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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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清音當年是假死逃離京都,他知道她不敢回來,但他沒想過她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他更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就在自己身邊,是他看著長大的。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了,但那些事仿佛就還在眼前。
    皇上和藺清音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可惜太子也傾慕藺清音,不願意遵照太後的安排,迎娶宋皇後,先皇也怕宋國公府外戚幹政,便將藺清音賜婚給了太子。
    隻是誰也沒想到,太子會在新婚之夜中毒身亡。
    藺清音成親當天便守寡,太後恨不得逼藺清音給太子殉葬。
    太子下葬後,藺清音不便再待在東宮,先皇便賜了晉王府,從此深入簡出,皇上一年也見不到她一兩麵。
    後來宋皇後謀害皇嗣,皇上要廢後,太後知道皇上一向敬重藺老太傅,希望藺老太傅能幫著求情,便把藺清音叫進宮。
    也是那天,藺清音被人下了催情藥。
    一個月後的一天,皇上做了個夢,就是那日謝景禦找皇上幫沈挽求情,看到的畫。
    皇上夢到一青一黃兩條龍,鑽入藺清音腹中。
    皇上找欽天監,知道那是胎夢。
    皇上派影衛去晉王府,發現藺清音嘔吐,還不讓請太醫,他就知道她懷了他的骨肉。
    他正愁該怎麽辦好,結果當天夜裏,晉王府就走水,晉王妃葬身火海。
    他懷疑過是此事泄露,太後為保皇家名聲除掉晉王妃,但他看了燒焦的屍體,從牙能辨認那不是藺清音。
    再加上藺老太傅說走水那天,藺清音回去看過他和藺老夫人,說了一些讓他們保重身子的話,皇上就猜到藺清音是假死離京。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找她。
    他以為她尋了個山清水秀之地,帶著兩個孩子,過的很好。
    可他沒想到她已經死十五年了。
    皇上望著沈暨,問道,“另一個孩子呢,在哪兒?”
    沈暨眸光一縮,再次揪皇上的衣服,“你怎麽會知道清音生的是兩個孩子?那些刺客是你派去的?!”
    看到沈暨揪皇上衣服,安公公就心肝膽顫,怕沈暨又揍皇上。
    定國公當真是被氣糊塗了,皇上念了晉王妃十幾年,怎麽可能派刺客去殺她呢?
    皇上卻是皺眉問道,“什麽刺客?”
    沈暨氣道,“你以為清音假死逃離京都的事沒人知道?清音是死於刺客之手!”
    隨州在京都去雲州的必經之路上。
    雲氏嫁給沈暨,沈暨忙於打仗,再加上沈曆沈妤出生,雲氏一直沒回過雲州。
    難得軍中不忙,又恰逢雲老太爺過壽,沈暨就陪雲氏回了雲州一趟。
    隻是馬車太顛簸,雲氏心疼兩個孩子,忍著暈船也要乘船回京。
    那日雲氏暈船,扶著船嘔吐,發現水裏飄著個女子,懷裏還抱著孩子,他把人救起來,才發現那是清音!
    藺清音後背中了一箭,死死的抱著浮木和孩子,看到他時,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藺清音把孩子托付給他,沈暨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藺清音沒有說,隻叮囑了一句,“若她有幸長大,絕不可嫁入皇家。”
    “她還有個哥哥,怕是逃生無望……”
    這是藺清音生前說的最後兩句話,然後就死在了沈暨懷裏。
    他沒法將她帶回京安葬,就在江邊尋了個地方入土。
    沈挽當時才幾個月大,在水裏泡了許久,寒氣入體,高燒了幾天,大夫雖然救活了她,卻也說她養不大。
    這麽多年,沈暨和雲氏為醫治沈挽的病,可以說是遍尋名醫,藥吃了不知道多少籮筐,硬是把身子骨養結實了。
    藺清音是晉王妃,不論她懷的是誰的孩子,都犯下了誅九族的死罪。
    這罪名太大了,不止藺府滿門要遭殃,藺老太傅的那些門生,甚至沈暨都要遭受牽連。
    但沈挽身體太虛弱,沈暨不放心把她交給任何人,還是帶回了定國公府,從此就是他沈暨的女兒。
    但藺清音生了的是一對龍鳳胎的事,除了刺客,沒別人知道了。
    安公公怕沈暨誤會皇上,連忙解釋,“皇上是夢到的,夢到晉王妃生了一對龍鳳胎,這麽多年皇上不立太子,就是希望能找到那兩個孩子……”
    這話皇上沒有明說過,但安公公伺候皇上這麽多年,隻要百官請旨讓皇上立太子,皇上就看那幅畫。
    皇上什麽心思,安公公還猜不到,再者成王背後是太後和宋國公府,皇上要真立成王為儲君了,隻怕皇上也活不長久。
    見沈暨不說話,皇上問道,“朕的皇子在哪兒?”
    皇子……
    沈暨聽著更惱火,“當年刺客窮追不舍,清音和丫鬟隻能分開逃命,清音被殺,皇上覺得一個丫鬟能護得住孩子嗎?”
    “就算僥幸逃脫,皇上又如何讓他們認祖歸宗?!”
    染指自己的皇嫂,皇上擔得起這樣的名聲嗎?
    何況晉王在新婚當夜被人毒殺,至今沒查出下毒之人,要這事傳來,難保太後不會懷疑殺晉王的人是皇上,畢竟晉王死後,成為儲君,坐到龍椅上的人是皇上。
    太後要知道挽兒的身世,絕不會允許挽兒活著的,怕是連皇上都要除掉。
    沈暨一直想把沈挽嫁給謝景禦,也是怕沈挽的身世被人捅出來,他和靖北王能保住沈挽和藺老太傅。
    皇上還以為沈暨知道孩子在哪兒,結果連沈暨也不知道。
    想到藺清音的死,想到藺老太傅藺老夫人這些年對女兒的思念,還有自己這十五年來的提心吊膽,沈暨就按捺不住想打死皇上的心。
    怕真忍不住,沈暨轉身走了。
    出門的時候,見到謝景禦,沈暨叮囑道,“這些事,不要讓挽兒知道。”
    謝景禦應下。
    沈暨就走了。
    安公公快步出來,叫趙院正進去醫治皇上。
    謝景禦人在殿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身為臣子,不好看到皇上被打之後的樣子。
    尤其這頓打,還是他給皇上找的。
    謝景禦,“……”
    他還是躲著些的好。
    “我就不進去了。”
    趙院正進去,看到皇上坐在踩腳凳,靠著龍榻,鼻青臉腫的樣子,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就這傷,定國公絕對是下了死手的。
    再一把脈。
    好家夥。
    不止外傷嚴重。
    內傷更重。
    皇上又疼又高興,問道,“朕這傷多久能好?”
    趙院正道,“至少也要五六日才能上朝……”
    皇上慶幸自己起了紅疹,不然被打的這麽多天沒法上朝,沒法交代。
    趙院正扶皇上坐到龍榻上,皇上道,“讓靖北王世子進來。”
    安公公,“……”
    “皇上,靖北王世子走了……”
    皇上掃了一眼,安公公立馬道,“奴才這就讓人去傳。”
    謝景禦剛走到停馬場,正要翻身上馬,小公公就跑過來,喘氣道,“靖北王世子,皇上傳召。”
    謝景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