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絕！左所海那邊真的和你義絕了？還被你趕上了正在嫁人？”
    兩位祖母看著家裏老三麵麵相覷，都以為自己聽岔了。
    在仙桃寨，在沒有婆媳矛盾和養育孩子分工的前提下，這種靠感情維係的走婚關係還挺穩定的。
    故而，兩人對老三被女方義絕第一反應是震驚。
    老當家不解的皺眉：
    “我們鳧家也做不出什麽死纏爛打的事，但凡她家遣了中人來說清楚明白，誰還不會好合好散？她家現在這麽做，是要和我們整個仙桃寨結仇嗎？”
    鳧橙就覺得：“嫁人什麽的，好陌生啊！”
    鳧霜很是不屑的撇嘴：
    “這前三舅媽得有多想不開，才會從呆了三十多年的娘家嫁去婆家，看人臉色的過活？！
    我男人的阿媽是個什麽秉性？我要是和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估計和招妹他阿爸一天得打八九回。”
    不是血脈至親，誰能無限包容？
    經過一天一夜，終於消化了完人生大變故的鳧梓，是這麽給家裏人剖析自己心境的：
    “這個婚，走散也是遲早的事。實在是我們兩個村離得太遠了，越往後我去的時候應該會越少。
    人家孩子她們阿媽想找個近的，屬於人之常情。
    她現在找的這個不但離娘家近，還是個老板。
    在我麵前直接放話，會讓大雙和小雙讀完外國語高中後去歐美留學。
    留學，孩子的學費和生活費一年都要百八十萬的！四年下來就是一筆巨款。
    人家這個繼父願意拿些錢。
    我是她們的生父又怎樣？
    我得承認我沒有這個供養能力！
    你們也別說家裏是有錢，我不可能讓家裏這麽花。
    所以，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離人家遠一點，不再去打擾。
    也許這樣，孩子們的繼父才能待孩子如親生的一樣......”
    兩個閨女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他不想入心去品，眼下也隻能這麽給家裏人說。
    鳧青忍不住小小聲嘀咕：
    “就說好端端的男人為啥要去外村走婚？又為啥要生娃？還動不動就一年百八十萬的學費，都的什麽家庭啊！”
    他越發堅定了不婚不育的想法。
    反正隻要有小外甥女在，他永遠都是家裏最受寵的小舅舅。
    鳧羽：“......”
    她沒和前三舅媽一家打過交道。
    山高路遠，兩位表妹也沒來過仙桃寨，她隻在三舅的手機裏看過這一家人的視頻。
    前三舅媽長得濃眉大眼，鼻梁立體，一頭烏黑的頭發又密又亮。
    雙胞胎表妹也是挑著父母的優點長，都是濃顏係美妞。
    前三舅媽所在的村子緊鄰熱門旅遊景區，她們平時在家手工紡織、印染各種民俗的絲巾、毯子，串各種飾品兜售給遊客，一年一家少說也能掙個七八萬。
    人家那日子怎麽看都比仙桃寨好過。
    再看她三舅，家裏不忙的時候一個星期能去一次左所海，忙的時候一個月都去不了一回。
    給不了陪伴，也給不了錢，甚至是連農活也沒時間幫著幹。
    如此一來，一旦走婚的女方不想繼續了，這婚說散就得散。
    前三舅媽唯一的錯是，打定主意義絕就該遣了中人來仙桃寨告知。
    這種在走婚期間改嫁，真就是很不占理。
    鳧羽不想評價這一家子的德行，隻提醒鳧梓一個現狀：
    “三舅，留學這事得慎重！如果不是學習能力特別優秀，又或是在某些學科上有天賦的學生，是申請不到國外常青藤名校的。
    一年花費幾十百來萬去國外普通大學留學的意義是什麽？就國內職場的薪資待遇，她們學成歸來，許是上班幾十年都掙不回來這些學費的！”
    她和林大小姐混熟的這四年，對海外留學多少還是了解些的。
    現在真不是二十幾年前，隨便在國外念個大學回來都能給自己鑲個金邊。
    林大小姐尤其還提到，即使是國外那些所謂的名校，大學生裏都不乏吸D的。
    漂亮國有二十四個州，DM在一定場合吸都合法了。
    在海外沒有任何背景的漂亮女孩子，真心不建議出國留學。
    學壞就是一出溜！
    她是怕嚇著家裏人，也不敢往細了說。
    鳧梓聽完後卻是搖頭：
    “勸不了的，她們那個繼父是開國際旅行社的，承諾兩個孩子留學回來會給安排在旅行社上班，母女三人如今正在興頭上。”
    鳧羽：“......”
    那人家這繼父還怪好的呢。
    可這麽有實力的大老板，為什麽要自己培養留學生而不是直接雇傭？
    用得著這麽費力托舉兩個繼女？
    是老房子著火了？
    還是大老板對前三舅媽愛的深沉？！
    鳧羽想不明白。
    她三舅接著道：
    “一年一百萬的學費我確實掙不到，我想把之後掙的錢分成兩份，一份交給家裏做家用，剩下的請阿羽你幫忙給這姐妹倆存起來。
    萬一......她們哪天被錢逼到走投無路，求到我跟前來，這些錢就是我對她們最後的父女情分。”
    小祖母還想說什麽，卻被老當家一把攔住了。
    老當家當即拍板：
    “老三你這樣安排很合適！阿羽的腦子好用著呢，等鬆茸挖完肯定還能再給你們找到掙錢的機會。
    咱家公賬上的錢夠養活一大家子的，今後你們哥幾個掙的都給自己留一半。
    你們當私房也好，給子女花用也罷，看著安排就是。
    我們高山族遵的是舊禮。
    走婚，講究的就是你情我願。
    散了就不要搞什麽歪纏！
    我家老三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等到明年轉山節，再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就是了。”
    老當家說完就盯著小孫女，示意她這個現任當家表態。
    這是壓力傳遞？
    鳧羽隻能點頭：“......對，三舅，掙錢的事就交給我。”
    她答應得很是幹脆，之後就開始發愁。
    幾個舅舅文化不高，小學都沒念完，他們會的就是養牛養豬、種地、挖鬆茸！
    養殖和種地是為了吃飽飯。
    挖鬆茸一年才兩個多月。
    讓他們幫著製藥？
    自己那些藥材的來源不方便透露，且也打算量產。
    所以，她要從哪裏給幾個舅舅找點有穩定收入的事情做？
    愁，很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