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短片《調音師，正式開拍。
    雖然它的敘事結構和沈良之前拍的《刷車類似，都是多線敘述，都是開放式結局。
    但經過沈良的修改，兩者的側重點，截然不同。
    《刷車最重要的是畫幅！
    平心而論，如果沒有畫幅的運用，《刷車或許拿不了短片金棕櫚。
    在懸疑感塑造，以及蒙太奇的運用方麵，《調音師明顯要更勝一籌。
    此時，沈良再拍它，不是什麽炒冷飯，而是線性的‘進步’。
    這也是當初他為什麽先拍《刷車的原因之一。
    物盡其用！
    不浪費任何一滴！
    跟上次全是老手不一樣，《調音師拍攝片場多了一群生瓜蛋子。
    01級攝影係的16位學弟學妹們，悉數到場。
    他們既是學習者，也是片場的免費‘苦力’，什麽搬箱子、扛燈、鋪設軌道、打光等等雜活，都由他們承包了。
    雖然他們都不是什麽熟練工，會耽誤一些進度，但好歹答應了老何，既然答應，那就要做到。
    沈良這麽幹，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可以預見，一旦沈良在戛納電影節有所斬獲，老穆明後年很可能會往上升一升。
    老穆一上去，攝影係係主任的位置就空了出來。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老何前世今生都對沈良不錯，如果老何想要競爭係主任的位置，沈良提供的實習機會，很可能會成為致勝的砝碼。
    所以。
    哪怕耽誤進度，他也忍了！
    何況，01級攝影班裏也有兩位優秀預備役‘牛馬’。
    一個是未來掌鏡拍攝《老男孩、《父親、《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涉過憤怒的海的李然。
    另外一位是執導《風犬少年的天空、《燃野少年的天空的韓焱。
    雖然《燃野的口碑撲街，但深知影視圈尿性的沈良很清楚，那怪不到小師弟韓焱的頭上。
    因為《燃野立項之初，其目的就是榨幹《風犬的剩餘價值。
    一部立意就是圈錢的作品，它能拍好嗎？
    拍不好！
    想撂挑子？
    你不幹，有的是人幹！
    麵對資圈的壓迫，大多數人隻有兩種選擇，要麽跪著掙錢，要麽站著去死！
    此刻，兩位預備役牛馬還不知道師哥動了‘歪心’，他們正站在片場外圍看著沈良拍攝。
    “哢！”
    “張魯壹，你不應該表現出恐懼，掩耳盜鈴的故事看過吧？”
    “李維的性格偏懦弱，遇到困難，他就會選擇逃避現實，這也是當初鋼琴比賽失利之後，他一蹶不振的原因。”
    “他偽裝成盲人，其本質是為了逃避。”
    “所以，即使他發現這裏是命案現場，他的第一反應不會是逃跑，也不是跟老婦人拚命，而是躲在他構建的虛假軀殼裏。”
    “他要扮演弱者，利用老婦人的同情心、惻隱之心，試圖蒙混過關。”
    “明白了嗎？”
    “明白了！”
    張魯壹拍了拍臉。
    “沈導，麻煩給我三分鍾。”
    “好。”
    “調整一下，我給你五分鍾！”
    五分鍾，轉瞬即逝。
    第二次開拍，看到鏡頭裏的畫麵，沈良不住地點頭。
    不愧是魯一條，一點就透。
    這一點，他在文藝片小王子秦浩那裏也體驗過。
    跟這樣的演員合作，一個字。
    省心！
    接下來的拍攝，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條、兩條過，很少有慢慢磨的情況。
    現場觀摩拍攝的學生們，這時候又想起了跟沈師哥相關的傳說。
    沈師哥是一個快槍手！
    限定——拍攝時。
    果不其然。
    沒有叫錯的外號，《調音師的拍攝進度非常快。
    第一天拍攝，下午三點不到，原定的鏡頭就拍完了。
    好在《調音師的場景很少，不需要大範圍的轉移場地，就那麽一間屋子，即使重新布置，也完全來得及。
    這時候，預備役‘牛馬’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
    人多力量大。
    十幾個幹勁十足的牛馬，配合劇組人員，原本半小時的活，十來分鍾就能幹完。
    看著主觀能動性得‘預備役牛馬’們，沈良很滿意。
    或許，除了韓焱和李然之外，還能再薅出一兩個粉嫩的牛馬？
    也不是不可能。
    01級攝影班之所以大部分人都沒繼續從事電影拍攝，主觀原因隻占小半。
    電影產出太少的客觀原因才是關鍵。
    很多人不是沒有能力，隻是欠缺一個展示機會的平台。
    念及至此，沈良默默把觀察計劃提了一提。
    萬一發現什麽良才美玉，可以重點觀察。
    晚上八點。
    隨著沈良大手一揮，下班！
    01級的預備役牛馬們收到下班的通知，一個個都鬆了一口氣。
    累啊。
    沈師哥拍的越快，他們的活動量就越大。
    這時。
    沈良在新生大會上的發言，再次回響在他們的耳邊。
    “焱子，你怎麽一點都不累啊？”
    回去的路上，李然瞧著神采奕奕的韓焱，不由問道。
    “嗬。”
    韓焱瞥了一眼李然得小身板，嘁了一聲。
    “你以為我是你啊，虛胖？”
    說著，他拍了拍肱二頭肌。
    “瞧瞧，我的肌肉，梆梆硬！”
    “不行了，不行了，回頭我也要鍛煉。”
    李然沒搭茬，自顧自地說道。
    “不然有扛攝像機的機會都把握不住。”
    “想啥呢？”
    韓焱無語道：“大一就想扛攝像機，咱還是老老實實玩玩dv吧，基本功練不好，機會來了都沒用。”
    “誒，你說沈師哥當年是怎麽學的？”
    李然繼續扯東講西。
    “那部《刷車，拍的真踏馬牛逼。”
    “……”
    韓焱拒絕跟室友交流。
    還能是怎麽學的？
    天賦唄！
    同樣的老師，同樣的條件，有些人就能考第一，有些人隻能倒數。
    接著。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01級攝影班的牛馬們從最初的興奮，慢慢變得麻木了幾分。
    沈師哥不是人啊！
    天天超期！
    像極了上課‘拖堂’的老師！
    沒有一天是按照原定時間下班的！
    最晚一天拍到了淩晨一點，最後還是沈師哥叫來兩輛麵包車，不然他們都回不來。
    不過。
    瞧見00級、99級，以及攝院同學羨慕的目光。
    他們又覺得值了。
    第五天，01級攝影班的學生一大早就坐上劇組的小巴車，準備出發前往拍攝地。
    但臨出發前，劉桂梅看見旁邊的那位陌生男性，她瞬間清醒了。
    “同學，你誰啊？”
    “同學，你好。”
    寧皓笑著伸手道。
    “我是攝院01級的新生寧皓。”
     本章完