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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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晚膳的時候,謝景禦習慣第一筷子給沈挽夾菜,沈挽看著他道,“藺老夫人病了,我娘讓我們去探望她,你明日有空嗎?”
    見謝景禦抬眸看自己,沈挽下意識怕他拒絕,連忙道,“你要沒空,我一個人去也行。”
    “明日我陪你去。”
    嗓音一如既往的醇厚,但沈挽總覺得有一種刻意的疏離感。
    習慣真不是個好東西,明明有兩三天了,還是沒習慣他的轉變。
    不過他願意陪她去探望藺老夫人就好。
    第二天,吃過早飯,沈挽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又去探望了王妃,方才在謝景禦的陪同下出府。
    珊瑚扶沈挽上馬車,沈挽在側邊坐好,結果車簾掀開,進來的不是謝景禦,是珊瑚。
    沈挽愣了下,珊瑚道,“世子爺騎馬……”
    沈挽心仿佛被針紮了下,嘴角卻是好笑了起來。
    不讓謝景禦陪她坐馬車,本就是她的期盼,如今真不陪她了,她該高興才是,卻有些失落。
    沈挽慶幸自己對謝景禦感情還不深,還能抽身,要真陷進去了,等著她的就是萬劫不複了。
    沈挽把那點不舒服甩開,挪了個位置,和珊瑚說笑起來。
    謝景禦騎馬走在前麵,聽著馬車裏傳出來的爽朗笑聲,臉色可就沒那麽好看了。
    丫鬟陪她就笑的這麽高興,他陪著能離他多遠離多遠。
    馬車滾滾朝前,路過天遠街時,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珊瑚覺得奇怪,掀開車簾,沈挽就看到永王世子在和謝景禦說話。
    謝景禦回頭看沈挽,沈挽道,“你有事就去忙吧。”
    謝景禦道,“我去找一下嶽父大人,讓陳平護送你去藺府。”
    永王世子找他,他卻去找父親……
    莫不是為了大哥的親事。
    不會是要退婚吧?
    沈挽有些擔心,但又覺得自己擔心多餘。
    雖然定國公府名聲一團糟,但父親和大哥並沒有做有損名聲的事,永王府不至於因為定國公府其他人就牽連到大哥頭上。
    沈挽想問一聲,但謝景禦騎馬走了,她隻能忍著了。
    陳平護送沈挽到藺府。
    沈挽從馬車裏下來,正好藺府管事送太醫出來。
    沈挽問道,“藺老夫人無礙吧?”
    管事歎息,“皇上將晉王妃的畫像送來,老夫人看到畫像,思念成疾……”
    “心病,不好醫。”
    沈挽猜也是因為晉王妃,皇上壽宴上出現晉王妃的畫像,藺老太傅都有些受不住,何況藺老夫人了。
    晉王妃是宮裏的禁忌,更是藺老太傅和藺老夫人的痛。
    女兒出嫁便守寡,不妨礙任何人,還被放火燒死,要查的出來是誰殺晉王妃,替女兒報了仇心底還能好受一些,可連火是誰放的都不知道,更是憋屈。
    丫鬟帶路,沈挽去探望藺老夫人。
    藺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神情憔悴,比上回見蒼老了好幾歲。
    見沈挽進來,陳媽媽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靖北王世子妃來的正好,老夫人不肯吃藥,你快幫著勸勸她。”
    陳媽媽將藥碗端給沈挽,沈挽接過,柔聲道,“祖母吃藥吧。”
    一聲“祖母”,藺老夫人眼淚湧出來。
    淚水模糊雙眼,恍惚看到的不是沈挽,而是自己的女兒。
    “好,好,我吃……”
    沈挽在床邊坐下,一勺接一勺的喂藺老夫人吃藥。
    藺老夫人摸著沈挽的臉,哽咽道,“清音當年要嫁的是尋常人家,若能生個女兒,該是這般模樣……”
    沈挽都不知道該怎麽寬慰藺老夫人,畢竟晉王妃已經死十六年了。
    想到前世,她一雙兒女被害死,那種剜心之痛,便是這會兒想起來,都還心如刀絞。
    或許正是因為晉王妃的遭遇,父親對皇室沒有好感,才那般不願她嫁給皇室子弟吧。
    沈挽抱住藺老夫人,“清音姑姑要泉下有知,肯定不願意您為思念她病倒……”
    若不是舍不得丟下藺老太傅一人,藺老夫人早撒手去找女兒了。
    藺老夫人緊緊的抱著沈挽,這感覺和女兒在世時抱她一樣。
    晉王府走水那日,晉王妃回府看她,也是這般抱她的。
    沈挽陪藺老夫人待了好一會兒,哄著藺老夫人吃了碗粥,等她睡下,方才離開。
    坐馬車離開藺府,路過鬧街,珊瑚看著沈挽欲言又止。
    沈挽道,“有話就說。”
    珊瑚問道,“世子妃要不要逛會兒街?”
    沈挽笑道,“你要買東西?”
    一眼被看穿,珊瑚道,“明兒是銀釧生辰,奴婢想挑件禮物送給她。”
    銀釧不止和她是同鄉,如今還一起伺候世子妃,關係比從前更親,銀釧過生辰,她肯定要給她準備一份小驚喜。
    珊瑚不說,沈挽還真不知道明日是銀釧的生辰。
    她雖然丫鬟不少,但最信任的隻有珊瑚和銀釧,沈挽笑道,“找個地方停下,我也給銀釧挑件禮物。”
    珊瑚忙不迭的將車簾撩起來,吩咐道,“就在前麵停。”
    等馬車停下,珊瑚下馬車後,將沈挽扶下來。
    珊瑚從這個小攤鋪挑到那個小攤鋪,很是用心,連看了七八個攤子,才選了一對銀耳墜。
    沈挽覺得這些首飾做工都一般,哪怕就是送給丫鬟,也不能辱沒了她這個主子身份,前麵有家首飾鋪,不大不小,沈挽走了進去。
    邁步進門,就看到一身穿錦袍的男子擋住一對主仆的去路,那是一個容貌清秀的姑娘,將丫鬟護在身後。
    “這位公子請自重!”
    那姑娘麵帶怒容,聲音更重。
    那男子道,“有位貴人看上了你這丫鬟,我奉勸你識趣一些,把她獻上,否則……”
    那姑娘怒道,“否則什麽?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們還敢公然搶我的丫鬟不成?!”
    那男子笑道,“你知不知道看上你這丫鬟的是什麽人?平常你們想巴結都沒機會,別不識趣。”
    那姑娘道,“請把路讓開!”
    男子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旁還有兩小廝,擼起衣袖,那陣仗擺明了是要動手搶了。
    沈挽倒是挺欣賞那姑娘,願意為一丫鬟得罪男子口中的貴人,沈挽走過去,“她不想知道是什麽人要這丫鬟,我倒是挺好奇,天子腳下,是什麽人這般蔑視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