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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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信上內容,謝景禦又看了眼信封,要不是上麵寫著靖北王世子親啟,他都要懷疑信是送錯人了。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有要找的人?
    陳平問道,“爺要找誰?”
    謝景禦看了陳平一眼,“很好奇?”
    “你去城南梅苑看看。”
    陳平,“……”
    他去看一眼倒沒什麽。
    隻是——
    “不會有陷阱吧?”
    謝景禦道,“這麽點小事,又是在小年這天,我不會親自去,處心積慮最後算計你一個護衛,沒人會做這樣的蠢事。”
    陳平,“……”
    無話反駁。
    陳平默默去看看是什麽人在城南梅苑。
    要不是王爺說那戴麵具的男子已經離京,他會懷疑是那男子在那地方,但世子爺的表兄都離京兩天了。
    陳平去城南,謝景禦回照瀾軒。
    沈挽坐在小榻上,一邊吃糕點一邊等謝景禦,今天小年,吃飯會比平常早大半個時辰,吃飯的時辰,他怎麽跑去找王爺了,有什麽事這麽急的,不能吃完了再去麽?
    沈挽還不知道謝景禦去找王爺是因為她好奇匣子裏的東西。
    謝景禦一直覺得沈挽好奇心重,喜歡到處吃瓜,事實證明,好心情重不是壞事,以後不能攔著她湊熱鬧吃瓜了,雖然他從來沒攔住過。
    謝景禦前腳進院子,後腳丫鬟就去小廚房端飯菜了。
    沈挽按捺不住好奇,問道,“你找父王是有急事?”
    事關父王戴綠帽子的事,即便謝景禦信任沈挽,也還是忍住了。
    這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
    但祖父把這事寫在族譜上,謝景禦實在想不明白祖父為何這麽做,直接爛肚子裏,神不知鬼不覺。
    謝景禦猜是怕將來有一天會紙包不住火,寫在族譜上,說明這事是老王爺一手操辦的,是為了維護王爺的名聲。
    外人可不知道當年王爺為了不娶溫側妃,做了多少的努力,大家隻知道王爺為了溫老將軍對老王爺的救命之恩,娶溫老將軍的女兒為側妃。
    既然娶了,就該好好敬重,而不是把溫側妃推給別人,這是忘恩負義。
    這事傳開,於王爺名聲不利。
    老王爺親筆,又寫在族譜上,算是所有過錯,老王爺一力承當,這也是早早讓二老爺三老爺他們謄抄族譜的原因。
    祠堂那份,隻有王爺這一脈會看到,要是不會傳開,那自是最好,若是哪天暴露了,族譜就是證據了。
    丫鬟將飯菜端進來,謝景禦陪沈挽用膳。
    兩人邊吃邊聊,心情愉悅的不行。
    尤其是謝景禦,對於自家父王被祖父逼迫,娶了溫側妃的事,這些年謝景禦心底是有意見的,他覺得隻要父王不想娶,沒人能逼迫,既然娶了,那就是心甘情願的。
    結果二弟不是親的,是他堂弟,算是過繼來的。
    父王在他心中的形象又不同了些。
    謝景禦給沈挽夾菜,沈挽看著他,“我怎麽感覺你心情很好?”
    謝景禦失笑,“為夫哪天心情不好?”
    ……確實,這廝近來心情都很好,好到沈挽都忘了他前世是怎麽的陰晴不定了,還有那個前世讓謝景禦性情大變的姑娘,也沒了影兒。
    她都快要生了,都不曾出現,想來是不會了。
    沈挽道,“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要每天都心情好才是。”
    謝景禦道,“你不故意氣我就行了,一般人可影響不了為夫的心情。”
    沈挽,“……”
    想到自己兩次把謝景禦氣吐血,沈挽就有些心虛。
    謝景禦對她格外寬容了,畢竟皇上給他一點不痛快,他就敢讓皇上吃一頓青菜報複回去的人,把謝景禦氣吐血,謝景禦沒弄死她,真是她命大了。
    沈挽給謝景禦夾菜,“相公多吃些。”
    一聲“相公”,七拐八繞的,喊的某位爺心底癢麻麻的,沈挽不知道,她這會兒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某位爺也要想辦法摘下來給她。
    今天是小年,街上有花燈會,但沈挽身子重到連走路都艱難的地步了,上街逛花燈那是不可能了。
    珊瑚銀釧要留在府裏陪她,沈挽沒讓,“不用你們都留下陪我,今兒銀釧帶春兒夏兒出府逛花燈,二十八讓珊瑚帶秋兒冬兒去。”
    珊瑚銀釧正是愛玩的年紀,京都一年也舉辦不了幾次花燈會,沈挽就不把她們拘在府裏陪她了。
    知道沈挽喜歡熱鬧,謝景禦道,“等孩子生下來,讓皇上準宮外辦花燈會,我帶你出去逛花燈。”
    沈挽道,“皇上能答應嗎?”
    謝景禦剛要點頭,沈挽又重重說了一個字,“能!”
    皇上寵謝景禦的不行,聖旨都隨便請,何況是準宮外辦花燈會了,那還不是隻要開口就行的事。
    沈挽望著謝景禦,“皇上為什麽那麽寵你?”
    謝景禦,“……”
    皇上什麽時候寵他了?
    這女人什麽眼神,怎麽看出來的?
    謝景禦望著沈挽的眼睛,沈挽道,“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謝景禦道,“你這眼睛確定沒問題嗎?”
    沈挽捶他胸口,“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嗎?”
    謝景禦道,“皇上要對為夫有一絲寵愛,那也是愛屋及烏。”
    沈挽道,“愛屋及烏?父王?”
    謝景禦,“……”
    謝景禦捏沈挽的鼻子,“你怎麽不往自己身上想?”
    沈挽道,“皇上雖然以前就對我很好,但我嫁給你之後,皇上對我更更更好了,我什麽都沒做,這不是沾你的光是什麽?”
    這事沒法解釋。
    就當是沾了他的光吧?
    時辰還早,謝景禦陪沈挽去花園走了會兒,然後回照瀾軒,下棋打發時間。
    才下到一旁,窗戶就被叩響。
    叩的有些急。
    “進來。”
    窗戶推開,陳平跳窗進來,上前就道,“爺,二少爺重傷,高燒到說胡話了……”
    謝景禦眉頭一皺,“在城南梅苑的人是他?”
    陳平連連點頭。
    謝景禦轉頭對沈挽道,“我去看看。”
    沈挽,“……???”
    二少爺……
    沈挽一時間有些恍惚,“陳平口中的二少爺是真的謝景澤?”
    就是因為溫景澤要害她驚馬,謝景禦才要滅了溫府的,他不可能這麽關心溫景澤。
    但真的謝景澤,謝景禦也不用這麽關心吧?
    謝景禦自己都不知道謝景澤怎麽重傷的,沒法告訴沈挽,“等我回來告訴你。”
    陳平就知道謝景禦會親自去城南看,早早就讓人牽馬等候在府外。
    王爺沒有辜負王妃,溫側妃和溫府做的那些勾搭,謝景澤自己都深受其害,和謝景禦無冤仇,再加上救沈挽的表哥,不知道謝景澤重傷就算了,知道了肯定要去看一下。
    隻是街上人山人海,騎馬實在不便,挑了人少的路走,也比平常多花了一刻鍾才到。
    和街上的喧鬧不同,城南梅苑格外安靜,隻點了盞燈,還是陳平走的時候點的,燈油耗盡,光線昏暗。
    謝景澤躺在床上,臉紅的不正常,昏迷不醒。
    走過去,謝景禦伸手摸了下,額頭燙的厲害。
    陳平道,“小院小廝都不知道二少爺在這裏,屬下問了,這小院的主人是個戴麵具的男子……”
    陳平懷疑是那個跪下叫王妃“姑母”的男子,但又覺得太巧合了些。
    謝景禦道,“應該是他。”
    因為東梁離王重傷,昏迷不醒,男子匆忙離京。
    一時間忘了留在小院養傷的謝景澤,那封信應該是離京之後,在半道上想起來,又差人送回來的。
    謝景澤已經燒到說胡話的程度,再不醫治,怕是很難熬過明天早上了。
    等了一會兒,趙雲闊就來了。
    自打收下靖北王世子送給他的一成股,他就有了翻不完的牆,大晚上的,他和永王世子他們正把酒言歡呢,就被靖北王世子找來救命。
    不過一看到躺床上人的臉上,趙大少爺就知道病情不妙,上前給他把脈。
    趙大少爺道,“怎麽會病到這種程度?”
    他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給謝景澤施針。
    然後寫藥方,讓陳平趕緊去抓藥。
    陳平走後,趙雲闊問謝景禦道,“這是什麽人?”
    “我二弟。”
    趙雲闊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是你那個被溫府逼的鑽狗洞逃跑的二弟?”
    謝景禦沒說話,默認了。
    趙雲闊,“……”
    這是何等的心胸啊。
    溫側妃偷梁換柱,把自己親生兒子當靖北王世子折磨,折磨的待不下去,鑽狗洞也要逃命。
    對於這個未曾謀麵的親二弟,靖北王世子沒有因為溫側妃遷怒,竟然還要救他的命。
    這份心胸,令趙雲闊折服。
    陳平把藥抓來,還帶了藥爐回來煎藥,趙雲闊喂謝景澤服下。
    趙雲闊的醫術得了趙院正真傳,再加上謝景澤習武之人,底子厚,服下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退燒,轉醒。
    謝景澤醒來,見到謝景禦站在床邊,有些恍惚,“我已經死了嗎?”
    謝景禦道,“你怎麽傷成這樣?”
    謝景澤強撐著起身,趙雲闊扶他坐起來,謝景澤虛弱道,“那日我本想出城,找個地方冷靜一下,結果一人擋住我的去路上,一句話不說,上來就要殺我,我雙拳難敵四手,要不是那戴麵具的男子救下我,我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