留念,讓池景愣在原地愣了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池景才回過神來,她看著打開的窗戶忽然生出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來。
    她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剛才這裏空落落的,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可是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麽呢?
    剛才鶴桉的那句話又究竟是什麽意思?
    還有當初是他冒死從火場中將自己救出來,可是為什麽呢?
    難道自己真的忘記了什麽嗎?
    池景坐在軟塌上,開始細細的回想自己的一生來,從小到大,從自己記事開始到現在的每一件事自己能記起來的都在腦子裏細細的過了一遍。
    可是都沒有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到任何一點和鶴桉有關係得到信息來。
    自己怎麽可能會認識鶴桉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鶴桉嚇到了,這一夜池景便是做了一場噩夢。
    他夢見有人闖入了自己的家,大批大批的侍衛手執利刃喊打喊殺的,身邊的好多東西都被砸得稀巴爛。
    然後便是有人拖拽著自己,說是要將自己充作官妓,自己的娘親為了護住自己竟是在自己的麵前被人生生砍死。
    還有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丫鬟,也在自己的麵前受盡淩辱而死,他們各個都哭喊著讓自己趕快逃。
    逃啊,逃遠些,再遠一些。
    跑出去,快一點,再快一點。
    身後有人再追,再然後呢?
    再然後便是有人拖拽著自己一起往前跑,但是那張臉實在是模糊至極,最後自己便是摔入激流,腦袋撞到了藏在水流之中的巨石上,血到處都是。
    這場夢,好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