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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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這天,沈挽想起來自己作為世子妃,要賞院子裏的丫鬟婆子。
    王府會賞一個月月錢,她再賞一個月之外,還要給丫鬟婆子們準備些糕點果子。
    沈挽讓珊瑚拿二十兩,帶春兒夏兒出府。
    三人吃過早飯出府的,到吃午飯才回來,人手兩大包袱的東西,滿滿當當的,沈挽都恍惚自己給珊瑚的是二十兩,還是二百兩了。
    錢在丫鬟手裏,格外的經花一些。
    沈挽在屋子裏走了會兒,扶著腰坐下,珊瑚進來,小臉都凍紅了,也掩不住笑意,沈挽道,“這麽高興?”
    珊瑚道,“街上人可多了,比花燈會都要熱鬧。”
    沈挽能不知道麽,但知道也沒用,她肚子裏揣著兩小家夥,出不去。
    珊瑚舉手晃了晃,銀釧就看到她手腕上戴了一對銀手鐲,銀釧道,“這麽好看的一對手鐲,沒有十兩怕是買不下來,你什麽時候這麽舍得花錢了?”
    珊瑚咧嘴笑,“沒花錢。”
    銀釧不信,“難不成是撿的?”
    珊瑚道,“是李公公送我的。”
    見沈挽看過來,珊瑚道,“就是福安的大伯,太後身邊的李公公送奴婢的,奴婢帶春兒夏兒上街買東西,剛巧李公公也帶福安逛街,見到奴婢,李公公就送了奴婢一對銀鐲,奴婢不要,李公公不高興,奴婢就收下了。”
    “李公公也送了春兒夏兒各一對銀耳墜。”
    世子爺世子妃救下福安,不然福安這會兒已經在宮裏做小公公了,李公公心底感激沈挽和謝景禦,珊瑚是沈挽身邊最信任的丫鬟,難得碰到,肯定要賣個好。
    東西收下,珊瑚不敢不告訴沈挽知道,珊瑚也擔心沈挽生氣她亂收東西。
    為了一對銀手鐲惹世子妃不高興,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挽不在意,“收下無妨。”
    在福安一事上,沈挽能感覺到李公公對她和謝景禦是真心感激,他又是在太後身邊當差,保不齊哪天李公公能幫上他們大忙,私下交好,沒壞處。
    沈挽不責怪,珊瑚就更高興了,可是把銀釧羨慕壞了,不過銀釧很知足,要不是珊瑚,她這會兒十有八九還在定國公府裏掃雪呢,能跟在世子妃身邊伺候,都是珊瑚幫忙,她感激都來不及,不會嫉妒。
    珊瑚把買的東西拿出來給沈挽看,都是她們做丫鬟喜歡,能佩戴,平常舍不得買的東西。
    正一一拿給沈挽看,外麵冬兒進來道,“世子妃,二少爺肩膀被刺傷抬回府,溫側妃暈倒,也一起被抬回府……”
    沈挽,“……???”
    謝景安不是和溫側妃去祭拜溫府眾人嗎?
    怎麽會肩膀受傷?
    還有溫側妃,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不至於還受不住溫府被砍腦袋的打擊,再暈過去吧?
    沈挽覺得不對勁,這邊還沒派人去打聽,那邊小丫鬟就進來,稟告她道,“溫府的那些罪證,是二少爺收集,交給世子爺的,這事溫側妃知道了,受不住打擊才暈過去的……”
    難怪……
    但這事溫側妃怎麽會知道,謝景安不會這麽缺心眼主動告訴溫側妃吧?
    想到謝景安陪溫側妃去祭拜溫府,在溫府眾人墳前坦白,不無這個可能。
    確實,謝景安陪溫側妃去祭拜溫府,就是想向溫側妃坦白這事的,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知道這事的溫景澤給捅了出來,差點又死他手裏。
    溫側妃病了好些天,這兩日身子骨才好一些,昨天又在王爺的書房外跪了兩刻鍾,病懨懨的身子,還堅持要去祭拜溫府,隻是太虛弱,馬車顛簸都受不住。
    到了溫府埋葬之地,溫側妃頭暈,準備在馬車裏緩一會兒才下來。
    就緩的這麽一會兒功夫,出事了。
    溫景澤也去祭拜,他遠遠的就看到謝景安,他二話不說,抽出腰間軟劍就殺過來。
    溫景澤不認得謝景安,謝景安也不認得他。
    在彼此眼裏,一個是滅溫府的仇人,一個是要置他於死地的仇人。
    謝景安被溫景澤重傷,高燒幾天,又一路吹著冷風過來,有些搖搖欲墜。
    虛弱的他不是溫景澤的對手,當時丫鬟和小廝把帶的元寶紙錢搬去墳前,都不在。
    溫景澤下死手,刺傷謝景安,一腳將謝景安踹飛,重重摔地上。
    馬車裏,丫鬟聽到動靜,掀開車簾,就看到溫景澤要殺謝景安,嚇的她趕緊告訴溫側妃。
    溫側妃急道,“住手!”
    真的。
    溫側妃但凡慢一點兒,謝景安就死在溫景澤手裏了。
    溫側妃從馬車上下來,腿軟的她摔了半跤,她扶著丫鬟的手過來,“他是你表哥,你為什麽要殺他?!”
    溫景澤心頭一震,“表哥?”
    “他是我表哥,靖北王府才找回來的二少爺?!”
    看著兒子肩膀被刺傷,血流下來,溫側妃心疼極了,她道,“你為什麽要殺他?”
    溫景澤道,“他該死!”
    溫側妃氣急敗壞,“他是你表哥!”
    溫景澤慘笑一聲,“表哥?姑母知道將溫府滿門送上斷頭台的那些證據是誰找到的嗎?”
    溫側妃眼底恨意流瀉,咬牙切齒道,“是世子!”
    “世子隻是把證據呈給皇上,真正搜集溫府罪證的人是他!”
    溫景澤指著謝景安。
    溫側妃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幹淨。
    她身子一踉蹌,“不,不可能!”
    溫景澤手裏的劍指著謝景安,“溫府是虧待了你,但並非有意,你竟然這麽狠心,滅溫府滿門,你還有臉來祭拜?!”
    謝景安捂著流血的肩膀,“你要殺,便殺吧!”
    說完這句,體力不支的他,就暈倒了過去。
    溫側妃看著暈倒的兒子,拿著劍的侄兒,再看不遠處一座座新墳,哭的歇斯底裏,痛徹心扉。
    因為覬覦世子之位,她把自己親生骨肉換到王妃膝下,因為沒有得到過王爺的愛,她和溫府把恨都加注在王妃的“兒子”身上,結果折磨的是自己兒子。
    折磨的兒子恨死溫府,找到證據,滅溫府滿門。
    報應。
    這是她當年執意要嫁給王爺的報應。
    溫側妃跪在地上,哭暈過去。
    本來是去祭拜的,差點添兩座新墳,丫鬟小廝顧不上燒紙了,趕緊把受傷暈倒二少爺和哭暈過去的溫側妃送回府。
    他們都以為滅溫府的是世子爺,沒想到真正滅溫府的人是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