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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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謝景禦準備明日進宮找皇上,派人去薊州,不止是薊州,各處糧倉都得巡視一番才行。
    那邊太後回宮,沒有直接回壽康宮,而是去了禦書房。
    當時皇上正在和右相下棋。
    太後進來,右相趕忙起身給太後行禮。
    皇上坐著沒動,落下棋子道,“太後出宮替朕祈福,奔波了一天,怎麽不回去歇息,反倒來朕這兒?”
    太後望著皇上,“今日哀家在護國寺求了一支簽,怎麽想都覺得奇怪,皇上是有意要收義女?”
    太後的聲音有些重,隻要一想到和晉王妃給她慘死的兒子戴綠帽之人極可能是皇上,太後就氣到渾身顫抖。
    她甚至懷疑當年酒裏的毒是皇上下的。
    害死她兒子,她卻看中皇上的仁厚好拿捏,在先皇一眾皇子裏,選擇扶持他,太後就氣的五髒六腑都灼疼。
    皇上道,“這支簽來的確實奇怪的很,右相可能替太後釋疑?”
    右相,“……”
    他隻是陪皇上下一盤棋啊,怎麽把這樣的難題丟給他。
    右相猜測道,“莫不是和東梁高陽王世子失蹤一事有關……”
    太後皺眉,“怎麽會和東梁高陽王世子有關?”
    右相道,“東梁高陽王世子來我們寧朝給皇上賀壽,卻在回東梁的路上,在我們寧朝境內出了意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東梁必定會找我們寧朝要交代。”
    “東梁若不想起兵戈,十有八九會要我們寧朝嫁個公主前去和親……”
    “一般和親,多是從皇室宗族選個女子封為公主,這節骨眼上,太後求這樣一支簽,恐怕……”
    太後隻是皺眉,宋皇後已經臉色大變了。
    皇上的公主不少,但適齡的公主就隻有壽貞公主和趙貴妃所出宣寧公主。
    這些天趙貴妃已經在給宣寧公主物色駙馬,看中了娘家嫡次子,欲將宣寧公主許之,皇上雖然還未答應,但已經有鬆口的架勢了。
    萬一東梁要的交代真的是嫁個公主去,有那麽一支簽,皇上不能收義女,封公主,就隻能是她女兒壽貞公主去和親了。
    宋皇後怎麽能不擔心?!
    心都快顫抖成篩子了。
    東梁出事的隻是高陽王世子,不是皇子,東梁皇帝十有八九不會興兵找寧朝要交待,要公主和親的可能更大,右相之言,不一定是危言聳聽。
    右相給的解釋說的過去,太後沒法再質問皇上,皇上道,“都說護國寺的簽靈驗,果然不虛。”
    “太後放心,朕不會枉顧太後安危。”
    太後還能說什麽呢,皇上就算有心收義女,也不會在這半年內。
    太後奔波出宮一趟,實在疲憊,就回壽康宮了。
    宋皇後送太後回壽康宮,方才回自己的鳳儀宮。
    回去後,宋皇後越想越不安,也沒了耐心,“派去宋國公府的人,怎麽還沒回來?!”
    話音未落,一小公公快步進來,上前道,“回稟娘娘,宋國公是照著娘娘的吩咐辦的,宋國公派人去護國寺查了,簽筒裏明明都是娘娘要的簽,不知道那支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其實不用查,宋皇後心底清楚。
    太後去護國寺,她想借太後的手阻攔皇上認沈挽為義女的事,被人知道了,暗中阻攔。
    因為沒有完全阻攔,留了餘地,所以宋皇後有些懷疑,才派人去問宋國公。
    現在看來,分明是有人把簽筒裏的簽全部換了,又在他們走後,把簽筒複原,讓她們無從查起。
    難怪隻阻攔一半了!
    這是想將計就計,送她女兒壽貞公主去和親!
    好歹毒的心思!
    宋皇後氣的心口痛。
    再說右相解簽,很快就傳遍宮裏,壽貞公主泡在浴桶裏,正美美的洗著花瓣澡,一聽這話,就趕緊來找宋皇後。
    “母後,女兒不要嫁去東梁和親……”
    宋皇後道,“這隻是右相的猜測,不一定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母後也絕不會讓你去和親!”
    和親的公主沒幾個,不,幾乎就沒有好下場的,她就是死,也絕不會讓自己女兒去和親。
    本來是算計沈挽,沒想到最後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宋皇後恨不得把沈挽千刀萬剮才好。
    這事在宮裏傳開,不可避免傳到趙貴妃耳中,趙貴妃火急火燎去求皇上,要把女兒宣寧公主嫁給娘家侄兒。
    不過皇上沒答應。
    本來就兩個適齡公主,這節骨眼上答應趙貴妃,不明擺著是準備讓壽貞公主去和親,皇上不想多事。
    趙貴妃雖然有機會就給宋皇後添堵,但她知道自己爭不過宋皇後,隻是鬥了這麽多年,她深知宋皇後母子的脾氣,要真讓成王坐到那個位置上,後宮這些沒順著宋皇後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爭不過,也得拚了命去爭,畢竟成王一天沒坐到那個位置上,他們就還有希望。
    不能選皇室宗親之女封為公主,在隻有她女兒和壽貞公主適齡的情況下,宋皇後不會讓她女兒嫁人的。
    趙貴妃著急上火,又無可奈何。
    事情隻要在宮裏傳開,傳出宮就是遲早的事了,對於消息靈通的,傍晚就知道了。
    沈挽對謝景禦佩服至極,“還是相公聰明,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這馬屁拍的,某位爺很受用,捏著沈挽的鼻子道,“你這馬屁拍的,為夫受之有愧。”
    沈挽不解,“為何有愧?”
    “為夫讓人換簽文時,壓根就沒想這麽多。”
    “……”
    沈挽瞅著謝景禦,“那這是……?”
    “意外之喜。”
    沈挽,“……”
    嘴角眼角齊抽。
    她覺得對宋皇後她們來說,算是人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縫。
    偌大一個京都,肯定有東梁的眼線,就算東梁沒打算要公主和親,平息高陽王世子出事之禍,聽到這些流言,也會動心了。
    皇室宗族封的公主,不稀罕,真打起仗來沒人會顧及,可要是皇上嫡出的壽貞公主,那可是實打實的人質。
    就算要打仗,晚幾個月,把人質捏在手裏再打也不遲。
    果然,人不能包藏禍心,這不就偷雞不成蝕把米,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
    沈挽心情愉悅的不行。
    晚膳後,謝景禦去書房,沈挽在屋子裏看書。
    小丫鬟拎熱水進屋,沈挽見了道,“怎麽這麽早就準備熱水了?”
    珊瑚道,“世子爺吩咐的,趙院正叮囑世子妃亥時前入睡,讓世子妃以後都早些沐浴就寢……”
    沈挽,“……”
    沈挽耳朵通紅。
    那死不要臉的!
    分明是他想……竟然還打著趙院正的幌子,就不能要一點臉嗎?!
    丫鬟把熱水準備好,沈挽又不能放著水涼,再折騰丫鬟重新燒,隻是人才剛進浴桶,某位爺就回來了。
    倒是沒過來,坐在小榻上,把沈挽看到一半的書拿起來翻看。
    目不斜視,沈挽都要懷疑自己把人想歪了,然後謝景禦就把丫鬟打發走,將她抱上床。
    半個時辰嗚嗚咽咽,不到亥時,都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