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4章 離別是永恒的話題
字數:3801 加入書籤
池景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冰冷,就好像被人放置在了平靜的水麵之中,自己可以感受到身下的水流,卻不會溺斃在其中。
這樣的感覺很是奇妙,所有的東西都變得寧靜起來。
霜降似乎也是預感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安安靜靜的跪坐在池景的身邊,像是打算陪伴著池景走完著最後的一程。
無雙其實也身受重傷,剛才隼鷹的那一腳著實將其傷得不輕,但是總覺得比起池景來也好得多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池景分明隻需要站在那裏語言挑釁隼鷹,然後讓其分心就好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直到池景說要硬生生的抗下那三箭的時候,無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和自己說的一切都不過是謊言罷了。
但是現在將這些事情想清楚,似乎已經是來不及的了。
兩人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安安靜靜的陪著,希望在最後的一段時間內池景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池景想過很多時候自己可能死亡的場景,也幻想過自己要是真的死了的話,當時得到心情又會是什麽樣的。
但是真的麵對死亡的時候,原來可以做到這麽的平靜,好像什麽都可以拋棄,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了一樣。
她好像沉睡在黑暗裏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又好像不過是眨眼間的時間。
等到池景再一次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率先看見的竟然是桐錦。
桐錦正在自己的身前不斷地搗鼓著什麽,噘著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隻是一雙眼睛紅紅的,似乎哭了很久。
好奇怪,桐錦難道不是在鶴闕的身邊為其調養身體的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鶴闕既然決定要殺自己的話,又為什麽會將桐錦送到自己的身邊來?
池景有些想不清楚,但是不過是短暫的昏迷罷了,不過是一眼,池景便是再一次的昏死了過去。
桐錦察覺到了池景剛才的動作,但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過心中卻還是為了池景感到開心的。
隻要是生命,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
自己還以為池景會死,但是沒有想到池景的生命力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頑強。
隻是……
她的雙手滿是鮮血,雖然剛才給池景服下了自己續命的丹藥,但是池景傷勢實在是太重了……
她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一邊的溫水盆中,看著手上的血跡頓時順著水流四散開來,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哀怨。
她其實是很討厭池景這個人的,簡直是虛偽至極。
那個凶巴巴的男人看上去溫潤如玉,但是卻是一個黑心肝的男人,簡直是壞到了骨子了。
竟然是可以將一個人治好了傷,傷了在治,以此往複,生生不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知道是有多麽大的仇恨。
談及到死亡和生命的時候,也是輕飄飄的,似乎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
更讓自己感到厭惡的遠遠不及如此,而是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成為這樣一個惡魔的幫凶。
而鶴闕對付自己的手段,也從最開始的哄騙到了現在的威脅。
鶴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桐錦的麵前,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在麵對桐錦的時候。
他當然是知道桐錦的,但是現在對於鶴桉來說,桐錦已經是鶴闕的人了。
自己但凡不在這裏死死地盯住,毫不懷疑這個桐錦絕對會朝著池景下手的。
而桐錦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也是他看到池景身上的傷便是反應過來了,池景若是落到傳說中的神醫口中的話,或許還可以保住一條命。
但是可惜的便是那位神醫早就不知所蹤了,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這個桐錦的身上。
所以他親自去找了鶴闕,向其借用了桐錦這個人,不過說的乃是救治自己最為重要的人。
也不知道鶴闕是不是知道鶴桉口中的這個最重要的人是池景,總之在鶴桉答應了鶴闕的要求後,他還是順利的將桐錦帶了回來。
“人怎麽還沒有醒?你的藥到底有沒有用?”
麵對鶴桉的質疑,桐錦不悅的皺了皺眉。
“既然不相信我的話,為什麽費盡心思的將我帶回來?”
桐錦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大抵也是非富即貴的,這群人的遊戲自己似乎是一直都無法參與進去的。
但是也著實是容忍不了有人質疑自己的醫術。
看著鶴桉雖然皺眉,但是隱忍不發的樣子,桐錦還是沒有多說其他的。
既然可以將池景帶回來,大抵是真的很著急在乎了。
她曾在纏綿病榻的人麵前看過不少這樣的人,著急的逼問著自己床榻上的人還能不能醒來。
但是他們哪裏知道?
自己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他們是不是真的可以醒來,靠的乃是自己求生的意誌。
她的語氣又軟了一些,“放心吧,會醒的,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她伸手指了指池景小腹處的箭矢,“拔不出來,現在她的身體很虛弱,如果貿然將這支箭拔出來的話她可能會支撐不住,那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但是如果坐視不理的話,她也會因為傷口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感染死去。”
最後,桐錦便是說出了自己的最後診斷。
“拔與不拔,都隻有兩成的把握可以活下來,你說要怎麽辦吧。”
雖然對桐錦的態度不好,但是這種時候鶴桉還是將選擇權交到了桐錦的手中。
“你是大夫,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他走到了池景的床榻前,沉默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池景,心中百感交集,難以言喻。
桐錦咬了咬唇,橫豎都是一個挑戰,隨即便是伸手握上了池景身上的箭矢。
“那麽我便要準備動手了。”
可是正要動手的時候,鶴桉卻是按住了她的手。
桐錦有些惱了,“你想幹什麽?不是說將選擇的權利交給我麽?你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多變?!”
真是一個麻煩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