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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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就到孩子滿月,宮裏舉辦公主宴,順帶辦滿月酒的日子。
    沈挽一大早起來就沐浴熏香,早膳後,換上宮裏早兩天送來的公主服。
    身為定國公之女,靖北王府世子妃,沈挽平常的穿戴就夠華貴了,但和公主服還沒法比,那是一種能閃瞎人眼睛的華貴和招搖。
    宮裏送來的不止有沈挽的公主服,還有配套的駙馬服。
    不過謝景禦沒有穿,沈挽見了道,“你怎麽不換錦袍?”
    “太招搖了。”
    “今日是你的公主宴和孩子的滿月酒,為夫穿什麽不重要。”
    沈挽隻當他是抵觸做駙馬,再者就謝景禦這張臉就夠抓人眼睛了,身上的錦袍和宮裏送來的顏色差不多,隻是沒有那麽多金絲銀線繡祥雲圖案,顯得低調內斂了些。
    “走吧。”
    謝景禦伸手,沈挽將手遞過去,兩人就出門了。
    奶娘抱著孩子跟在後頭,再後麵是珊瑚銀釧。
    兩丫鬟也穿了一身新衣裳,畢竟是公主的貼身大丫鬟了,不能跌了世子爺世子妃的份。
    到了大門口,謝景禦扶沈挽上馬車,然後——
    翻身上馬。
    嗯,沈挽要帶孩子坐馬車,馬車裏沒有他的位置了,隻能騎馬。
    謝景禦在前麵開路,馬車朝皇宮方向而去,怕顛簸到孩子,馬車走的不快。
    剛到宮門口,和宋國公世子、武城侯世子等人迎麵碰上。
    宋國公世子騎在馬背上,道,“恭喜謝世子榮升駙馬爺,以後可以吃軟飯了。”
    謝景禦沒說話,那邊豫章郡王和楚揚他們騎馬過來,豫章郡王摸著馬毛,笑的張揚,“宋國公府廚子不大行啊,回去讓你家廚子煮飯時多加碗水,別說軟飯了,都能給你煮成稀飯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宋國公世子看豫章郡王眼神不善,“豫章郡王是聽不懂人話嗎?!”
    豫章郡王笑道,“你爹宋國公和左相在早朝上都沒能摁景禦兄一個駙馬頭銜,你覺得你能嗎?”
    “我奉勸你說話注意點,小心把我堂妹惹毛了,她請皇上收回封公主的聖旨,你看皇上削不削你。”
    赤果果的威脅。
    宋國公世子臉色變了又變,還不敢再說什麽。
    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靖北王世子妃就是皇上的公主,淩王一母同胞的龍鳳胎妹妹,被太後求簽摁了半年,半年之期一到,就迫不及待下聖旨封為公主,要沈挽真的為謝景禦能掌兵權,不成為駙馬而求皇上收回賜封的聖旨,他今天休想走著出皇宮。
    宋國公世子緊緊的抓著韁繩,最後一夾馬肚子進宮去了。
    豫章郡王騎馬繞著謝景禦轉了一圈,“我還想看看你穿駙馬服是什麽樣子,宮裏都沒給你準備啊?”
    謝景禦道,“沒穿而已。”
    幾人說著話就進了宮門,禦書房的小喜子公公等候在那兒,皇上要見兩個小外孫兒,謝景禦和沈挽就沒去停馬場,直接坐馬車到離禦書房不遠,停禦攆的地方。
    禦書房。
    皇上耐著性子批閱奏折。
    合上一本,放下,正準備拿另外一本呢,小公公快步進來道,“皇上,清寧公主和駙馬爺來了……”
    “讓他們進來。”
    皇上果斷把拿起的奏折放下。
    皇上都不記得自己有幾個月沒見到女兒了,還有兩個小外孫,說是鼻子嘴巴像淩王,那不就是像他這個外祖父嗎?
    沈挽和謝景禦走到禦書房外,小公公正好稟告完出來,腳步不帶停,就直接進去了。
    沈挽進禦書房不少回,還多次陪皇上用膳,但知道皇上是她親爹後,再進禦書房的心情又不同了些。
    沈挽和謝景禦走上前,給皇上行禮,“見過皇上——”
    皇上道,“怎麽還喊的這麽生分?”
    “叫父皇。”
    沈挽便又重新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皇上等這一聲“父皇”等太多年了,心情別提多好了。
    不過眼下他還顧不上女兒,滿眼都是兩個小外孫兒。
    剛好孩子醒著,那粉雕玉琢的樣子,看的皇上心都軟成一灘水。
    果然很像淩王。
    兩個孩子不是在身邊長大,一直是皇上心底的遺憾,雖然是看著沈挽長大的,但一年其實也見不上幾回,這會兒看到兩個孩子,想來懷瑾和挽兒小時候也是這般模樣吧。
    皇上伸手,奶娘愣了一下,就趕緊把孩子抱給皇上了。
    安公公在一旁,生怕皇上笨手笨腳摔了孩子,雖然皇上皇子公主不少,但在安公公記憶裏,皇上似乎沒抱過這麽大的孩子。
    “外祖父抱。”
    外麵淩王走進來,就看到自家父皇抱著孩子坐到榻上。
    隻是龍臀還沒挨到塌,皇上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
    皇上抬頭看向淩王,看的淩王一臉懵,還是奶娘先反應過來,“孩子是不是尿了?”
    沈挽和謝景禦這才注意到皇上明黃的龍袍上一攤尿跡。
    沈挽,“……”
    謝景禦,“……”
    兒子。
    幹的漂亮!
    奶娘趕緊上前抱孩子。
    安公公看看皇上,又看看淩王,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才忍住沒笑出來。
    上回淩王來禦書房,告訴皇上小外甥尿在了他身上,把皇上給樂的。
    沒想到孩子不止給淩王驚喜,也給皇上準備了。
    皇上去換龍袍,他前腳走,後腳蕭懷瑾就揉腮幫子,樂不可支,他現在可不怕自家父皇了。
    一刻鍾後,皇上才回來,墨兒他是不敢抱了,但染兒眉眼像沈挽,皇上忍不住伸出手。
    皇上要抱孩子,借奶娘幾顆膽子也不敢不給,但奶娘眼底有擔憂,怕小小姐也尿在皇上身上……
    事實告訴奶娘,她的擔心一點不多餘。
    皇上正逗染兒玩呢,逗著逗著就一臉被雷劈的表情了。
    無他。
    染兒也尿他身上了。
    皇上嘴角眼角齊抽,“你們倆小家夥就這麽喜歡尿外祖父身上?”
    蕭懷瑾那嘴咧的,都快到耳根後了。
    皇上又去更衣了。
    等回來,皇上再不敢伸手了,一會兒宮宴就要開始了,萬一再尿他身上,龍袍也遭不住。
    皇上看向謝景禦,“怎麽不穿宮裏給你準備的駙馬服?”
    謝景禦道,“太招搖了,臣不習慣……”
    皇上道,“多穿幾次就習慣了。”
    “去換了。”
    但凡進宮赴宴的大家閨秀和世家少爺都會帶備用的衣服,謝景禦不穿,也不敢不帶,以防萬一。
    謝景禦就默默下去換錦袍了。
    換錦袍很快,隻是換上駙馬服回來——
    皇上皺眉,扶額,來了一句,“再換回去,朕準你以後都不用穿駙馬服。”
    招搖到什麽程度?
    就是沈挽見慣了這張臉,都驚豔到回不過神來。
    這要穿去宴席,不純純是招蜂引蝶嗎?
    皇上不想百官說他這個嶽父薄待女婿,但他這個父皇也不能給自己女兒找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